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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是:“你是不是抑郁症转人格分裂了?”

“我有时候想起她会觉得心脏疼得不太舒服,有时候又心如止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她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这样到底还算不算喜欢她?”

“根据我喜欢了几十上百来人的经验……”孙明远给出了难得的建设性建议,“你去见她一面就知道了。”

许思睿觉得有道理,于是他逃了几节水课,买票飞到了北京,当然,是瞒着所有人。

他提前从周天晴那里要到了她的课表,根据课表找到她的教室,当时她正在上一门大课,能容纳上百人的多媒体教室坐了满满当当三个班的学生。他混在其中也丝毫不显得起眼和突兀。

虽然是大课,内容却比较水,讲的是中国古代神话人物的形象演变,给人凑学分用的。

上课的过程中,他试图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却一直没成功,直到课程即将结束,老师点人起来做presentation,她作为小组代表去到讲台上展演,他才看到她。

台下学生或者睡意朦胧,或者急着下课心浮气躁,根本没人认真看讲台,更遑论听她汇报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组作业。但祝婴宁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依然站得笔挺如松,目光扫向坐在前排的老师以及喧闹的同学们,认认真真阐述她和她小组成员的研究成果。

条缕分明,逻辑缜密。

虽然没有观众,但她自始至终毫不敷衍。

他至今还记得她当时选的课题是《论孙悟空形象历朝历代的迭换更新》。

台上灯光并不明亮,他却觉得她整个人都闪闪发着光。真奇怪,她讲的又不是什么激情澎湃的内容,没有高.潮,没有起伏,更不像股市随随便便来个大跳水,她只是在汇报调查成果而已。可是他的心脏却随着她沉稳有力的叙述跳得越来越剧烈。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她更多的是因为她对他非常好,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即使她没有对他这么好,他也会喜欢她。因为吸引他的从来不单只是谁对谁好而已,而是她这个人本身,是她从以前开始就一以贯之的“认真”和“土”。

除了她这么“土”的人,究竟还有谁会在这种水课上认真做汇报啊?他又想哭又想笑。

他发现自己还搞错了另一件事。

关于爱情是什么。

他曾经以为爱情就是始终浓烈地爱着一个人,是只要那份热情消退就等同于背叛,但其实不是的。

生活的基调是平淡,人生再跌宕起伏的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活在戏剧张力中。有时热情消退,有时亲情打败爱情占据上风,有时感到几许倦怠,这些都没关系,也不是罪。没人能始终处于情绪高峰不疲倦。

爱情不是时时刻刻都处于情感最高点,而是即使日子那么平淡,也会因为某些闪光的瞬间一次又一次地对同一个人感到心动。

是这些反复心动的瞬间构成了永恒的爱情。

**

“所以你觉得你会拖累我,就连自己真实的想法都不告诉我,擅作主张替我做了决定?”她停止的眼泪不知何时又汹涌而出,摇了摇头,说,“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并不是真正尊重我?”

“……对不起。”许思睿垂下眼眸。

“我根本就不怕被你拖累,我也不怕异地,不怕你情绪不稳定,我当时完全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他轻声打断她的话,再次抬眸直视她的眼睛,眉头微微皱着,“你什么都可以忍,就像你爸爸妈妈那样对你,你也不会放弃他们一样。就算我再无理取闹,你当时也可以接受我。但是祝婴宁——”

“我不需要你这种大爱,也不需要你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我这么无私,在我面前,你可以更自私一点。”他沉声说,“我希望你爱我时是自私地爱着我。”

祝婴宁愣住了。

在她有限的人生里,听到过的最多的话无疑是感谢。

感谢她的付出,感谢她的帮助,感谢她如何在他们困难时伸予援手。听得多了,她越来越觉得帮助他人已经内化成了她的本能与职责,是一件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出的事,是于她而言理所当然的责任。

可是从头到尾,好像只有许思睿一直在提醒她,她可以不那么无私。

她可以自私地选择自己。

她可以自私地奔赴自己的生活,无需被任何感情——甚至包括他的感情所牵绊和左右。

“……我不是想逼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喜不喜欢我,我只是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呼出,背靠着墙壁,声音也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更加低缓,几乎带了一丝颤音和祈求,“所以……我有让你再次心动吗,祝婴宁?”

潮湿的酒气蒸腾在他们中间,隔着洗手间门口雾蒙蒙的灯,他的五官在她眼里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她张了张口,艰涩地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

“很重要。”他说。

沉默再度逸散,实质化在他们中间,如同看不见摸不着的玻璃。

她迟迟没有开口。

也许该说点什么的,无论是明确的拒绝,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她都应该趁这个机会同他说清楚,不应该再拖延下去。

张了张口,打算出声时,远处的声音却插入进来:“婴宁?你洗个手怎么洗那么久?我看你一直没回来,还以为你怎么了……”

是吴波。

她朝她走过来,直到快要靠近,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许思睿,愣了愣,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呃……我有打扰你们说话吗?”

祝婴宁习惯性摇了摇头。

“哦哦……没有的话,那我们回去了?”吴波挠了挠头,见祝婴宁和许思睿都没有说话,她便自顾自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他们的座位带,兴致勃勃地说,“你再不来好吃的都要被他们吃光了!而且我告诉你,你真该去看看孙明远的洋相,哎呀——太逗了!他现在喝醉了搁那儿背诵他小学给女生写过的情诗呢,快快快,去晚了连视频都录不上……”

吴波的话响在祝婴宁耳边,她努力想要听清,那些字却歪歪扭扭地从她耳边溜掉了。

前往座位的路不远,她跟在吴波身侧,一步一步走得沉滞缓慢,头脑也不太清楚,脑袋沉沉的,晕晕的,酒意上头,思绪乱成一团,她意识到自己的酒量可能确实没那么好。

余光往后偏,发现许思睿没有跟上来。

他还站在原地吗?

他为什么不跟上来?

“吴波……”祝婴宁小声道。

可能太小声了,吴波没有听清,依然拉着她往前走。

眼前前面就要到他们的座位了,她不得不使了点劲拽住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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