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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

皇帝在宋琢玉面前踱来踱去,那神态几近疯癫,“他记恨了朕这么多年,怨朕当年未能护住他母亲,如今却愿意为了你来求朕罢手?罢手,哈哈哈哈,朕为这一日筹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就此轻易罢手?”

“所以他就命人斩下首级,呈到殿前,誓死相逼。”

那话陡然砸下,在大殿里如惊雷炸响。

太子,太子竟是自杀的......

宋琢玉茫然地看着那颗熟悉的头颅,眼泪无意识地流了下来,待他察觉到脸上的湿意时,已经鬓角湿透,满脸泪痕。

他又想起那日树下赵麟的背影,这人停住时是否有千万般话语想说,可最后全都归为一句轻飘飘的“收下吧”。

那时他以为他们两人自此天涯海角,不会再相见,原来永别真的成了永别。

如果他早知道那夜是跟赵麟的最后一次见面,收下那份情意的时候会不会就不那么的仓促而无措?

一个人的真心竟然就在那随手一扔中,若是宋琢玉没有那么敏感地察觉,那这份感情岂不是要就此覆没在光阴中,一辈子都无人知晓?

耳边传来皇帝幽幽的声音,“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朕怎么就觉得,咱们赵家人,专出痴情种呢......”

一个李蓉儿,一个陈阿芜。

然后便是现在的宋家二郎,叫太子这般死心塌地。

“既是太子喜欢,朕便只好将你捉来,为我儿殉葬。也不枉费他对你一番情意,甚至做到这等地步。”

皇帝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宋琢玉的面前,冰凉的匕首落在他的脸上,激起阵阵战栗。宋琢玉苦笑一声,毫无辩驳,认命地闭上了眼。

此前种种过往如走马灯般尽数在他脑中浮现,或醉生梦死,或纵马潇洒。快活过,享受过,也算是没白来这人间走一场。

若能以这微薄之躯,来偿还赵麟的痴情,听起来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哪知那刀刃却并未立即刺进他的喉咙,反倒是精准割下了他腰间的荷包。宋琢玉眼睫颤了颤,看见皇帝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那是太后做给他的小零嘴。

“蜜渍莲子?”

皇帝竟就这么取了一颗来尝,面上的神情颇有几分意味不明,“先帝从前求而不得之物,到你这儿却是唾手可得。咱们这位太后娘娘可真是......啧啧,原来也有喜欢上人的一天。”

当年先帝可是万金难买这李蓉儿一笑,听闻这苏州采莲女擅长以莲子作食,欲用奇珍异宝换取太后亲自下厨,却只得了对方冷冰冰的一句“不会”。

可哪里是不会?分明是不愿意罢了。

先帝临死前都没能尝上的东西,却被太后做成蜜饯,装在荷包里给宋琢玉贴身携带。

皇帝啧啧称叹,似讥讽,又像嘲笑,“也难怪她愿意为了你......轻而易举的就......”

这话说得模糊,可其中的意思却叫宋琢玉瞬间白了脸,想起皇帝刚才说的用他作计,又念及未能如约而至的太后来,不由颤声急道,“你们把蓉......把太后娘娘怎么了?”

“怎么了?”

皇帝忽然笑了起来,面容莫名阴森可怖,“昨夜的雨下得可真大啊,你有没有听见火燃烧起来的声音,还有宫人们的惨叫声?哦,朕险些忘了,迷药过重,你尚且还在昏迷当中,自然听不见那些求救声。”

昨夜?他竟是昏睡了这么长时间吗?

可等宋琢玉又听清楚对方的后半句话,霎时间面色惨白如纸,“火?慈宁宫走水了?不......不可能,不可能!既然下了雨,火怎么还烧得起来?”

“怎么不可能?”皇帝悠悠道,“雨大惊雷,慈宁宫因雷击起火,满殿宫人连同太后全都葬身于大火之中。”

“更何况,大雨如注仍浇不灭这火势,此乃太后德行有亏,天降神罚以儆效尤。”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定然是在骗我!”宋琢玉双眼赤红,拼命的挣扎着。

怎么可能,蓉娘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葬身火海之中?更何况,蓉娘不是还有——

“对,对,你肯定是在骗我,蓉娘她手里还有一支......”

“一支先帝留下来的暗卫?”皇帝接住了他的话,却意味深长地笑了,“朕叫她自己选,是要暗卫还是要保住你的性命,你猜猜咱们的太后娘娘怎么选的?”

宋琢玉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只要他在皇帝的手中,蓉娘就只会束手就擒。

可对方不明白,就算是交出了暗卫,皇帝也还是会要了他的命。

又或许是,以蓉娘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只不过是惶恐到心头,哪怕有任何换取他生机的一线可能,对方也甘愿去做。

宋琢玉闭上眼,一滴泪怅然流下。

他脑子里昏昏涨涨俱是这一生的遭遇,死后重生,生后又死,如此反反复复,诡谲离奇又迷幻幽艳。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为什么这么痛?为什么他还不醒来?

如果这是真的,他又为什么不去死?

作者有话说:已补全

第66章

“砰”的一声巨响,就在这时,殿门被骤然踹开。

有人闯了进来。

来者浑身是血,抬眼迅速扫过大殿里的场景,在触及皇帝手中的匕首时瞳孔一缩,再看见宋琢玉尚未受损,悬着的心这才陡然落地。

“玉哥——!”他慌忙叫道。

皇帝转过头,目光落在赵宥手中的剑上,顿时面露警惕之色,“你来这里干什么?门口的人呢?赵宥!你持剑擅闯意欲何为?你眼中还有朕这个君上吗,你难道要弑君不成?”

眼看着皇帝身形不稳地晃着,手中的匕首屡次凶险地擦过青年的脸颊,赵宥脚下猛地一顿,硬生生停在了他们三步开外。

不敢再靠近,以免皇帝被刺激突然暴起,危及宋琢玉的性命。

“父皇,你把刀放下......”赵宥缓缓举起了手。

他的面容有种不见天日的病态的苍白,眼窝深陷,再加上瘦得肩骨支棱,衣角沾血,走过来的时候脚步声微不可闻,竟同鬼魅一般森然。

赵宥手中的长剑也被丢得远远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帝,“父皇,你看,我的武器也放下了。”

皇帝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手中一颤,匕首便不小心划伤宋琢玉的脖子。那一线血色渗出来,赵宥当即脸色大变,惊叫一声,“玉哥!别伤他,别伤!千万不要动他......”

此话一出,皇帝蓦然笑出声,“我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你啊——”

那冰凉的刀背拍在宋琢玉的脸上,他一动不动,没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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