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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十三瞪着对面干了坏事还风轻云淡的五子围,“五哥!你做什么欺负休言,他又不晓得你是什么。”
许久未见,她险些忘了五子围性子里那时不时会冒出来的顽劣。
别看她这五哥生前是个书生,可半点都不像话本子里讲的那些个温良俭让的君子儒生,用他自己的话说——功名利禄身外物,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在活着才是紧要的。
所以十三识得五子围时,他骨子里的墨水也已被他修炼成精,彻底黑透了,外表做不得数,琢玉谷内的雌修妖灵,可没少被他这张骗人的皮相迷惑。
未了盯着五子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容颜,眨着眼,象征性地叮嘱着:“五施主,休言胆子小,你还是莫要吓他了。”不过,原来白骨当真也可修成妖灵?这天地间的衍化,还真是神奇啊。
小圣子心底忍不住称奇,他虽然能感知五子围的异样,但毕竟对方还是施了掩盖之法的,他并看不清真身,方才那瞬间,他亦讶然不已。
(休言:…圣子,你的关心是不是偏了?)
五子围朝未了拱手施礼,满面的愧色温谦,“是在下考虑不周,冒失了。”
语气何其无辜,可就在转向十三时,那抹愧色瞬息即逝,立刻换成了‘我就是故意的,你奈我何’的浑不懔。
十三:“……”乱撒气,你幼稚!
五子围:呵,你的小圣子看着可喜欢得很。
十三:……这没见过世面的人崽子!
第31章 得知某狐的决定后
幽冥府邸,忘川上游,被曼珠沙华围绕的静谧小院外,忽而间,一阵烟波幻影过后,玉冠锦衣的男子落在花海赤焰中。
古雕刻画的深邃五官,棱角分明;眸似寒潭,无波无澜望不见底,仿佛深藏着无人知晓的过往;墨发高束头顶,乌玉垂冠更添了分肃穆深沉。
嗯,确实如五子围所说,千年阎王棺材脸。
只是这么形容反倒对十殿的那几位不公,毕竟就连好剥人皮的楚江王,向来都是笑脸执刑的。
他身着桂叶暗纹的藏青锦衣,赤黑犀角腰带束住窄腰,尽显庄严稳重。禁步流苏规整垂落,随着颀长身姿而微微浮动。胸前的鎏金弦月盘扣,雅静古朴,行动间映射着熠熠华光。
唯独脚上踩着的那双粉底青靴,怎么看都不大和谐。
崔行之推开院门,径直走到独屋前,抬手敲了三下桐木门。
“进。”屋内响起一道清澈温润的声音,只是不知为何,那气息听起来细弱得很。
崔行之应
言而入,穿过小小的前厅,进了内室。
只见帘帐翻覆开阖间,幻境流转,素雅简陋变作袅娜杏林。
恍若置身于铺锦流霞的仙境。
香风过处,杏花呢喃,顾盼流连。
崔行之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暖色,踩着卷云花径,绕到杏林深处,于苍穹古木下,寻到了那抹身影。
一方檀木长案上摆放着几组精致的袖珍家具,仿若做给孩童的赏玩摆件,从榻椅屏风到青桌矮凳,应有尽有,皆是墨玉质地。
此时,那张巧琢的玉屏卧榻上,一个素巾青衣的书生正襟而坐,伏案弄墨。
这身量堪堪尺余长的小公子,便是墨灵九溪了。
闻见来人缓步近身,九溪也不曾回首相迎,仍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崔行之也不恼不急,似乎早已习惯了被这般忽视。他点指幻出把藤椅,自如地掀衣而坐,缓缓开口,沉声道:“子围传信,已经寻到十三了。”
“当真?”小公子这才撂下秋毫玉管,也不顾是否沾染了墨汁,忙侧身看过去。
陌上如玉,人如其声,清润如霜。
秀白雅逸的五官,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之气,难掩的儒雅斯文,此时,小公子那双杏目中尽是期盼,“当真寻到了?有无大碍?伤得可重?”
崔行之安抚道:“莫急,十三一切安好。”
“那便好、那便好。”近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九溪抬手扶了扶纶巾,忽觉不对,“五哥为何传信于你?怎也不晓得知会我一声。”
嗔怨中带着软和的语气,让人丝毫觉不出他的责备之意。
崔行之含笑,耐性解释:“他不知你还留在我这,早便传信回了琢玉谷,告诉我是要我尽可调回遣去北地的差使,也好让不辨和不解能正常休沐。”
九溪了然:“既已寻到了,想必这几日他们就该回谷了,那我便也——”
崔行之阻拦:“莫急,我已同子围说了你在这里,他嘱咐你在此等上几日,到时再与他同回。”
九溪并无不可,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便在此等他与小十三。”
崔行之闻言,神色稍稍闪烁,斟酌着开口:“有件事,你需得知晓。”
见他犹疑,九溪不解:“何事?”
崔行之:“子围说,十三她…暂时不回谷。”
九溪神色一变,“这是为何?可是伤得重了?”
这下小书生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跳下卧榻,几步跑到案桌边,焦急询问。
崔行之倾身,抬手虚挡了挡长案边界,“莫急,真的没伤没病,只说这是十三自己的决定,要晚些时日再回去。”怕是晚个几十年吧…
九溪秀眉复蹙,“十三可是遇到棘手事了?”他这幺妹虽谈不上有多乖巧,可向来明理,若非不得已,是绝不会不顾亲眷担忧而下此决定。
“倒也算不得…听说是,为了报恩。”
九溪:“……”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崔行之安慰,“你也莫要过于担忧,既然子围能答应,想必不是什么要紧的,况且在人界,我也会设法看顾一二。等子围过来讲明具体情况,到时你再亲自去瞧她也不迟。”说着,他起身迈步来到案边,缓缓俯下身子,“你许久不回来了,便多待些时日,可好?”
九溪眼见这张锋刻俊颜不遮不掩地逼近,耳垂登时攀上抹红晕,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别眼瞧着对方衣襟上的鎏金弦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
琢玉谷,木君宫内。
“什么?她要做什么?”听到五子围传回来的消息,以及十三自己的传音,三从一张精致俊颜,气得横眉竖眼,开口盛满怒意,“报恩?不好好回来养伤,报的哪门子恩?!”
真不知是从哪个话本子上学来的,都怪老五,给她看什么不好,凡人编写的那些个戏文,实在是不着边际得过分,从未见过世面的狐崽子读完能学好就怪了!
淮娘抵靠着玉座扶几,揉着额角蹙着眉,疲惫道:“子围说她伤养得不错,就是修为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毕竟人界灵炁稀薄,她那体质,一般的功法也不适合,能做到现下这般已是不易。 ”看来此行确是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