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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低声问:“你干嘛这么生气?”
他手指修长,做这个动作轻轻松松,捏完了也没马上松开,手掌拦在她嘴巴前。
祝婴宁被他问得微微怔愣,否认道:“……我主要是在气许叔叔。”
许思睿再怎么说也是他亲生孩子,多大的仇恨要把人打成这样?
顺带气自己来得晚,以为他还没上楼,原来人家早已结束战斗,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当然,对许思睿本人也难免窝着团火,一窝火,就忍不住瞪着他,念叨道:“还有你,你干嘛非得找他打架?……别捏了!”搞得她说话一点气势都没有。
许思睿这才收回手,垂落小臂,将手臂的重量交到她肩上。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来找他打架的。”
他只是觉得愤懑不甘而已。
在他的想象里,得知周天澜生病的消息,许正康应当痛哭流涕,跪下来求他或者他小姨,让他们大发慈悲,开恩允许他去探视周天澜,然后他和周天晴再恶狠狠拒绝他。
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不允许他去探视,但过程很重要。
可许思睿等啊等啊,等了好几天,等到周天澜手术都做完了,也没等到许正康主动提及要去探望周天澜。
他怎么可以不提出来?他怎么可以不悔恨交加?
因为不甘,所以他临时起意过来找了他,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周天澜生病的消息。
是的,他问的甚至都不是“为什么不去探望我妈”,而是“知不知道我妈生病了”,也许是因为他潜意识深处仍残留了一丝可笑的期冀,希望许正康没有来是因为不知情,而不是因为不想来。
可许正康说:“有你们照顾你妈就好。”
许思睿无法接受这个回答,在他的办公室里当场和他吵了起来,歇斯底里。
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外面的几个员工探头探脑。
许正康大约是觉得自己身为父亲和上司的尊严被许思睿冒犯了,盛怒之下,竟抓起办公桌上别人送给他当装饰物的一块沉甸甸的木雕劈头盖脸砸向了许思睿。
事情便是如此。
祝婴宁听得脸都气红了,抿紧唇缝,蹙眉看了他片刻,才问:“那你有还手吗?”
第121章 撒娇
有还手吗?
这问题由她问出来,可以理解出两个截然相反的意思,一个是有挑起纷争,成为纷争的其中一员吗?一个是有没有及时还手保护自己?两个意思天差地别,一个反对,一个支持。按照祝婴
宁平时的性格,许思睿觉得该解读成前者的,但说不清任何缘由,他就是明白她的意思是后者。
她问他有没有反抗他父亲的暴行。
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捏了一把。
就是因为他知道她不是一个会鼓吹对长辈动手的人,因此此刻这份心意才更加显得珍重,守矩者鼓吹的欺上更加震撼人心。
许思睿也确实很想帅气地回一句“废话”,可惜现实不是童话片,现实就是如此窝囊,他说:“我疼得手都抬不起来。”
手都抬不起来,还手自然也无从谈起。
“……”
祝婴宁简直不知该做何感想。
怂恿他伤好后再打回去吗?如果拍片出来真的骨折了,估计得养上一个多月才能好,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那股气势早就泄光了,这时候再打回去跟蓄意伤人一样,虽说君子复仇十年未晚,但这种复仇方式委实显得太过猥琐了。
她帮忙代打?如果对象不是许正康,倒也不是不行,可对象偏偏是许正康,她读书的钱都是他出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她打回去像什么样子,这不活脱脱白眼狼吗?
祝婴宁越想越觉得天底下怎么有这种窝囊事。
她千变万化的表情落入许思睿眼中,莫名驱散了他心里因为许正□□出的那些阴霾,刚想说点什么,祝婴宁忽然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甩开了,嗒嗒嗒直冲斜前方。
没办法,这个时间点难叫车,一辆辆挂着红牌的满载出租车从他们面前掠过,祝婴宁用余光瞥得焦急,好不容易看到有辆满载出租车停在他们所在的路口,将目的地是CBD的客人放下来,她生怕跑慢点这辆空车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许思睿被她猛地一甩,差点没站稳,捂着侧腹白着脸缓了好半天,才慢慢朝她那边走过去。
她已经同司机交代好了地址,见他过来,将后座的门拉开,先将他扶进去,自己再绕到另一边上车。
车门合上,系安全带又费了他一番功夫,必须用手指抵在安全带和肋骨之间,不然会被安全带勒得发疼。
车子驶离此地,开往邻近的医院。
到达医院,祝婴宁又忙前忙后地给他挂急诊,带他去拍X光片和CT。
医生看了片,说肋骨断了两根,所幸断处对位良好,没有移位,也没有损伤内脏和胸膜,可以考虑保守治疗,给他戴了个胸带固定伤处,又开了板止疼药,交待清楚注意事项,就让他们回去了。
祝婴宁拿着X光片等物,心情复杂。
回到了家里,她把这些东西摆到了客厅茶几上,还特意将袋子里的X光片等取了出来,在旁边开了盏台灯。
“你做什么?”许思睿好笑道,“研究我的骨头然后发表论文?”
祝婴宁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想让许叔叔回家的时候能看到。”
“那你还不如摆在他床上。”他冷嗤一声。
祝婴宁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有道理。”说完抱着X光片就要进去主卧。
“?”
许思睿被她的逻辑震撼了一下,不得不开口叫住她,“你就算摆在他枕头上他也不会在意的。”
“那也得让他知道他到底把你伤成什么样了。”
她没回头,也没停下脚步,不仅把检查报告放到了主卧显眼的位置,还执着地打上了那盏台灯,将台灯灯光对准X光片,务必保证许正康一进门就能察觉到这些东西的存在。
许思睿觉得她这做法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精神胜利法,指望许正康看到这东西能悔改或者心疼,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不过,虽然无法指望他能因此后悔羞愧,但祝婴宁摆的这个阴森森的排阵在夜晚熄灯的情况下看起来还是蛮吓人的,昏暗的台灯光如同一簇鬼火,而且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居然还将X光片竖起来靠在了床头上,在台灯光的渲染下,乍一看过去同具尸体的骨架似的。想到许正康推开主卧门那一刻八成会被吓出屁,许思睿就乐了。
一笑牵扯得胸口更疼,他忙收起笑,怀疑自己也被她染上了阿Q精神。
拿上睡衣先去浴室洗澡。
尽管身体不便,许思睿还是忍着疼痛把自己从头到尾搓得干干净净。
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