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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洗发水,他实在难以想象哪来的小偷这么奇葩,连剪刀和洗发水都要偷。
祝婴宁笑了两声,说:“你别把人想太笨了,小偷可精着呢。你看那儿——”
她指着洗发台,“洗头的时候会提供肩颈按摩服务,戴着项链按摩不硌呀?所以很多戴项链的客人都会在这个环节把项链摘下来。那个小偷在附近蹲了好几天,总算蹲到个戴金链子的客人。趁着理发师离开找洗发水的功夫,他假装成理发店学徒混进去,对客人说‘客人,你的项链放在这不安全,我给你找个盒子装起来吧’,然后就把项链顺走了,直到理发师回来,客人问理发师‘你们那个学徒怎么找个盒子找了那么久’,大家才发现不对。”
许思睿惊呆了。
这算什么?劳动人民的智慧?
柜台后就有台座机,祝婴宁放下肩上的袋子,松了松筋骨,问许思睿:“你先打还是我先打?”
到了这个地步,许思睿莫名有些近乡情怯,想起上次打电话和许正康闹得不欢而散的事,他朝后让了让,抿了抿唇角,说:“你先打吧。”
祝婴宁便按了串号码过去。
许思睿还以为她会拨通他们家的座机——毕竟,她弟弟不就住在他家么?谁知祝婴宁按的是一串手机号码。趁她听铃声的功夫,他没忍住,低声询问:“你弟弟有手机?”
穷到好不容易出门采买一次都只带十块钱,听到羽绒服值三百块都吓得面如土色,居然有钱给祝吉祥买手机?
“啊?对。”她握着话筒,朝他点了点头,“我妈怕我弟没手机,去城里被人瞧不起,花五十块钱从亲戚那收了支二手的小灵通给他。”
许思睿便沉默了。
他想说小灵通都快被市场淘汰了,只有土包子才会用,用小灵通并不能为她弟弟“涨身价”,反而会暴露他见识低,但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按照祝婴宁一个月来镇里采买一次的频率来看,五十块应该是他们全家半年的生活费了吧?花半年生活费买一个自以为“不会被嘲笑”却早已过时的城里玩意儿,只为了不被人瞧不起,这个事实让他有些难受。
电话接通,由于挨得近,许思睿听到话筒里传来了怯怯的一声:“喂?”
“喂?祥弟,是我!”祝婴宁激动地飙了句方言出来。
“阿姐?”
“是呀是呀,是我,我今天来镇上,阿妈让我顺带打个电话给你。”
说了几句方言,祝婴宁才意识到许思睿也站在旁边,为免他觉得听不懂被排挤,也为了他能顺带了解家里的近况,她切换成普通话,问:“你在那边过得好吗?适应得了吗?叔叔阿姨对你很好吧?有没有给他们添麻烦呢?”
祝吉祥没有祝婴宁那么健谈,声音也很小,听着就给人一种内向的感觉。许思睿听到他在那边嗫嚅了半天,才说:“他们对我很好。”
然后就安静了。
“你别光说这一句呀。”祝婴宁催他,“怎么个好法,说详细点,让我和阿妈也了解一下。”
被祝婴宁这么一催,祝吉祥才挤牙膏似的,磕磕绊绊说道:“就是……这里吃的很好,每天都有肉吃。有个保姆专门做饭,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她,她什么都会做,跟餐厅点菜似的。还有……还有很多肯德基麦当劳。我来这三周,叔叔阿姨带我吃过四次肯德基了,我来这以后才知道,原来肯德基的英文名叫KFC。还有,这里住得也好……这家人原先的小孩,是叫许思睿吗?他的房间很大,我没见过这么大的房间,床也很舒服,是席梦思床垫……”
听到前面吃的东西,许思睿还没什么特别的感受,直到祝吉祥说他的床很舒服,他才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大叫一声,不可置信道:“我操,他还睡我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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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风起云涌
“喂喂,你小声点,别吓着我弟弟。”祝婴宁赶紧捂住话筒的收音孔,劝慰道,“你不也睡了他的床吗?”
“那能一样吗?!我睡他的床是在受苦,他睡我的床是在享福!”
眼见这人就要跳脚,祝婴宁只好顺毛安抚道:“好好好,你在受苦,你在受苦……那个……能不能等我打完电话再来讨论这个问题?这毕竟是别人家的电话。”
许三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哼了一声。
祝婴宁这才松开捂着收音孔的手,主动转移话题:“祥弟,你说说别的事吧,除了吃和住的事……比如,叔叔和阿姨怎么样?”
她主动引导为这个话题,本意是想让许思睿了解自己爸爸妈妈的近况,以解思亲之苦,结果祝吉祥在那头越说,许思睿的表情越不对劲。
因为祝吉祥说:
“叔叔阿姨也对我很好,像对他们的亲儿子一样。”
“我来到这以后,水土不服,发烧了两天,阿姨一直守在我床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叔叔还带我去他的公司参观,说只要我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以后就招我去他们公司上班。”
“每天吃完晚饭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去公园散步,偶尔打打乒乓球,叔叔的乒乓球打得可好了。”
“阿姨还给我讲睡前故事,她说许思睿小时候就爱听她讲睡前故事,后来长大了,嫌这样幼稚,限制了他的自由,死活不愿意再听,阿姨说她想讲都没处讲,还好我来了。”
……
诸如此类。
许思睿越听越觉得胃里像吞了一斤柠檬,又酸又拧巴。
他基本上是一个只考虑自己的人,来到山里以后,想的也都是自己在山里的悲惨遭遇,甚少想起远在京城的家人,更不要说祝吉祥了。在今天过来镇上打电话之前,他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听人提起后,也对此人的存在缺乏实感。
直到此时此刻,听着对方讲述自己的境遇,他才对这档综艺的定位有了清晰认知。
交换人生。
交换交换,重点就在交换两个字上。
在他受苦受累的时候,有人占用了他本该享有的惬意人生,吃他的饭,睡他的床,甚至霸占了他的父母,和他的父母演起过家家,自称为“一家三口”。
操。
他的心情犹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从一开始得知自己的床被占用的暴怒,到后来的嫉妒不爽,再到后来——
暴怒退去,嫉妒退去,不爽退去,浓烈的情感体验逐渐归于平淡,只剩下一股酸了吧唧的低落。
尽管知道这只是综艺的噱头,也知道他们的人生不会如此简单就被置换,相较于他,同他素未谋面的祝吉祥更像这场综艺的牺牲品。体验过城市的繁华以后,他究竟是会为追逐繁华发奋图强,还是就此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