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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级而上。
抬起冰冷僵硬的指骨,人影轻轻地、轻轻地叩响了,那扇静默傲立于风雪之中、高悬着[清水寺]牌匾的朱红色木门。
笃笃——
笃笃——
无人应门。
又等了一阵,在严寒的威逼下,人影终于低下了头,用冻僵的手指轻轻戳戳自己微微隆起的胸口:“我敲过了,没人开门,应该是没听见……现在总可以翻墙进去了吧?”
“……”
“……”
一片安静。
冷不丁地,人影胸口的衣物,忽然蛄蛹了一下。
两秒后。
一只圆滚滚、毛茸茸的狐狸脑袋,忽然从衣襟里钻了出来。
趴在交叠的衣领上,狐狸转动脑袋,四下打量一阵:“不问自取、是为贼……咳咳咳!奴良鲤伴,私闯民宅是会被判违反‘住居侵入罪’的……根据日本刑法第130条规定,将被处以3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可能面临10万円以下罚金……”
“……”
奴良鲤伴愣住了。
喘咳一阵,狐狸稍微缓过一口气,声音颇为虚浮地警告:“我现在提醒你了,再继续……算知法犯法……咳咳,知法犯法,从重处罚……”
奴良鲤伴:“……”
奴良鲤伴:“……”
他差点被怀里这位都奄奄一息了、还不忘自己肩负的伟光正异常立法执法领头人职责的狐狸警察给气笑了。
——狐狸都要死了还不忘普法!
现在是普法的时候吗?
啊??
这对吗?!
两人真要是一起死了在这清水寺门外还好。
万一狐狸死了、自己还活着,那这个东京奴良鲤伴干脆也就不用回了,原地安排奴良组举家搬迁到京都吧,省得异闻课那帮疯子收到消息后原地发疯,没日没夜找奴良组的麻烦!
“——针对异常的法律虽然还没完全健全,但却可以参考人类的基础上合理增加量刑……”
怀里的狐狸叽叽咕咕地还想继续普法,可原本被狐火充盈、温暖柔软的身体却凉的厉害,声音也微弱,大有一种下一秒就会一口气倒腾不上来、就地咽气变成死狐狸的架势。
“……也就是说,人类私闯民宅、咳咳,三年封顶……异常私闯民宅、咳,三年起步……”
状态远比狐狸好的奴良鲤伴有些听不下去了。
“下课下课。”
一捏狐狸的嘴筒子,他干脆利落地物理闭麦。
完全无视了狐狸抗议似的谴责目光,奴良鲤伴一个腾挪,动作利索地翻墙进入:“你之前不是还在给异常争取应得的人权吗?事急从权,我们这都要冻死在外面了,现在进去算紧急避险,不犯法。”
“……?”
狐狸微微一怔,在心头思忖片刻,一时竟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想了想,他便也对小伙伴私闯民宅的举动保持了沉默。
本就凄绝的雪夜,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嘎吱嘎吱……
踩雪声很轻,隐没在呼号不休的凄厉风声里,像一滴水落入大海,惊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这还是滑头鬼第一次跨入别人家门之后,显得如此拘谨。
步履蹒跚地在前庭徘徊一阵,摸清房屋架构后,奴良鲤伴揣着狐狸,蹑手蹑脚来到了后厨的方向,半蹲在已然熄灭的柴火边,试探着,尝试点燃炉灶。
秦想要帮忙,吐了一口火,但狐火的火苗才刚刚脱离口腔,下一秒,就被外界酷寒冻地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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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赤金色的狐火便化作一缕青烟,不甘地熄灭在了自窗棂缝隙间吹拂进屋的雪风里。
狐火熄灭,奴良鲤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揣在胸前的狐狸掏了出来,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妖力,急急灌入对方的体内。
“再撑一下——”
狐狸张了张嘴,不见火星,却是又吐出了一缕青烟。
疲惫地轻轻歪过脑袋,秦注视着窗外银装素裹,沉默着,缓缓垂下了耳尖。
入目尽是如练素白。
风雪肆虐,霜冻成灾。
今年的冬天,冷的实在有些太超过了。
如此厚、如此大的雪,也不知再开春时,田垄间,还能活下几成的越冬作物呢……
“喂喂、你可别死我手里了啊?!”
“……”
“你不是三尾吗?你不是号称异管课最难杀的王牌吗?这就不行了?还是说你其实做好准备碰瓷奴良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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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们异管课已经穷到要靠管理官碰瓷讹钱才能正常运转了吗?这实在太不风雅了!”
“……”
唇瓣开合,奴良鲤伴不断说着话,想要让蜷缩在自己掌心里的狐狸维持清醒,但却无法组织对方一点点耷拉下来的眼皮子。
眼睁睁看着狐狸即将合眼,奴良鲤伴咬咬牙,捏着狐狸后颈皮的手逐渐使劲。
“——施主若想救他,便停下手中动作吧。”
冷不丁地,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蓦地在滑头鬼身后响起,惊得这位大妖浑身一僵。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
下一秒,奴良鲤伴边看见,一位身穿布衣布鞋的白眉老僧,口称佛号,缓步踱到了自己的身前。
“……”捧着小伙伴不动声色后退,奴良鲤伴神色警觉,“阁下是——?”
“清水寺主持,见过二位施主。”
老僧双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
等到再抬起头时,他沧桑却清澈的目光,准确落到了滑头鬼掌心捧着白狐身上。
打量片刻,他冲滑头鬼伸出手:“若施主信任愚僧,不妨将这位施主转交于吾。”
奴良鲤伴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短短两秒过后,他逐渐缓和了神色,不再犹豫,抬手,小心翼翼将已经开始翻肚皮的小伙伴,交到了老僧手里。
“——高僧,我朋友好像有点死了,请您救一救他。”
老僧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过狐狸的额头,短暂闭目后,低诵一句佛号,叹息道:“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得见众生者,如见如来。”
“……”
“……”
听不懂。
眸光流转,奴良鲤伴转身半蹲在炉灶前,继续尝试生火,刚把木柴塞进膛里,便听老僧脚步渐行渐远。
!!
狐狸还在对方手里呢!
顾不上擦手上黑灰,他连忙快步跟上老僧的步伐,微微拧眉,问:“你要带他去哪儿?”
“我佛尊前。”
“……?”奴良鲤伴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看看狐狸,又看看面含慈悲的老僧,一时间有些不确定对方是否打算趁虚而入,就地把倒霉狐狸念佛超度了。
像是知道滑头鬼心中的疑惑,老僧眸光温和,柔声道:“这位施主身为妖物,心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