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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的姿势,继而一只颤悠悠的手小心翼翼地揪住了谢英岚的裤管,白到发光的指节一点点绞紧了。

显得是那么的可怜、柔弱、无辜。

“英岚。”唐宜青垂着脑袋,死到临头反倒酝酿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只好竭力地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带上了哭腔,以彰显自己的追悔莫及,“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是着了魔一样就犯下了错误……”

谢英岚看他耍一个拙劣得不像样的一目了然的诡计,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一下。

唐宜青盯着他的鞋面,一连串的忏愧自唇角溢出,“你画得太好了,我怎么样都追不上你,我好羡慕你能做出那么完美的画,羡慕黄教授赏识你,所以糊里糊涂的,等我发现做出那样不可饶恕的事情的时候,我后悔得不得了。”

“我有想过要向你坦白的,可是,可是我好害怕呀,怕你知道我是一个这么坏的人,以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不跟我做朋友了。”

唐宜青像个祈求神父给予他宽恕的坏小孩,吸了吸鼻子声道:“对不起啊英岚,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吧。”

他说得情真意切,也不全是假的,因此越说越流畅,几乎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应该够了吧?唐宜青这样想着,干抽气地仰起脸去观察谢英岚的表情。

由于一高一低的体位差,谢英岚微垂着眼睫俯视着他。他真是怕足了谢英岚太过于锐利的眼神,忍着心尖的战栗跟他对视,遗憾的是,他未能如愿在谢英岚的眼底捕捉到诸如动容之类的情感。

谢英岚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啊?

唐宜青这下是真的有点儿委屈了,眼圈被一层暖暖的感觉包裹着。

他都已经这么卑微了,还要他怎么样呢?唐宜青焦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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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英岚一只手轻轻地拨弄了下唐宜青垂在眼角的发丝,“还有别的吗?”

唐宜青茫然地睁圆了眼睛。

“还有瞒着我的吗?”

如果唐宜青足够聪明,应该就能猜测得出谢英岚是在给他最后的机会一次性承认所有的错误。可惜他向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所以明明心里已经预感到什么开始恐慌,却还是迟疑地咬着唇缓慢地摇了摇脑袋。

死性不改。

谢英岚翻出手机随意划拉两下,将屏幕对准唐宜青,“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又是监控画面!他站在美术馆的落日图前拿手机这拍拍、那拍拍。

唐宜青耳朵嗡的一声响,抓着谢英岚裤管的手无力地撒开,见鬼似的看着无所不知的谢英岚,身体往后躲了下。

“帖子是你发的,你厌恶我到要诋毁我的程度吗?”

事实胜于雄辩,什么叫做诋毁?

三番两次被戏耍的唐宜青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心脏“嘭”的一下炸开,把他的理智全给炸了个粉碎。

唐宜青一改方才的柔顺,往后爬了两下,气鼓鼓地站起来,尖声说:“是我发的怎么样?那幅画是五年前的作品,你今年才开始画,不就是抄袭吗?我只不过向大家揭露真相,怎么,你敢做不敢认了?”

唐宜青反将一军,气势一下子就高涨了,“是,我是弄坏你的画,我有错,但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装什么宽宏大量?想要我怎么赔偿你直接说吧。”

谢英岚也站起身,身高的优势,唐宜青的气焰顿时矮了一截。

他心里其实没底得很,不由得挺起了胸膛给自己壮胆,完全是一副外厉内荏的样子,谢英岚要是大点声说话,他估计真的要被吓得哭出来了。

谢英岚早就摸清了唐宜青性格的劣根性,对他倒打一耙的行为并不意外。说白了,就算唐宜青真犯下弥天大错,把他压到断头台,不真正到刀子落下的那一刻,他也绝不会俯首认罪。

谢英岚为自己被这样的一个人吸引内心感到十分的微妙。

《面纱》里有一段广为人知的话:我对你根本没有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但我爱你。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庸俗不堪,但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但我爱你。

乍一听有理,可飞蛾扑火地爱上一个二流货色的人难道就是个一流绅士吗?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的低劣,你早明明白白地看透了他的伪装却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对他产生向往,难道你能在贪恋他的同时要求他为你改变原本的面目吗?

你既然有决心得到他,那么就得有决心接受他的好的坏的全部吧。

事已至此,唐宜青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扯下,但他不会认输的。

他威风凛凛地像只随时会发起攻击的大白鹅,目不斜视地瞪着谢英岚,“把我约来这里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你看够了吧!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讨厌你,我讨厌你高高在上,讨厌你有天赋却不珍惜,讨厌你自以为是,讨厌所有人都要巴结着你。你就是讨厌鬼成精,我讨厌你,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由于过度的羞耻,唐宜青反倒肆无忌惮地嚣张起来,一股脑的把憋了几个月的心里话讲出来。

后果无非就是跟谢英岚断交,再坏也就这样了。难不成谢英岚还能把他宰了吗?

谢英岚被他铺天盖地一顿讨厌,额头的青筋跳了跳,“那你不讨厌谁,于传斌吗?”

谁是于传斌?唐宜青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于总。

要不是谢英岚拒绝他,他根本就不用另择目标去陪什么于传斌王传斌李传斌。唐宜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道:“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啊?”

他想起那个监控画面,呵了一声,“我还没追究你跟踪我,侵犯我的肖像权呢,你倒先质问起我发帖来了,我……”

谢英岚厉声道:“你不该牵扯到我母亲。”

“那又不是我发的,我哪知道那些蠢货会那么八卦,连别人家的家事都要打听。”

唐宜青推卸责任比滑冰还溜,他情绪激动,一张脸红扑扑的,抬起腿噔噔瞪地往自己的画架走,边走边大声说:“我毁掉了你一幅画,我还给你,你也把我的画涂花好了,谁也不欠谁。”

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扯平方式,一把抓起洗笔桶里的画笔,正想要往画布上涂,手上的动作却像被一根吊绳绑住往后扯,猛地止住。

第三次了,又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动他的画。

唐宜青感觉到一股寒气如滑溜溜的蛇似的从脚底爬满了全身。

到底是谁?这个困扰他多日的谜题,答案彰明较著了。

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强烈的压迫感一步步地走向唐宜青,他定在原地,心扩张般咚咚咚跳个不停,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快速……

两只有力的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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