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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父。

他脸上没有愤怒,只是唇角极淡地向上弯了一下,勾勒出一抹云淡风轻、近乎解脱的浅笑。

“活该。”

他收回目光,平静地继续向前走去,将身后声嘶力竭的咒骂远远抛开。

几天后,季宁深动用了些关系,安排了一间监控室,让江知雾和江砚舟能够实时看到对江明启的审讯情况。

面对警方的轮番审问,江明启最初还强作镇定,试图狡辩。

但在警方抛出的一项项铁证面前,他逐渐哑口无言。

只这么短短几天,江明启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下去,变得邋遢而憔悴。后来,他干脆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不管警察问什么,他都紧闭双眼,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他在消极抵抗,也在等外面的消息。”季宁深站在江知雾身边,低声道,“他还在幻想能通过以前经营的关系网活动,争取减刑。需要我做点什么,让他彻底绝了这个念头吗?”

江知雾目光落在监控里那个形容枯槁的男人身上,刚想开口,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条来自“陈律师”的消息。

这位陈律师,是常年为江家老太太处理法律事务的负责人。

只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简短内容,江知雾的脸色骤然一变,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了然和最终尘埃落定的复杂神情。

她抬起头,看向季宁深,原本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语气斩钉截铁:“不用了。他这辈子,再怎么运作,也绝对出不来了。”

季宁深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和态度的急剧变化:“怎么?”

江知雾深吸一口气:“江明启……涉嫌谋杀我姑祖母。数罪并罚,估计要判死刑。”

“姑祖母死了?!”江砚舟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江知雾看着手机屏幕,喉咙有些发紧:“陈律师传来的消息。今天早上,姑祖母在吃了黄淑兰送过去的补品之后,就突然病发,抢救无效……去世了。”

“黄淑兰送的补品?”江砚舟不可置信地重复,“我们离开疗养院的时候,明明叮嘱过保镖和看护,要特别留心所有人带进去的东西,尤其是江明启他们送的!怎么还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江砚舟猛地看向江知雾,只见他姐姐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沉痛的恍然。

姐弟俩突然就明白了,江老太太之前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对江明启和黄淑兰和颜悦色,甚至允许他们频繁探望。

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今天这出?

与此同时,监控屏幕里,一名警官走进审讯室,面无表情地向江明启宣布了江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并告知他,其妻黄淑兰送去的补品中被检出有毒物质,他因此增加了涉嫌故意杀人的重大嫌疑。

原本还死气沉沉、拒不配合的江明启,脸上瞬间血色褪尽的惨白,随即癫狂地嘶吼:

“胡说八道!就算我之前有过心思,但也不至于那么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那个老太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急促地喘息着,眼珠慌乱地转动,似乎在极力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突然,他像是想通了什么,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是她……是那个死老太婆!一定是她算计我!”

“她知道自己本来就活不长了,所以她就要拖我下水!!好毒的心肠啊!!”

江明启的情绪彻底崩溃,嘶声力竭地咆哮:“毒妇!和江知雾那个死丫头一样阴险!一个害我终生监禁,一个想用她的命来取我的命!”

而在另一间询问室里,江汀也透过未完全关严的门缝,听到了他生父那充满恐惧的吼叫。

江明启这辈子,倚仗着江家的资源,玩弄权术,视女人为附庸或棋子,从未真正将她们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他算计了一生,为了权势和财富,间接或直接夺走了不少人的性命。

到头来,却偏偏把命丢在了他最看不起的两个女人手里——一个是他曾经试图掌控的侄女,一个是他或许从未正视过的姑母。

这何尝不是一种因果报应?

监控屏幕的光映在江知雾沉静的侧脸上,她的目光从那个在审讯室里丑态百出、濒临崩溃的男人身上移开,望向窗外。

天空高远,湛蓝如洗。

旧的阴影正在被强行涤荡,以血与生命为代价。 w?a?n?g?址?发?B?u?页??????u???è?n????〇????5????????

“姐……”江砚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走上前,轻轻握了握江知雾微凉的手。

他没有多说安慰的话,因为他们都明白,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

生命的逝去令人唏嘘,但活着的人,必须承接起逝者留下的重量,继续前行。

江知雾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弟弟的手,示意自己无事。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的浊气与沉重一并排出。

“走吧,”她说,“我们去送姑祖母最后一程。”

“好。”江砚舟重重地点头。

季宁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上前一步,用姿态表明他会同行。

路上,季宁深专注地开着车,目光偶尔通过后视镜落在江知雾身上。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抿的唇线和交握在膝上、指节微微发白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起伏。

到达疗养院时,气氛已然不同往日。

门口停着几辆陌生的车辆,有律师的,也有闻讯赶来的其他江家远亲。

陈律师早已等着他们,见到江知雾,立刻迎了上来:“大小姐,您来了。”

“情况怎么样?”江知雾边往里走边问。

“警方已经勘察过现场,带走了剩余补品和相关物品化验。老太太的遗体暂时还在房间里,等法医程序结束后再安排。”陈律师低声汇报。

江知雾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姑祖母生前居住的病房。

江老太太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江知雾在床前静立了片刻,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那张失去生气的面孔。

江砚舟站在她身后,看着床上的老人,眼圈微微发红,最终匆匆忙别开头。

季宁深则安静地守在了门口。

这时,一位老佣人红着眼睛捧着一个古朴的木匣走过来,递给江知雾:“大小姐,这是老太太前几天打电话让我收好的,说是……等时候到了,交给您。”

江知雾接过木匣,打开。

里面放着贵重的珠宝首饰,还有几份文件。江知雾匆匆看了几眼,发现是指定她和江砚舟为遗产执行人和主要继承人的遗嘱。

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江知雾捧着那个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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