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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唐行。
再多的,就没有了。
谢长观刀削般的薄唇微勾,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巷子里很昏暗,碎石子路浸入了雨水,湿淋淋的,踩在上面咔哒咔哒作响。
江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小声提醒谢长观小心注意脚下。
——江岫是没去过什么繁华的大城市,没见识到什么有身份的人,但是他还是能看出来,谢长观的衣着不是凡品。
更不提谢长观浑身冷淡矜贵的气质,带着上位者天生的高高在上,一看便知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长观应该从没有走过这种狭窄昏暗、又脏又乱的巷子。
谢长观停下脚步,弯下腰身,骨节分明的大掌在江岫面前摊开:“那宝宝牵着我走。”
江岫犹豫了一下,把手递了上去。
谢长观的手比他大很多,他不能完全牵住,手掌勉强抓住谢长观的几根手指。
掌心的软肉贴着谢长观的指腹,谢长观的呼吸都放轻了。
好乖。
和在网上的时候一样乖。
谢长观的长指动了动,不动声色的收拢,反包裹住江岫的手。
江岫没有察觉到。
他并没有把谢长观在车上说的话当回事——反正等他带谢长观上去看过之后,打发走了男人,他也要离开合山。
虚假的网恋而已,没必要当真。
楼道里也没有灯,难闻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谢长观越往上走,心越往下沉着。
等走到七楼,江岫松开他的手,拿出钥匙开门,昏昧的灯光亮起,狭窄潮湿的单间映入他的眼帘。
谢长观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单间很简陋,哪怕收拾得很干净,还是能看出很多地方都是破的,逼仄、压抑,天花板甚至没有他高。
宝宝住的地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烂旧。
在谢长观的认知中,这样的房间,是根本不能住人的。
但江岫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单间虽然简陋破旧,但是便宜,能住人,能遮风挡雨,比他以前经常在露天的地方过夜,要好上太多。
单间一眼望到头,没什么好看的。
江岫回头,看向谢长观:“房间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走……”
头顶忽然罩下一片阴影,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拥入了怀里。
谢长观的胸腔里生出细密的、针扎一般的疼痛,他的心膨胀的太快,快要撑裂他的胸膛了。
想到唐行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更是心疼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宝宝,跟我去江市吧。”谢长观沉沉的说。
江市?
江岫蹙了下眉,仰起头望谢长观,意外撞进一双深邃晦涩的焦褐色眼眸里。
谢长观的眼中,没有鄙夷、没有轻视、没有同情,除了没有消减的欲‖望,全是肉眼可见的心疼。
江岫好似一下子被滚烫的火石烫到了,眸光闪了闪,不自然地偏转开脸。
他舌尖还发着麻,微微张了张唇,想说什么,门外突然有人砰砰敲门,敲得很用力,响动声很大。
“开门!我要检查房间!”
第50章
是房东吗?
江岫细白的手指,拉了拉谢长观的衣袖,示意谢长观放开他,让他去开门。
门外的人却已经不耐烦的拿出备用钥匙,打开单间门,直接闯了进来。
“胆子很肥啊!还没检查房,就敢跑路,是不是以为老子……”
房东的眼神突然凝固住,来势汹汹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
他肥硕的身躯堵在门口,几乎把门堵完,啤酒肚挺着,外套着的羽绒服拉链敞开着,根本合不上。
浑浊发黄的眼珠子,像是黏在门内的少年身上了。
少年侧着头在看他,眼尾绯红,鼻尖秀美小巧,整个人看着有点儿软绵绵的,稠丽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艳得让人头脑发晕。
唇角还洇着一点儿过分的艳色,像是被谁不知收敛的吻过一样。
尤其少年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亲密的姿态,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狎昵的场景。
旧居民楼位置偏,房东又不想花钱维修,导致装修又破又旧,除了一些没钱的外地人,根本不会有人租。
而外地人的私生活混乱,经常会在出租房里搞一些不入流的事,甚至是直接明码标价,带人回租房里鬼混。
很显然,少年是属于后者。
租房的时候,江岫见过房东,对房东的面貌有一些印象,他从谢长观的怀里挣脱出来,指了指打扫干净的单间。
“房间我已经打扫过了,你检查一下吧。”
房东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何,动都不动。
江岫很疑惑,抬头看着房东,唇珠微微反光,身上溢出一点儿勾缠的香气。
很淡。
但还是从房东的鼻尖一晃而过,房东很明显地吞了吞口水,看也不看房间的设施,朝着江岫伸过手去。
大张着嘴,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重复着:“好漂亮,你好漂亮。”
他竟然不知道,在他的出租房子里,住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少年。
比他在视频里刷到的那些主播,好看多了。
房东肥胖的身体往江岫的方向挤去,赤红着双眼盯着他,像个疯子一样:“让我摸摸,我可以让你免费住在这里。”
反正是外地人,没什么钱,让他摸上一摸,睡上一睡,有什么不可以?
少年还应该感谢他,是他让少年赚了。
江岫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往后退躲避,面前忽的站过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躯。
谢长观面沉如水,俊美的脸上一片刺骨的冰冷,他毫不犹豫抬起长腿,噌亮的皮鞋狠狠的踹在房东的胸口上!
碰——!!
房东的身体整个弯折了下去,直直从单间里飞出去,砸在水泥楼栏上,死猪一样地滑落在地。
“猪爪子要是不想要,我可以给你剁了。”
谢长观严严实实的护着江岫,居高临下冷眼的看着房东,暗沉的双眼里戾气横生,像是下一秒就要杀人了。
在他的面前,就敢对他的宝宝动手动脚,当他谢长观是死的吗?
谢长观的那一脚踢得非常重,房东胸口疼的像是要炸裂开,肥胖的脸庞都疼的发青了。
他后背抵着楼栏,四肢胡乱蹬着地面,惊恐的看着谢长观:“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房子,你敢打我,我可以报警抓你!”
谢长观一双焦褐眼眸阴沉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你可以试试。”
什、什么意思?
房东心头一个咯噔,不知为何感觉很不安,他似乎是踢到铁板了。
不。
不可能。
合山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能出现什么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