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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时,他的下颌擦过她额鬓,祝好害痒,“嫁娶不该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这算哪门子拜堂?”她试问:“仙君亦是头回成亲?”

她并非觊觎聘礼彩金,而是……尘寰姻亲不皆如此么?

“依祝小娘子的意思,礼节若不可或缺……”他垂眼看她,眸色骤缩,“洞房花烛可需予你补上?”

祝好两颊燥热,连连摆手:“不必!不必!”

他以手支颌,沉思一会惊觉祝好之言并非全无道理。他徒手化出砚台羊毫,另从袖中捻出描金鸾凤金纸。砚台浮于中空,砚池浸满金樽墨,他提笔沾墨,一挥而就,只在落名时稍作停顿。

祝好双瞳扩张,新奇掩过畏怯,这可比城中的戏法有趣多了。

他将金纸递给祝好,她展目一看,纸面墨迹未干,统共不过三行字。字迹蕴劲然参差错杂,都说字如其人,果真同他的行径一般恣意,笔画间的细枝末节却很讲究,是一手难得的好字。

书尾是她的名,旁侧则题:宋携青。

她翘首细看,原来仙君亦有名姓。

两人的小字斜方题着各自的生辰八字,她的无误,然而他的……泺源三十七年生,泺源?祝好思绪嗡然,这是多少年前了。

祝好上过书塾,虽自爹爹辞世因着各方缘由懈怠了,可她也曾听过泺源王朝,渺远得跟如今的天家毫无干系。

他朝祝好伸手,她心领神会地将匕首从袖中抖出,转而递到他的掌心,见他仍蹙眉盯着自己,祝好又只能从靴底掏出最后的家当缴交给他。

……他要这等俗物作何。

宋携青的手心被铜钱匕首堆得满满当当,他掌心向下,物什落了一地:“祝小娘子,我的意思是……烦请将手给我。”

祝好虽然心有余悸,却只能照做,宋携青旋即握住她哆嗦难止的手。

宋携青觑她一眼,祝好生得副娇容,喜服衬得她若妍丽待苞的春桃,鬓边虽只别两簇珠花却在夜下熠熠璀璨。

他揶揄道:“方才伤我倒是干脆,如今缘何怕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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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赌他

祝好明知他存心调侃,可她缄默半晌只挤出三字:“轻……轻点。”

宋携青:“……你以为,我要作何?”

祝好尚未答,已然被宋携青拽至近旁,后拉过她的小指往

他的右掌倾力摁去,祝好的指尖染上他的血迹,待殷红的指印被盖在鸾凤金纸的署名上,宋携青方才松开她。

“我以为……”祝好自知理亏,声调不觉放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竟以为,他会报复她?

宋携青亦将指印盖在署字下方,婚契即成,他将右掌盘绕的衣布揭落,祝好看见他的伤口在瞬间愈合。

祝好极力维系镇静,他本就并非常人。

就在此时,他忽然扬手往她的额上一抚,“化厄。”

祝好不敢擅动:“……花鹅?”

上方传来话音:“尔尔凡体却欲弑神,不出三日定遭反噬。”

祝好百口莫辩:“我……”

他知祝好意欲何言,不过是想为自己争辩,遂将她的话头止断,率先接道:“念你初犯,便以婚事相抵,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婚书劳祝小娘子收存,我以血水作印色,倘若你再嫁亦或撕毁,你便同婚契一齐灰飞烟灭。”他倾身,青丝掠过她的肩,宋携青声挟意趣:“前有自家留难,后有横祸将至,你虽存小智却难抵大恶,再许……先天心脉恐不足,幼年更是体孱羸弱,本君瞧祝小娘子倒似被人贩拐尚需替其点财之辈,你罢,竭力过活,喘息一日是一日。”

话落,乍闻叮铃,原是他将宅院的锁匙连同卖身契掷于长街之音,街面坑洼蓄水,契书却不见透湿。

祝好翘首四顾,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前有自家留难,后有横祸将至?存小智难抵大恶也?他明里暗里无不讽她苟延残喘。

他撇去仪貌不谈,所言所行与仙人八竿子打不着,邪神堕仙倒是当之无愧。

婚书墨迹已干,祝好收入怀襟,又俯身将丢了一地的文钱匕首捡起,最末才将宋携青留下的身契锁匙统收囊中。

淮城连雨至今夜终止,长街雾气渐浓,远处游来打更人敲击竹梆之音。

祝好忽闻身侧窸窣,长街两道本静伫的家丁已解奇咒,可众人却失魂魄一般,仿佛看不见祝好,一行人只顾抬着空轿往长街而去。

她取出宅院锁匙,大致一数竟有二十余支。

宋携青曾提及宅院落座南巷,却未言明精确所在,她正苦于今夜落住何处,掌中忽生一股灼烫。

她低头,见锁匙发散透浅的碧光,祝好松开五指,锁匙凌空腾起,如刚才的砚台般浮于中空。

祝好心有所望:“可是他托你为我指路?”

锁匙自然不会说话,它只往左侧偏移,见祝好跟上,才继续引路。

祝好绕过街巷,行足七曲桥,得见香樟木门锁匙突然顿住,她伸出掌心,锁匙落定,碧光亦散。

祝好顺着香樟木门环视周景,不免怔愣。 W?a?n?g?阯?发?布?页?ì??????????n??????????5?????ō??

正门而下长阶彼伏,庶民住第寻常不作外梯,此宅近丈的高阶便知并非俗第,尾阶匍匐两尊望兽,似狐似豹祝好不好断言。正门倏然大敞,院中灯火亦在一瞬间昼亮,透过半掩的门扉可见里宅布景奢华。

主门匾额题书:松鹤居。

她知此宅,前身为世家别第,现今已被官署收作己用,多为招待京官。

宋携青……竟是将此等奢宅置购赠她吗?

祝好忽然觉得自己的绣球抛得极好,不过这个念头仅出现须臾便已被她掐灭,宋携青来时的神情历历在目,他是恨不得送她下阴曹地府的,她万不能生出这等杂念。

宋携青曾说将房契归置在正院,她眼下的确无家可归,唯有在此地落脚。

祝好踏足长阶,越过高槛,眼前逐渐铺开宅内的亭台楼阁、画栋飞甍。

祝好不知绕了多少歪路,只又穿过一扇垂花门,才看见青瓦白墙堆就的一方阔院,门匾所题:含琅轩。

此院较于别庑更为僻静宽敞,应是主院。她推扉入里,内室膏烛一束一束燃起,四下恍如白昼,祝好心生几许怵意。

里屋陈设精简不缺居品,所用质料也是上乘。她环视一圈,果真在案台上瞧见一纸文书,祝好凑近细看,正是房契。

祝好将房契收入内室的箱箧,单是宋携青将她的身契从尤家赎回已是深恩了。

她抚怀中婚书,依她如今的名声也难逢称心的郎君,嫁娶之事于她而言本就是空谈,宋携青又说她若再嫁亦或撕毁婚契便会同其书一般火灭烟消。

不过此生不嫁,并非要事,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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