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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家来压我,我自己届时会主动去说!”

“不压你。”薛成碧倏地冷笑,因为这次全是他的私心。

见他这般说,宋琢玉总算是松了口气,神情也缓和下来,只是还在絮絮叨叨道,“你别看人家出身宫里就把人想得哪样,蓉......苏苏他人温柔又善良,待我也是极好的。后半辈子能得她相伴,我也算是知足了。”

待你好?薛成碧不语,只眼含痛色的看着他。

又有谁待你不好了?难不成我待你还不够好吗,还是什么?怎么就偏生就选定了那一个人?

宋琢玉还在说话,甚至抽空偷瞄了他一眼,语气里带了点藏不住的狡黠,“你别不信,上次我去空相寺,道真都给我透露过了,我以后的命定之人就在皇宫里。”

假话,人家说的分明是叫他戒色净心,勿惹情债。

薛成碧自是不信,闻言讥笑不已,“道真那个假和尚说的话,你也信?要不要你薛大哥哥来给你算几句,没准儿就成了和我最配对。”

宋琢玉一抖,搓了搓肩膀,只全当他在开玩笑。又道,“你那是对道真有误解!更何况,这话最初是惠善大师批的,只不过道真偷偷转告给我而已。”

“惠善?”薛成碧舌根轻碾过这两个字,轻嗤一声,那笑意却半点没到眼底,反倒淬着点冰碴子,“一个故弄玄虚的老和尚?也值得你这般当真?”

“你可闭嘴吧!”宋琢玉看他那副狂妄的样子,恨不得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你怎么能对惠善大师如此不敬?”

要知道惠善的信徒千千万万,遍布各处,随便叫一个听见了,都能手撕了这人。

哪知道薛成碧见他这幅维护的样子,抬脚就猛地将旁边的架子踹倒。瓷器落地,噼里啪啦地碎响,他声音里裹着压不住的戾气,“惠善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那他还说你会跟你哥乱搞你也信?!”

“去你大爷的!”

宋琢玉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迎面就砸了过去。

那拳风带着狠劲,正正落在薛成碧侧脸处,震得指骨都在发麻。他额角青筋突突跳着,一把揪住薛成碧的衣领,忍无可忍般地道。

“薛成碧你脑子有病吧?我跟你吵归吵,什么时候骂过你家人,你凭什么说我哥坏话?”

他揪得死死地,力气那么大,整个人急促地呼吸着。耳边好似有声音在嗡嗡嗡的响,一时间脑子里乱作一团,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

“薛成碧真是欺人太甚,连这种胡话都敢乱说!”

一时不察被重重抵在墙壁上,薛成碧歪头吐出嘴里的血沫子,他垂眼看着宋琢玉难得煞气满满的样子,喘着气,竟然还笑得出声,“你不信?怎么这会儿又不信了?”

“这可是你口中的惠善大师亲自说的啊——”

“很久之前我去找你,刚好听到他们说话,咳咳咳。”他看着面前人怒睁的双目,盯着那被咬出血的唇,缓缓将喉间翻涌的腥甜咽下,“说你命里桃花旺盛,需要远避血亲,否则......”

“住口!”

“他们当时说得隐晦,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吗?”薛成碧扯着嘴角,眼里的墨色深不见底,“怎么,不信?可是你哥信了啊,不然赴边守关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带你一起走?”

是不想吗,还是不敢?

在宋琢玉惶恐缩紧的神情中,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因为他也怕啊。”

怕家宅不宁,怕遭了天谴,怕......成为宋家的罪人。

“啊啊啊啊啊!闭嘴啊你,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宋琢玉突然蹲下身,抱着头崩溃地大叫起来,“住口啊!这特么是哪里来的鬼消息啊?你别是白日梦游记错了吧?我靠,啊啊啊——”

难以接受,仿佛被硬塞了咽不下去的果子,恶心,抓狂,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他差点快要吐了,“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啊!”

薛成碧看着他难受得毫无血色的脸,缓缓俯下身来,要替他撩起垂落的发丝,“你难道从来都没感觉到过异常吗?”

“啊啊啊啊!什么异常啊?”宋琢玉依旧在惊恐尖叫,“你刚才难道不是在跟我闹着玩儿的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薛成碧沉声道。

宋琢玉于是叫得更大声了,他绝望地举起手,“我呕......不行,我要吐了,你快离我远点,让我静静!”

薛成碧看了他一眼,说不清是什么含义,只到底是关上了房门留他一人独处。

至于宋琢玉。

他瘫坐在地上缓了好半晌,才把那股反胃的感觉堪堪压下去。

后背抵着桌角,冰凉的木棱硌得他骨头生疼,不过可总好过空落落地支着,倒也算个支撑。宋琢玉恍恍惚惚地想起薛成碧刚才的话,异常,什么异常?

——他还以为宋偃一直恨他。

因为他的出生,害死了对方的母亲宋夫人。

原来那些年来,寒来暑往俱不改,日复一日地冷酷操练,都只是为了避免让自己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吗?宋琢玉想起从前习武时的痛苦日子,不禁流下了懊悔悲痛的泪水。

完全没有必要啊,大哥。

真的想多了啊,大哥!

所以受过的这些苦,遭过的这些罪,其实都本不用承受的吗?

宋琢玉悲恸不已,伤心欲绝。

第36章

次日。

宋琢玉再去宫里,本是做好了被武秀公主大闹特闹的准备。

哪知却得到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武秀公主昨日也没来,所以并未发现他的不守承诺,勉强算是逃过一劫。

坏消息却是,那个疯太子据说又出来活跃了,在朝廷上杀了不少人,并且最近还盯上了他们家小四。没见赵宥今日都没有过来上课吗?

玉兰花开了。

风中飘来淡淡的香气,宋琢玉伸出手,一朵白花刚好掉在他的掌心。

听说那位前三皇子妃的忌日快到了,难怪纷争又起。不过这么一想,那近些日子岂不是也是赵宥母亲的忌日?

宋琢玉想着这几人的恩怨,难免有些出神。

武秀公主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白衣郎君撑着头躺在树下,衣摆上落满了花瓣,衬得整个人跟仙人一般。偏生他拈花蹙眉,似是沉思,眉宇间又自有一派撩人红尘之相。

她正要喊话,半张着口,一时竟怔然地立在原地,舍不得破坏眼前这美景。

倒是被挡住阳光的宋琢玉抬起头来,发现了她,打趣似的笑道,“公主殿下就这般急着取那扇子?不过是添了个美人图上去,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还是说......公主殿下往日里揽镜自照的时候,对着自己的面容还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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