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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跟他一起长大,知道他有些偏执,虽然被骄纵的脾气颇大,却也并非全然不顾往日情谊,当即就痛哭流涕地求饶:“鸣哥,我错了,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贺鸣却好似没有听见,神态间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悲悯,樊向阳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屠夫,只想将他们赶尽杀绝。

他刚才好像是用右手撕坏了姚映夏的内衣?贺鸣并不十分确定,等回过神来,手中的砖头已经一下一下的砸向了樊向阳的手。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工厂,贺鸣觉得他太吵了,又冲着太阳穴来了一下。

耳边终于彻底清静下来。

指尖都是黏稠的血,令人有些不舒服,他扔掉砖头,往衣服上蹭了蹭,重新回到了床边。

秦勉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额头上的血越涌越多,像是没关好的水龙头,姚映夏的胸腹间几乎都是他的血。

血那样红,她那样白。

他怎么配?

贺鸣更加生气,一脚将秦勉踹下床去。

终于,所有的苍蝇都被解决掉了。

贺鸣拿过床头的一包湿巾,开始擦她身上的血。

可等那包湿巾全部用尽,也没能将她彻底清理干净,不过到底也比刚才好的多。

贺鸣躺到姚映夏身边,拉过被子盖住了她和自己,小声哄道:“夏夏,没事了,没有人再能伤害你。”

第27章

贺鸣将她紧紧缠绕,全须全尾的抱在怀中,安心的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她还睁着眼睛。

这双眼睛很漂亮,本该神采奕奕。

他附身亲了亲她的嘴唇,姚映夏也没有什么反应,贺鸣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她。

又看了她好一会儿。

终于他说:“映夏,再见。”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呢?

她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贺鸣离开不久后,门外就传来了切割机刺耳的声音,而后她身边就涌过来许许多多的人,有许念、沈长河、沈素溪,还有一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

她甚至看到了沈星川。

空气中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儿,许念被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如果不是夏夏就在那里,她此时怕是要晕厥过去,最终还是在沈长河的搀扶下走到了女儿身边。

见许念一脸悲痛的模样,姚映夏却先笑着安慰她:“妈妈,我没事的。”

她此时不该笑的。

许念强撑眼泪,用沈长河的大衣将她包裹的像一只蚕,而后将女儿抱入怀中,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那时已经镇定的有些异常,还能分神去看角落里的沈清源,就见沈素溪无助

的握着他的手,嘴里不停喊着“清源”、“清源”,似乎想要叫醒他。

医务人员稍作检查,说了句“还有呼吸”,就赶紧将他放到担架上抬了出去。

姚映夏稍稍安心,又悄悄看向了沈星川,他的衣服上没有血迹,手指也完好无损,喉咙处没有任何外伤。

可她明明亲眼见证了那残忍的一切。

姚映夏终于了然,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星川是鬼。

他也的确像鬼,面色阴郁的像是梅雨季节的天气,没有丝毫晴天的迹象。

她说:“对不起。”

没人知道她那时为何道歉,只除了他。

她在许念温暖的怀抱中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终于可以睡上一觉。

那之后她断断续续烧了十几天,每次醒来都是在医院病房里,满目洁白令人格外安心,何况许念几乎都在。

妈妈总是温柔的叫她“夏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停重复着“妈妈在”,“夏夏别怕”。

就像小时候,每当姚启航想打她,许念都会把她护在怀里,狠厉的拳头几乎都落在了妈妈身上,她甚至可以听到拳头撞击时的闷响,“咚”,“咚”,“咚”,震耳欲聋。

拳头明明没有落在她身上,她却也能感同身受,可许念好像丧失了痛觉,挨打的时候都不忘安慰她,那时她也是这样说的,“妈妈在”,“夏夏别怕”。

她空洞的眼睛逐渐变得湿润,仿佛一汪清泉。

许念捧住女儿的脸不停亲吻她的额头:“夏夏,你可以哭的,没有关系。”

她终于落泪,揪着的心却渐渐放松下来,意识昏沉的再次进入梦乡。

偶尔半夜醒来,她大概率是能看到沈星川的。他有时候是坐在床边,有时候就直愣愣的站着,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瞧。

第一次在病房中看见他的时候,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她眼睛一闭又昏睡过去,等后面又看见他几次,才逐渐接受自己见鬼的事实。

死去后的沈星川面容憔悴,眼下都是乌青,棱角更加分明,如果不是依旧穿的衣冠楚楚,还能更像游荡人间的厉鬼。

姚映夏有一次难得还算清醒,鼓起勇气问他:“变成鬼了也可以经常换衣吗?”

沈星川笑笑,红口白牙的告诉她:“我比较臭美。”

确实是这样的,每次见他都穿的像是时装周的模特,难得每一套还都穿的利落好看,在衣品上沈星川的确是无可指摘。

可是鬼品嘛……

姚映夏知道他有恩于自己,又是因自己而死,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开口问他:“你怎么还没去投胎啊?”

这真是个好问题。

沈星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还舍不得。”

人间多好,人间有你。

想起传闻中另外一个世界的规则,她有些发愁的样子:“是不是自杀的人不能投胎?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难为她并不害怕自己,还这样为他考虑。

沈星川赞叹她的英勇:“所以你做的很好,你挺过来了,没做傻事。”

听他这样说,她好像有点想哭的样子,眼睛湿漉漉的泛起水光:“可是我害死人了。”

她想起他拿刀刺穿脖子的样子,又想起贺鸣动手时狠厉的脸,耳边甚至还能回荡起赵小辉和樊向阳的惨叫声。

会不会某天深夜她一觉醒来,就看见沈星川、秦勉、赵小辉、樊向阳一起站在床边?

见她面色惨白,沈星川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却见她一脸惊恐,脸又白了两分,几乎比他更像鬼了。

到底还是收回手去。

沈星川胸口憋闷的厉害,并不是在安慰她,只是陈述事实:“那些人都是我害死的,跟你没有关系。”

他行事一向狠厉,从不给人留后路,许多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只敢冲他下手,从不敢殃及家人。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丧心病狂的报复,几乎就要害死他的小侄女,沈星川第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将事情做的太绝了一点?

亦或是还不够绝?

见他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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