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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许大人也并非汴京本地人,因才干无双,否则也不会被点去翰林院做编修。”
宝珠点点头,真论起来,这许大人好似也还行,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又想起他一见着宝瑢就不自觉的笑,且看着往后如何吧。
出了元宵,这年也算过完了,裴砚清赶着去任上,阿忠也要去许州,宝珠将平阳县的三个庄子与他说了。
“这三个庄子难处理,石大伯他见得世面多些,能压得住事儿,你将这信交与他。”信早早写好了,宝珠叫他与石地主带了信,又嘱咐道,“若是他看过信,肯应下这事儿,你便叫他先来汴京找我。”
阿忠点点头。
“若是石大伯去了河东,那许州那些田地就要你一人打理了,到时你且看着,若是人手不够便再寻个帮手,这工钱到时都一并支给你,田里活计累,从下月开始一月给你涨五百个钱。”
自去了许州,阿忠一年比一年黑瘦。他将宝珠交待的都记下,这才赶着车回了许州。
裴砚清去了县里,宝珠许久没到店里来过,这几日都在店里待着,虽说蒋实如今办起事来已经很是利落,可难免还有考虑的不周全的地方。
譬如采买一事蒋实总有些摸不准,有时还得与陈娘子一道去菜贩子那儿选菜,每日菜要用多少量也总拿不准。
少了菜赶客,多了菜放到第二日又不新鲜,蒋实苦恼,却也实在没想到什么好法子,这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不过积久下来也是难事。
宝珠得先将铺子里头积久的事儿先解决,这采办菜蔬的事儿先前她也不觉得,有多的便带回去,菜少了便与客人知会一声,但是若想吃一道菜却没吃上,难免有些赶客,且那些荤菜价儿也不低,若是买的多了实在浪费。
看着简单,办起来却不大好办,年里人多要的菜多,出元宵以后人就少了,宝珠这几日一直在店里记,每道菜一日能卖出去几盘,又叫陈娘子将一道菜要用多少分量差不多算清,有些菜能提前做,等到了上客的点儿再下锅炒,那四时时蔬就等不得,需得现炒现卖才香。
将每日菜蔬分量算过,往后再新上什么菜式也这般算一算,每日要多少菜便能估计个大概了。
蒋实跟在后头学了个清楚,他肯学,宝珠便也教的毫无保留。
头一年说年年都要办那饕餮大赛,去年事多,这事儿便没办起来,今年宝珠将这事儿交给了蒋实,现下店里人够用,宝珠叫他若有事,便喊大妮儿一道,二人打个配合。
自陈娘子与她那死鬼丈夫和离以后,母女俩日子愈发好过,宝珠去年到县里那些时日,她原先那丈夫还带家里人来找过一回事儿,蒋实也没惧怕,报了官又将店里损害的物件儿列了单子算了账,叫那一家子赔了两倍的银钱,又添油加醋将这些人送去衙门打了一顿,自此以后那些人就再没来过了,陈娘子也换了地儿赁房住,现下就住食店边上,若有什么事儿,蒋实立马就能照应到。
大妮儿心里最喜欢的便是宝珠,为着以后能一直留在食店里吧帮手,与她阿娘学的很是认真,这回宝珠回来,献宝似的做了不少菜请宝珠尝。
自然,宝珠尝过便给她涨了工钱,大妮儿欢天喜地愈发专心学厨,愈是经年的手艺越吃香,大妮儿只盼着宝珠什么时候再开一家食店,好由她去做大师傅。
对宝珠交待的与蒋实一起办这吃赛,她还有些不乐意得听蒋实的吩咐,看蒋实一拍胸脯便应下,也不甘示弱,拍着胸口保证将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宝珠见她这上进的模样,应下等明年再办这比赛,便由她来办。
蒋实筹备了几日,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想了几日,该用什么吃食来比赛又犯了难。
宝珠略想一想,便定了调,“就用那拌饭吧。”
分量大,落在外人眼里也显得大方。
“年后生意要差一些,该上工的也上工了,该干活儿的也去干活了。”食店靠近学馆,宝珠想着原先在摊子上卖的拌饭颇受欢迎,如今正好趁着年后学馆开学了,卖给那些学生,或是瓦子里头的伙计们,那些戏班子也多,总要吃饭,这拌饭量大又顶饱,若是能多与几家做成生意,赚的也不会少。
“正好也趁着这比赛将店里拌饭的名声打出去。”蒋实点头如捣蒜,“掌柜的等我先置办起来,回头这比赛的日子还得您定才行。”
“便定二月二吧,龙抬头好意头。”宝珠笑着定了日子,蒋实一溜烟就跑去筹备了,
食店总有些磕磕绊绊,点心铺子就好多了,柳娘子干活儿本就麻利,这点心铺子来往都是大户人家,或是那等不差钱的人家,有时虽受些闷气,可柳娘子不曾与人红过脸,对那些大户人家的采买也客气,年节里除了那些大客,这些采买也常送点心去,人情往来一多,现下给她脸色瞧的人也少了。
正因此,这糕饼点心铺子一个月来赚的并不比那食店少多少。
那边石地主也找来了,家里田地自被那败家子儿赌光,他沉寂了许久,这些年一门心思扎进甄家那些田地里才算回过劲儿来,这些年也攒了些家底,买了几亩散碎田地,才收到阿忠带回来的信,立即就赶来汴京了。
宝珠开的工钱高,信中说不拘签三年五年的雇契,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一口气签上十年呢。
“田庄上与许州只管种那些田地不一样,庄子里头许多从前在裴家做事的老人,虽说我处置过一些,但那些人一起待久了,本就自成一派,你又才去,他们定会排外。”
“再有,庄子上的账目你去了以后也得重新再盘一遍,有些庄户该退钱粮的也需得退足钱粮,庄户们就是靠这些田地过日子,裴家不是那心黑的人家,寻常年份一年收四成租子,若是遇着灾年,便少收一成租,有人才有粮,对那些佃户也无需太过刻薄。”
宝珠将那三个庄子与他说了个大概,石地主掏出个册子一一记下,又从宝珠这儿将那些没退完钱粮的名册收好,下半晌便去雇了车,明儿一早便出发去平阳县。
这些时日忙碌,上回回家宝瑢躲去她师父那里了,现下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她便时不时回去一趟好逮宝瑢。
二嫂总与她通风报信,宝珠回回来人都不在,今儿去人又不在,到半下午叫阿满回去与裴阿婆说一声,她今儿就留下歇夜了。
孔小娘子头三个月还不曾难受,如今坐稳了反倒浑身不得劲,二哥一休沐便赶回来陪她,只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在一边挨几句骂好叫她发心里的邪火。
宝珠看她扶着那大肚子,吐得实在是难受,问过才晓得这几日都吃不下,怪不得这身子依旧瘦弱呢,家里那做菜的婆子寻常只做些补身子的或是那清汤寡水的吃食,不说孔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