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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携青无言收下,后将捆在祝亓颈上的麻绳解了。

祝亓水米未进,得了松解,身子软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谢。

抬首间,眼前霍然递来一把匕首,祝亓的额汗直坠利刃,映出他煞白的脸。

“在臂上开两刃。”宋携青补道:“需见骨。”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屈膝在自己跟前的身影,冷笑:“自然,你也可以不照我说的做,横竖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祝亓,你是想再听听旁的法子,从中抓阄呢,还是,选择我现在说的这个?”

祝亓颤着十指接过匕首,“事后,你……能否放我离开?”

“离开可以。”

“可你将才得了解药,不也没放我离开!”

“我方才何时应诺以解药放你自由?”

祝亓:“……”

好像是没有。

祝亓起身猛咽口涎,但凡是个正常人,又怎舍得对自己下手?何况,此歹人竟要求伤及见骨,若他因失血过甚死在半道呢?或者,途遇官兵呢?

他眸底怪色一掠,匕首在自己手上,而今他并非如方才一般手无寸铁,既如此,总归得为自己拼一拼。

一闪念,祝亓看似劈向自己臂处的匕首转而一拐,朝宋携青直直扑去。

宋携青神色不动,轻易化去祝亓拙劣的一招,他一脚踹在祝亓的膝骨,逼使他再次落跪,“我一贯只对她有耐性,妄图做任何事之前,也望你多想想。”

濒临绝境,了无他路,祝亓紧攥匕首,只得咬起牙关往臂上挥去。

一道干脆利落,直接露骨,另一道皮肉卷边,一眼遂知砍了好几刀,正是祝亓的第一道伤,故而不大谙练,也未敢下胆使劲,怎奈迫于宋携青无言的凌逼,他

只能一刀接着一刀,直至见骨。

林间飞禽因他的鬼嚎振飞长空,祝亓的半身衣衫浸透血渍,他面无人色的脸紧绷,身躯瑟缩的同时,下身失禁,浅色的衣裤外溢焦黄的液体,祝亓死撑着一口气,正要寻问宋携青可能离开,眼角将将掠见一抹杏影缓步而来。

祝亓不禁揣度,他带着这身伤能行至何地?宋携青当真会放他离开吗?假若那小贱蹄子在自家夫君跟前添油加醋,他哪儿还有生机?

适才他正对宋携青,因此未有空隙可钻。

若是……

他抬头,眼底划过一抹狠戾,望向远处,唤:“翩翩表妹——”

那人果然回首,背对着他去瞧自己的妻子,祝亓面貌狰狞地高举手中刃。

祝好所见之景,是比残阳更刺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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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谁家男主上上章哭鼻子,上章洗被单,这章杀鱼[合十]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奶茶]

第56章 情动

祝好因体内的药性未消,与妙理觅得一方窟穴作掩蔽后,再也熬不住一身困顿,昏昏入睡。

祝好依稀梦见有一双坚实的臂膀将她护在怀中,轻柔地抚摸她的每一寸伤处,犹如捧着世间至宝。祝好醒来之际,惊觉身上的大小伤皆已搽上膏药,臂上以簪刺出的血孔也已缠好绷带,原来并非梦境,而是宋携青终于寻得她了。

打从祝好识得宋携青,只当他无所不能。

为此,她明知此行有诈,也不却步半分。

她在心底万般笃定,宋携青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她,来到她身边。

时至今日,在余晖乍消的刹那,祝好目睹殷红的血液自他的胸膛晕开,血聚成珠,顺着刀柄滚落,天色灰青,他伫立在阴晦之下,落入祝好眼底却是刺目的红。

扎得她眼鼻皆酸,心脏在胸腔急蹿。

祝好跌跌撞撞地奔向宋携青,原来神祇也不过如此。

宋携青眼见她直往自己的怀里撞,以免伤着祝好,他抬手将埋在膛间的匕首拔了。

意料之外的,祝好径直从他手里顺走了匕首,越过他,追着不远处一道艰难奔逃的身影而去。

宋携青哭笑不得,将她一把捞进怀里,“别追了,他走不出西皋,我也不容他走出西皋。”

“放开。”任祝好如何挣扎,宋携青始终不松手,只将她死死按在怀里,祝好眼见祝亓的身影越来越远,行将变作一个小黑点,她拔高音量,用刀背敲在他的臂处,“放开!”

宋携青平白受她一击,他不吭一声,两臂却环得愈发结实,“你若追他,是想教我拖着一地的血渍在后头苦苦追你吗?”

“我要杀了他!”祝好攥着匕首的指节打颤,刃上残余的血液顺势滑入她的指缝,祝好闻见抱着她的人笑了一声,她没好气道:“你笑什么?被他捅了一刀很好笑是吗?宋携青,为什么不告诉我!?”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嗓的,平日祝好虽算不上娴静,却也不算泼辣,她手中的匕首因颤抖坠地,祝好喉间发哽,复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携青的前额抵在她的发顶,“这些不重要。”他轻抚祝好的背脊,低声道:“你若穷追祝亓,我孤零零的一人,倘使失血过甚死在西皋当如何?荒山野岭的,被野兽叼走又当如何?”

怀里的可人闷哼,“不重要?”

因他的依偎,宋携青胸膛渗透的血水也濡湿了祝好的衣襟,她感受血液的滚烫与黏腻,不由得浑身一僵,末了,祝好妥协道:“宋携青,你松开,我不追了。”

天色昏黄,是昼与夜的交界,祝好自宋携青怀里钻出,她凝着大片晕红扎眼的胸膛,泪液再也捱不住,犹似断线的珠玑无从收束。

宋携青将沾血的手心往自己的衣上一抹,方才抚上她的颊畔,为她揩拭泪痕,他捧着祝好的脸,好笑道:“在为我哭。”

理应是一句反问,他的语调却在陈述。

祝好狠狠剜他一眼,摸遍身上才摸出一条手巾,她慌忙按在宋携青的胸膛,穷追不舍道:“你尚未答我,为何不告诉我,你失了神力?”

若非如此,宋携青何至于才寻得她?又岂会身受祝亓一刀?

祝好言道,声色与肩头俱颤,遭祝亓劫持时,孤身逃命时,她一滴泪也不见落,惟独眼下,她怎么忍也忍不住。

她仰起头,剔透的眸底凝集莹珠,“因为我?因为你根治我的危病,所以,劳什子天道欲惩处你?”

宋携青原想随口搪塞,奈何败在女子悬泪的眼里,每颗滚落的泪珠无不敲打在他的心头,宋携青爱不能忍,再度将她揽入怀中,“是。”宋携青裹着祝好按在他胸膛的手,“会好的,何况,除却暂失神力并无不适,祝亓捅的这刀也不疼。”

祝好使坏在宋携青的伤处一摁,但见其人眉宇打皱。

还说不疼?

她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我们折回窟穴裹伤,妙理尚在昏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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