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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虚虚圈在她小腹上,带起一阵凉风。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思考,就被他手臂的力道压得撞上了他的胸膛,隔着几层布料,少年胸膛清瘦且坚硬的触感清晰地传递给她,像一块冰凉的,被山泉洗刷的泉石。
随后腰腹一紧,一勒,她惊讶地垂下视线,看到他把秋季长袖校服脱了下来,系到了她腰上。
……这是在干什么?
可没等她开口询问,许思睿已经闲闲地松开手臂,转身,头也不回往楼上他班级的方向去了,她扭过头后,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身上剩一件短t,被风一吹,衣摆飞扬。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她茫然地捏了捏腰间的衣服,茫然地往自己教室去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旁,邵彦君掀起眼皮,来回打量着她腰间的校服,几秒后,脸上攒出一个暧昧的笑:“哪个男的给你的?”
实在是这校服的尺码怎么看都不像女款。
祝婴宁挠挠脸:“其实我也很纳闷是怎么回事儿。”
说完便要坐下,只是屁股还没挨到椅面,她就发现自己座位上铺了一张纸,堪堪盖住整个椅面。
四四方方的印花纸巾,夹带浓郁的花香,一看就是邵彦君的风格。
她揭开那张纸,想问邵彦君为什么把纸丢在她椅子上,下一秒,便看到了纸张掩蔽之下——椅面上的血迹。
那一瞬间,电光火石,她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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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的初潮。
山里女孩营养跟不上,月经多半来得晚,而她算是其中格外晚的,虽见其他女同学经历过,但她们不管它叫“亲戚”,而管它叫“那个”。
“你那个来了吗?”
“我昨天来那个了。”
“你有带那个吗?能借我一片吗?”
所有与月经相关的名词,都用“那个”来隐晦地取代。在这一点上,城里的“亲戚”和山里的“那个”异曲同工,都是女孩们为了弱化此事带来的羞窘刻意为之,是青春期女孩不约而同参与及共享的秘密,是半脚踏入成人世界的象征,意味着一扇门的开启,一扇门的关闭。
而她的初潮来势汹汹,将这秘密撕开一个缺口,迫其裸露在外。
此时言语的遮盖失去了力道,他们选择用更温柔的方式,托起了她的潮起潮落。
“你有需要可以找我”,两步之遥的距离,系在腰上的校服,铺在椅面上的方形纸巾。上课铃响的挥手,转身上楼的背影,被风拂动的衣摆,还有此刻——
邵彦君趴在课桌上背对她睡觉的姿势。
她攥紧了手里的纸巾,声音从齿间流出:“谢谢……”
邵彦君没回头,啧了一声:“别烦我。”
她便轻声笑了起来。
明明什么都没改变,老师依然在课堂上讲着大多数同学不感兴趣的知识,窗外的阳光没有因此变得更明媚,也没有更黯淡,一切如常,这是北京的十一月里最寻常无趣的一天。
可是,她忽然觉得她可以大声否认心底那番关于同类的纠结了。
哪有什么同类不同类?
哪有什么“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人怎么能被简单地分类?他们就是生活在同一世界的人啊。
呼吸着同一片世界的空气,吵着一样的架,共享着一样的温柔,会为同样的悲伤而悲伤,为同样的欣喜而欣喜。
他们是如此的不同,却又如此相似。
第74章 偿还
“这是日用,这是夜用,这是加长版夜用,这是安睡裤……”祝知微拾起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卫生巾,逐一给祝婴宁做着介绍,细致入微,“卫生巾用在私密处,这钱不能省,该买好点的,别买杂牌。”
她听得认真,了解完长度,又开始选品牌,挑了大牌子里比较实惠的那一款,和祝知微一起走去前台结账。
“谢谢你陪我来,微微姐。”结完账,她把袋子拎在手里,回身道谢。
放学后她通常会来祝知微的店铺工作一两小时,再回家里吃饭学习,今日也是如此。只是今日在店里忙活时,祝知微心细地察觉出她身体不便,问她是不是生理期。她没想到这么明显,抬起袖子闻了闻,担心自己身上沾了血腥味还不自知。
“味道是没有。”祝知微笑着宽慰她,“但女人嘛,捂着肚子弯着腰,十有八九就是来月经了。”
祝知微暂时搁置工作,带她去百货大楼的超市选购卫生巾。
结完账正要往回走,祝知微落后她几步,伸出手指,拨了拨她腰后的校服,问:“许思睿的?”
祝婴宁回过头便看到她因微笑而弯柔的眉眼。
不知道为什么,邵彦君问她时,她没感到羞耻,但被祝知微这样轻描淡写地点出,被她含笑的眼睛沉静地注视,她忽觉身体由脚底板至上直直冲出股热气,整个人像一座通了的活火山,血液如岩浆滚烫。她张开嘴,嘴唇打了个磕巴:“对……”
好在祝知微没说出更令她脸热的话,她转而告诉她用什么方法可以洗去衣物上的血迹。
回到家里,祝婴宁换下身上的衣服。
滚筒洗衣机卷食她的校服裤,也卷食了许思睿的校服,他们的衣服缠绕在一起,在泡沫的洋流里沉浮。
她蹲在它面前,看这个小小的机器扭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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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安排在万圣节后,考试结束,祝婴宁向吴波打听这附近有什么适合学生去的餐厅。
“有家西式简餐最近挺火的。”吴波一边说一边把餐厅绕口的英文名写在纸上。
祝婴宁仔细收好字条:“谢谢。”
“你要和谁去吃饭吗?”吴波发挥八卦之心。
她大大方方地露齿一笑:“对,请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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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最近接了个新单,运动饮料的广告,需要找一对校园男女拍摄。
女生已经确定了,是郭莹颖,蒋锐锋私心想将男生的角色交给许思睿,但也怪他自己酒品不好,前几天和冯达去喝酒,一时喝高了,嘴上没个把门,被冯达哄得开心,搂着冯达的肩膀称兄道弟,直言要把他定为男主角,一觉醒来才恍然记起自己办了什么蠢事。
出尔反尔把冯达撤了吧,影响感情。不撤吧,又不符合他的预期。蒋锐锋头疼了几分钟,当即拍板决定:“拍摄那天你俩都来得了,看看谁的上镜效果更好。”
他说完这话,冯达虽仍在笑,可难免有些挂脸,蒋锐锋佯装没看见,用余光去找许思睿,最后发现许思睿依然窝在角落那张破沙发上玩他那破游戏机,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到他刚刚那番发言。
蒋锐锋走过去,强调般重复了一遍。
许思睿终于懒懒抬起眼:“哪天?”
“11月5日。”
他打了个哈欠,又把视线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