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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讨人欢心,也不必时刻警惕得夜不能寐。

(未了:夜不能寐?)

只是人界灵炁太稀薄,它的内伤又重,一时半会是难以恢复了。

十三甩着狐尾,很是忧愁。

用澡豆润洗过的毛发,在日头下晃动着柔亮光泽,虽说颜色依然黑白不均。

莲池里那尾活泼顽皮的小金鲤再次跃出水面,灵巧地摆动鳞片熠熠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随即“扑通——”一下,落入池中,溅起朵朵水花泼向池边的杂毛狐狸,一滴不差。

还沉浸在思考如何尽快养好伤的十三瞬间被冰得一激灵。

完了完了,狐狸又要炸毛了。

十三半眯狐眼,伏低身子,挟着威压逼视着那只躲在翠绿莲叶后偷偷探头打量自己的小金鲤。

空灵清冷的声音响起,透着丝森然,“你这小鱼儿,当是有些灵性了,正好此间灵炁匮乏,待狐将你捉了吃掉,补上一补,没准儿伤能好得快些。”

说着,杂毛狐狸狩猎似的探向莲池,做足了威胁的气势,而那顽皮的小金鲤此时才知道自己惹了一个怎样的冤家杀神,瑟瑟发抖地藏在莲叶下,漾起圈圈涟漪。

……

另一头,戒事堂内,气氛凝重,行蕴庄的腌臜故事仍在继续,众僧的表情越发严肃。

......

娇妻的忽然离世,让李大柱悲怆不已,堂堂九尺男儿身硬是蜷缩得如蚕茧似的,披头散发偎靠在墙角,浑身充斥着绝望。

他将

许娇娘的骨灰坛紧紧搂在怀中,恸哭失声,闻之令人心酸难挨。

李大柱从庄内邻里口中得知娘子是因突发心疾而离世,在他出发去山里采药的当晚,人就突然发病没了。

众人次日见许娘子没来上早课,讲经的师傅就派了个小沙弥去寻,结果......

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许娇娘原本身子骨就弱,总是心绞痛,也正因如此,二人成亲多年一直未要孩子,现今又进入夏季,潮湿闷热更难耐,所以突发心疾无人照料而身亡,李大柱并非不能接受这个意外。

只是,他却未曾想,竟连娘子的尸骨都不得见上一见。

由于天气热,人又没得突然,邻里说,清泉大师批了下葬的时辰,恰恰当晚亥时一刻就是吉时,于是便做主将尸体火葬了,只余这青坛承玉灰。

“什么青坛玉灰,实则是清泉给许娇娘强行喂下了醉生梦死!”清虚唏嘘道。

这是勾栏院里特制的一种迷药,专为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准备助兴的,堪称假死药。

也就是在六个时辰内,服药者会呈现出一种假死状态,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身体却柔软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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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被派去的小沙弥并不曾仔细辨别,只探了没有呼吸,就惊惶失措的跑出去上报师兄师伯了。紧接着‘恰巧’在散步的清泉便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许娇娘的‘尸身’前,假模假式地查看了番,只道了句“阿弥陀佛”,摇头喟叹,做足了戏。

他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对围在院门口循声赶来的邻里们宣告结果,并禁止了热心的庄民上前查看,“逝者已矣,莫要再扰了她的清静。”

许娇娘的‘死’就这么被儿戏般盖棺定论了。

接下来就是计划的第二步——

待到夜深之时,清泉命人将许娇娘的‘尸身’恭恭敬敬抬到庄子后面的无名山上,先是装模作样地做了场法事,接着便就地火化了。

对此,当然有反对的声音,庄内与她相熟相亲的邻里还是有不少的,纷纷要求等其相公回来再进行安葬,且事情刚出便有人赶去太初山通知李大柱了,只不过从结果来看,应当是没赶上。

总之反对没起到什么效果,因着人去得突然,清泉顺势将话锋引向不吉利之说,又表示需得赶紧做场封闭的法事,将人好生送往轮回。

这些邻里虽遗憾难过,但也知人微言轻,不敢将事情闹大,只得沉默罢休。

……

“可实际上呢,抬棺的沙弥,半路就改了方向,将这昏睡的许娇娘,抬到了清泉的一处郊外私宅,再次捧回庄子里的,是些于林中山路捡来的鸟兽尸骸烧成的灰。”清虚讲到此处,不由得也拧眉摇头,眼中愠怒一片。

……

且说到了私宅后,不过盏茶的工夫,许娇娘便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着薄纱衣裙,躺在陌生的锦缎罗玉床上,身上盖着鸳鸯蚕丝被,红鸾幔帐垂在床边,半遮半掩,甚是旖旎。

她惊恐而起,却被惯性拉了回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双手已被绳索缠绑在两侧的床架上。

许娇娘花容失色,双眼噙着泪珠颤声呼救,也就片刻后,清泉和尚便挂着道貌岸然的笑容推门走了进来,而许娇娘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猜到了隐藏在这副伪善面孔之下的邪念恶欲,只是一切都晚了......

她应当早该发现才对的,她该再警惕些才对。

早在她及笄后,便能偶尔察觉到那束隐藏在某处、令她毛骨悚然的逡巡窥探,直到她成亲,那目光才逐渐消失。

这么些年,她已嫁作人妇,生活已安稳,就忘记了该有的防备,仿佛那令人生寒的目光只是自己的错觉。

原来,魔鬼从未真正远离她。

……

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清泉终于如愿以偿,而许娇娘被整日关在房间里,任她哭闹绝食都没用,只会换来清泉对她的加倍凌辱。

就这样不知浑浑噩噩过了几日,突然有一天,她听见院子里传来阵阵吵闹,还夹杂着叮哐的敲打撞击声。

她贴近窗子仔细辨认着,瞬间激动得难以自持,不是旁的,正是她夫君李大柱找来了。

她刚准备开口呼救,猛地哽住了声音,看着身上被强迫套上的绫罗锦衣,遮不住春色的轻透纱裙,她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温馨简陋的茅屋小院了。

许娇娘滑坐在地,双手揪着胸口的衣襟,力度大得指节都泛白,她紧咬着下唇,将呜咽吞进喉咙,泛红的眼眶蓄满泪水,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终是没止住,串串盈盈地坠落,如此凄楚哀然。

近在咫尺,却如隔深渊。

直到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归于平静,她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毫不知彻骨寒凉。

……

清竹对此有些诧异,“许娇娘没跟着走倒是好理解,那李大柱又怎知人没死,还追去了私宅?”在他听来,这事儿清泉做得也算干净利落,再加上庄子里都是一言独大的行事风格,应该不大能有人会多嘴掺和才是。

“这事说来也是巧合,只能是佛祖怜悯吧。”清虚苦笑。

……

原是李大柱想为自己这苦命的娘子更换一个玉瓷骨灰坛,许娇娘生前跟他过得苦,没住着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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