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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玉流光慢吞吞收回视线,拢住身上季昭弋给自己的外套,【蔚池会找我的,正好也降一点愤怒值。】

系统刚才全程被屏蔽。

它不太清楚季昭荀做了什么,但根据以往经验,足以想象。

【你有点发热了。】系统轻声说,【休息会儿吧。】

季昭荀体温很低。

掌心贴着他的后颈,冰冷的吻在他口腔停留很久。

入秋,天渐渐冷了,二者叠加在一起,很难不生病。

一到庄家,这种发热症状更明显了。

裴述正在家里等他。

说好了早点回来,可见人接近九点才回来,他也没说什么,反而一下发现青年有些轻微的不适,火速打手语——我给医生打电话。

刚来庄家第一天,管家就告诉了裴述很多事。

其中包括私人医生的联系方式。

最开始管家是看裴述不肯放弃拳馆的工作,出于他会经常受伤的关系才考虑到这里的。

结果第一次叫私人医生,却是为了流光同学。

管家也在忙前忙后。

玉流光烧得不算重。

低烧,脑袋有些昏沉。

对他来说只轻微不适,和上个世界对比,这种症状反馈实在太轻了。

医生进屋给他开了药,顺便打了针。

两小瓶盐水。

——流光。

裴述打手语,黝黑的眼瞳显得有些焦急——你从不生病的,怎么发热了。

玉流光低头喝了口药。

听见这个问题,他半抬起眼睫,扫过跟着自己飘到房间里的死鬼。

因为扫把星。

他平声说:“风大,冷到了。”

裴述辨认了一下口型,继续打手语——那要多穿衣服,不过我今天给你搭的衣服好像已经足够了……两件长袖,明天要穿毛衣,好不好?

“……不要。”

玉流光侧头,只留给裴述一个侧脸。

清苦的药味弥漫在房间里,裴述看了一会儿,见他眉眼带着困顿之色,于是凑过去,小心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青年侧头看他。

裴述打手语——流光,等会儿我来给你换药瓶,你先休息。

他起身,朝门外走。

季昭荀下意识闪身。

闪到角落,他又抿平唇线。

——很奇怪。

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也碰不到他。

只有玉流光可以。

如果是生前,季昭荀大抵会为这种特殊的羁绊而感到愉悦。

这证明他和青年之间确实是特殊的,磁场特殊,爱也特殊。

可生前他不会死,不会遇到这种问题。

所以无解。

如今死后,季昭荀再一步感应到自己确实是已经死了。

死在那辆车里,死在玉流光手里,死在冰冷的子弹下。

他摸了下被子弹贯穿过的腹部,没有人想过他会死的这样简单,这样无足轻重,轻描淡写。

痉挛地疼痛混着刺目鲜血,从他头顶浇下将人弄得面目全非,他弯曲指骨,开始去想玉流光那几句话。

——一个死人,一个没有任何荣誉加身,既不是季家继承人,也不是能造福社会的企业家的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你还想得到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季昭荀看向自己的双手。

黑漆漆的视线中,这双手是实的,而非虚幻的。

死人。

他是个死人。

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能长留人间的死人。

“扫把星。”

微淡的嗓音忽然响起。

季昭荀抬起头,一看到他,就想起那轻拍在自己脸上的,三个羞辱性质的巴掌。

他站着没动。

玉流光侧了头。

他打着针,手放在桌上,唇上沾着药汁的深色,湿润而清冷,“听不见吗?我在喊你。”

“……”季昭荀黑瞳晦暗下来。

他站定几秒,才走到玉流光身前,想看他能说什么。

一只手拽着他西装纽扣部位的布料,用了很大的力道,季昭荀宽大的掌心抓住他的手,跟着弯了腰。

一个带着苦涩气息的吻落了过来。

他应该不是想吻他。

季昭荀那一刻很有自知之明地想。

就如所想那样,柔软的温度紧贴上来只有一秒,季昭荀嘴里就尝到了药的苦味,他动了下黑瞳,抓着的手被人挣开,下一瞬青年张开唇,嘴里藏着的药汁落在他脸上,从下颌一路滑入他的颈脖,领带,深色的西装布料里。

透过药味,他恍惚似是还嗅到了很清淡很清淡的体香。

玉流光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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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把星。”他不疾不徐地冷斥,“遇到你没一件好事,不是被退学就是生病发热。”

药汁是热的,敷在脸上,从下颌滴落在地面。

季昭荀抬手,擦了一下脸,又舔了舔唇上苦涩的汁液,仿佛隔着这样吻到了青年柔软的口腔。

季昭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他想,他此刻的模样应该很狼狈,分明是被刻意羞辱,但却诡异生不出什么负面情绪。

季昭荀看着青年,他唇边也沾着水色,就像被人吻出来的,片刻才缓慢道:“你差点被退学的事和我无关。”

玉流光道:“季明守主导,你次导,这叫无关?”

季昭荀沉默。

他的心思被戳中。

季明守出于某些目的,和薇尔学院校领导方谈青年退学的事。

起初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后来这事办到一半,他知道了。

但他默认,他不阻止,也不说什么。

置身事外,是因为潜意识也想青年待在季家,陪着他,跟他结婚。

所有诸如蔚池、裴述、季昭弋庄纵之流,全部断掉。

只跟他,和他从早缠绵到晚,做对恩爱的伴侣。

玉流光喝了一口药。

起身,连接着吊针输液管的手轻抬,另一只手拽着他的领带往后,坐下。

季昭荀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

眼睛都险些条件反射闭上了。

可一道香风扇来,他头偏了过去,又挨了一个耳光。

领口被人用重力拽着,季昭荀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重新回头睁眼看他,侧脸上的力道火辣辣疼。

他看着这双狐狸眼冷淡地注视自己。

扇过他耳光的手,拽在他领口处。

微冷的指骨抵着他的喉咙,往上就是突出的喉结,季昭荀低下头,沉默一会儿说:“你是在发泄对我的愤怒吗?”

作者有话说:插画上啦

第42章

“不,怎么会。”

季昭荀听见他否认。

眼前人似乎最知道什么言辞能打击到他,刺激到他,这句话落下后,季昭荀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人松开,他垂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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