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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浮起几丝兴味,再次抚上他骨节无意识用力到凸起的手背,纤细的小指滑进指缝,若即若离地勾住了他的小指。

她眉头微皱,全然是关心的模样:“表哥怎么了,是背又疼了吗?”

刻着江家家规的戒尺刚一下下地,由他最敬重的祖母打过他的后背。

江昀谨再次迅即地挪开手。

“抱歉。”

崔宜萝也未生气,而是轻眨着眼睫,仿若不解:“表哥为何突然说抱歉?”

江昀谨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道:“昨夜弄伤了你,是我不慎,以后不会了。”

话音落下,崔宜萝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先顿住了,随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更是紧绷,眼底闪过一丝后悔。

以后。

崔宜萝细嚼这两字,再看他这模样,唇角几乎要压不住。

原来他心里也知道,昨夜的事不可能只止步于昨夜,今后每个深夜,烛火摇曳,夜静更阑时,帷帐之内,他们会反反复复地在榻上做那种事。

江昀谨正了正神色,登时所有多余的情绪都被压了下去,霎时消失殆尽。

“我尚有公务未处理,你先回去吧。若有需要,你再命人寻我。”

干脆利落地送客,似不想再同她待下去。

崔宜萝轻轻嗯了一声。

她动作滞缓地站起来,仿佛忍着身子酸痛,但出言送客的男人却仅是坐着,不仅未依礼送客,就连视线都未落在她身上一瞬,只盯着茶杯中的碧绿茶水。

在她经过他身侧时,他稍稍侧过了身子,将手腕搁至茶几上,宽袖将他的腰腹之下遮了个严严实实。

动作刻意至极。

崔宜萝正要走出屏风,双腿忽地一软。

只听一声娇呼,屏风内紧接响起男人低低一声闷哼。

一番天旋地转,崔宜萝再次跌撞进了他的怀中,和昨夜在马车里一样,臀部坐在了他劲锐有力的腿上。

柔软纤细的双臂直接环住了他的腰腹,似乎碰到了他背部的伤处,这才惹得男人吃痛闷哼。

“表哥,我不是有意的!”

崔宜萝登时惊慌失措,忙挣扎着要起来,相触的部位在她挣扎间又是几下轻蹭。

男人冷白手背绷出青筋,立刻桎梏住她的腰肢。

“无事,先下去。”

他眼睫垂下盯着地上的织花毯,声音听上去仍是平淡。

可深下强势的触感并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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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宜萝双手攀上他的肩,似要借力起身,却又软了身子往他怀中贴得更紧,掐在腰肢上的手登时更加用力,将她往外推。

“表哥,对不住,只是我走路时有些疼……”

她咬着朱红唇瓣,眼眶闪着点点水光,像是因不适而无法控制地溢出水光,无辜可怜极了。

江昀谨眼神晦暗地看向她,声音低沉,像是在审视她所说真假:“实在难受?”

崔宜萝点了点头。

男人又垂下眼不语,崔宜萝敏锐地察觉到他那一瞬之间的犹豫,攀在他肩上的手不动声色收束,环住了他的脖颈。

她清甜的声音蕴含着若有若无的一分蛊惑,似怕被人偷听了去,又贴近了些许,“表哥,我有一个法子……”

窗外不知何时下了场雨,但不出片刻又云销雨霁,在炽热的夏日,这般来去匆匆的暴雨并不少见。

山水翠竹纹屏风后,忽响起男人喑哑的声音:“好了。”

身姿颀长的男人背对着小榻,正用锦帕不断反复地擦拭修长的手指,锦帕上被洇出点点湿痕。

锦帕一遍遍擦过男人的手指,冷白的皮肤都泛起红,男人力道大得似乎要擦破皮肤,露出其下的血肉来。

他一身锦袍仍旧齐整,只见他下颌锋锐,鼻梁高挺,可再往上,漆黑清冷的眉眼却被一条细长的雪色布条遮了个严严实实,覆在他冷白皮肤上更衬得他幽冷如谪仙。

柔腻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吮着,捏着锦帕的手忽更狠狠用力拭过。

江昀谨以布条蔽眼,神色淡淡,对身后道:“我先去外头。”

说罢,他大步离开内室。

直至竹帘放下,靠在榻上的崔宜萝气息仍未平定下来。

她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意惩罚她。

可他呼吸匀称,神情冷静,只看他的脸甚至会令人误以为他是不过在弹奏一曲高山流水。

就连她牵带着他的手向下时,他气息也未乱过,反倒是她被他手中的动作弄乱了呼吸。

且他被她牵着寻到位置后,挪开去沾药膏后也能精准为她涂上、涂匀,动作一丝不苟,他处事一向认真谨慎,连涂药都里里外外涂得格外仔细。

崔宜萝心神烦乱地盯着他雪色布条下的那对眼睛,他确实未睁眼,即使布条可以蒙住眼前所有景象。

她难耐地咬唇忍着那处异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甘。

但这丝不甘在他起身时烟消云散,虽然他极快地背过身去,但崔宜萝还是眼尖地捕捉到了那处狰狞。

她将装着膏药的瓷罐盖起收进暗袋,又把裙摆细致理好,才走出内室。

江昀谨已经将覆眼的布条解下,又坐回了桌案前,将方才还未审阅完的公文批完。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握着坚硬的笔身,姿态严肃疏离,让人难以联想他方才用这双手做过什么。

但崔宜萝方才并非完全未感觉到他指间动作的凝滞,以及那股隐隐约约的血腥之气。

受了那么重的家法,还能面不改色地处理公务,倒真够兢兢业业。也难怪书房内室用具一应俱全,平日里定是常处理公务到深夜,便干脆在此睡下,翌日一早又从此处出发去上朝。

这倒也不错。他这个性子

,想来成婚后也是如此,她自个在屋里倒也清闲,她并不想如其他夫妻一般日日待在一处,毕竟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对方。

顶多只是有一分欲。

江昀谨见她从内室出来,缓缓将狼毫笔放回白玉笔托。

他目光淡淡扫过她仍泛着一层粉的雪白肌肤,声音平静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崔宜萝闻言走近,他从桌屉中拿出一比手掌略宽,方方正正的锦盒,递给了她。

崔宜萝接过,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打开。

锦盒内铺着大红绸布,更衬得那只羊脂玉手镯莹润凝白,质地温润。崔宜萝虽没戴过如此贵重的首饰,但也能一眼看出它的价值不菲。

江昀谨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想法,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

余下的话他没有再说,但崔宜萝也明白,这是江大夫人留下交给江昀谨未来妻子的,而如今江昀谨要娶她,自然也就将手镯交给她。

崔宜萝并未推脱,从善如流将装着羊脂玉镯子的锦盒合上收好。

江昀谨是克己复礼的君子,这只手镯在他眼里无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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