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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多还是以铜板为主,名册上头一扣一划,可比慢慢数铜板好些。
“凡是头一回办食牌的食客,都赠一百文记到
牌子上,若是充十两银子的,便赠五百文到账上。”
“充二十两银子的,赠一两银到账上,二十两的食牌,到店里能折二成,也就是寻常点一两银子的吃食,有这食牌只需花八百文钱,”
“五十两银子,便赠三两银子到账上,七折。”
有银钱在食牌里,便是再不常来的食客也得常来瞧瞧,蒋实与刘四儿游说,再加上宝珠自家一说话便叫人信服,一时间要办食牌的客人竟还不少。
宝珠一个个登记造册,食牌上头得刻名姓防止冒认,还得做些机关诀窍防止人家假冒,这几日只收二百文定钱,等三日后牌子做好了来领时再交余下的钱。
到腊月甄家便开始筹备起喜事来了,喜糖喜饼花生桂圆红枣一类都得提前去订,腊月正月成亲的人多,喜事铺子一日赛过一日的热闹。
请柬要发给哪些人二哥拟了一份单子出来,多是他同年或是同窗同僚。
二哥现在虽是官身,不过甄家倒是甚少与其他官宦家眷来往,一来甄家二郎那是清水衙门,出头不易自然没人攀附来往,而来大户人家的礼数多,什么赏荷赏菊赏梅之类的宴席多。
徐娘子对这样的场面应付不来,原先才来汴京时,金明池竞渡那一回见过不少官家夫人,人家碍于甄姑母的情面尚有几分客气,如今却是受邀赴席,既请她去,那甄家上下三代怕是都打听清楚了,行动言语都有人挑出来说,便是徐娘子自认脸皮厚,也架不住人家明晃晃的阴阳耻笑。
任是再舌灿莲花的人,也受不住人家那打量鄙薄的眼神,甄家是被那些官家娘子排除在外的,兴许人家觉得给一张帖子已算是瞧得起她们了。
徐娘子头回去探底儿受了气,后来再接帖子都是自己去,也从不说要带宝珠宝瑢一起。
孔小娘子性子哪怕再跳脱,可自小家里也是教这些来往礼数的。
思及此,徐娘子松了口气,好似有了撑腰的人。
这帖子甄家接过几回,都是那推拒不得的人家,她去了是坐冷板凳,给人添笑料,可再怎么这些人也总不好得罪孔家。
腊八过后,裴砚清先来与徐娘子问了日子,等到甄父徐娘子甄家阿婆三位长辈都在家的时候,这才跟裴阿婆带着两位官媒正式上门。
“只祖母一人来怕失礼,虽自家来也不大喝礼数,只不过按旧俗这喜事有成双的意头,便与祖母一同前来。”裴砚清先行大礼。
来的二位官媒身着紫衣,头上戴着紫帽,官媒并非那普通媒人,勿需溜须拍马,但二人看了一眼甄父跟徐娘子,也是吉利话倒了一箩筐任,谁听的都觉得欣喜。
两家心知肚明,此事也顺理成章,互相换了庚帖八字。
街坊四邻见有官媒上门都来道喜,直说甄家近来喜事连连,届时定要上门讨一杯喜酒喝。
徐娘子将上门来道喜的街坊四邻让到家里坐,拿了点心馃子到了茶水,口中也开玩笑道,“一杯就哪里够,真到了喜日子,大家伙不醉不归才好呢。”
裴家阿婆倒是上心,只可惜她身子骨不大好,也不晓得汴京规矩。
横竖任职文书还没下来,裴砚清自去寻官媒将嫁娶之事各样要注意的都记了下来。
定亲后逢年节女婿便要上门送节礼,四时八礼一样不能少,富贵些的人家礼数更周全,年礼甄家二郎凑齐了十样礼拉了两车去孔家,裴家又拉了十样礼来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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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猪羊将车堆的满满当当,补身子的人参药材也装了几大盒子,另又有酒与各样糕点布帛若干。
甄父拉着裴砚清喝了一壶清酒,甄父酒量不大好,寻常也不大饮酒,不过自两家换过庚帖,到晚间他总要小酌两杯,喝完话倒多了几分,总要借着酒意与宝珠说说话。
没有外人,一家子便坐在一起吃饭,宝珠也跟着喝了几盏梅子酒。
裴砚清这一趟来也不单送年礼,还与宝珠打了一对沉甸甸的金镯,上头依照着近来时兴的样式镶了一圈红宝石,另又有一只镶了红宝石的戒子,装在缎盒里头沉甸甸的。
宝珠晓得裴家家底颇丰,只是这乍一看到两只厚实的镯子还是晃了眼,不说上面的宝石,便是这两只镯子的分量,怕是够抵得上两间铺面合一起整两年的租钱了。
一双手纤细修长,红宝石衬得手腕莹润如白玉,裴砚清矮身笑眯眯将金镯儿替她戴到手上,这脸与她近在咫尺,兴许是那梅子酒有些后劲,看眼前人眉眼低垂的认真模样,她跟着心乱了几拍。
低头细瞧才发现他眼尾有一颗以前不曾注意过的小痣,一恍神不防备他抬头,二人鼻尖近乎贴到一起,周遭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梅香,宝珠从那颗痣看到他的眼,视线相对宝珠垂眸,入目是他潋滟的唇。
食色性也,她咽了咽口水,将人推开几分。
这反应过来才看人木愣愣的由她一推坐到地上,至于那张寻常再正经不过的脸已是红到耳根。
宝珠伸手欲将人拉起来,却叫他不由分说一起拽到地上,脑袋撞进他胸膛,耳边是他兵荒马乱的心跳。
屋里铺着毯子,又烧了炭,倒也不觉得冷。
宝珠翻身,枕到他胳膊上,听着耳边人低沉的声音只觉得昏昏欲睡。
“年下没事,正好将庄子与铺子里的各样出息理了理,原想叫管事的将银钱都送来你这儿,只是怕你阿娘觉得不合礼数,便先锁起来了。”
“我阿娘原先的嫁妆单子并产业契书,都叫我舅家收起来了,原先是怕我爹娘过世以后祖母与我孤幼受欺,恐遭族人占了产业,便将阿娘的嫁妆先收着,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退路。如今晓得我成亲,便叫人将没有产业契书都送了回来。”
裴砚清舅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虽不显山不露水,不过家资不薄,生意做的不小,赚了银钱便在河东一带典了个小官,这以后行事愈发低调。
“河东老家那些产业都有原先的老管事们盯着,年年都将租钱跟田地出息送来,旁的事儿不需咱们操心,只要将这地契捏在手里就行。”
裴砚清将家中产业一一与宝珠清点,都是些田产铺面,只需每年收租子出息,不需要太过费心去操持。
宝珠听他说话,只觉得头越发沉重,心下警醒,费力抬起眼皮问裴砚清,“窗……窗子留缝了没有?”
“怎的这么快就睡着了?什么床?”
裴砚清凑到她边上,嘀咕怎的睡得这样快,只听她说梦话似的嘟囔,也不知到底在念叨什么。
宝珠用劲最后一丝力气锤了他一下,“炭……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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