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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举元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身在武将世家,他作为家中唯一的文臣,多年修身养性蕴出的儒雅气度,算是将自身高大形象带来的压迫感,减去大半。

“三郎媳妇。”谢举元目光微动,深深地看向盛菩珠一眼,眸底是毫不掩饰的锐利。

他终究是要维持身为读书人的体面,就算不满也压下极力克制的怒意,抬手淡淡颔首。

“母亲,既言的婚事儿子会亲自去找盛祭酒商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就算再看重执砚,但他也是晚辈,就算他身为长公主亲子,是陛下的外甥,那也没理由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擅自做主我儿既言的婚事。”

“所以也请母亲三思。”

“儿子告退。”

谢举元面色冷淡,恭敬朝老夫人行过礼后,头也不回离开。

花厅安静,落针可闻。

守在外间的蒋嬷嬷进来,她眼底透着几分古怪,脸上勉强堆出笑:“娘子可用过早膳,今儿小厨房准备了您最喜欢的透花糍。”

盛菩珠摇头拒绝,大清早被莫名其妙落了冷脸,谁还有心思吃点心。

“好孩子,那孽障方才可吓着你了?”

老夫人倚在软榻上,眼下透着青色,精神瞧着不太好,眼中失落难掩,叹气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昨日夜里三郎寻我,直接驳回了既言和盛家的亲事。”

盛菩珠表情明显一愣:“昨日夜里?”

老夫人叹了口气:“嗯。”

“你伯娘当场被气病了,既言自从伤了腿,性子变得寡淡,他倒是顺着兄长的意思说与你二妹妹不合适,婚事日后不必再提。”

盛菩珠怎么也想不到,能让谢执砚这般雷厉风行的,竟然是因为谢既言的婚事。

看了这靖国公府长房和二房之间的矛盾,恐怕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两人口头相看作罢,盛菩珠并没觉得有多可惜,反倒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罢了,既言明显是认同他兄长的提议,两家的婚事我们只当没发生过,要麻烦你,找机会和家里说一声。”

老夫人声音幽幽:“明淑性子好,是万里挑一的女郎,只是既言没有那个福气。”

盛菩珠略一沉吟,抬眸时,眼中已有了决断。

她朝老夫人行一礼,轻声道:“祖母,孙媳想回趟明德侯府。”

“也好。”老夫人笑着点头,“你能现在回去与长辈说清楚,那最妥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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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里的事你不必操心,难得回去就在家中多住几日,总归国公府的一切事情有我顾着,你且放心多陪陪家中长辈。”

盛菩珠是知轻重的,她笑着点头,温声道:“孙媳在家中用过午膳,等晌午就回。”

明德侯府前厅。

盛菩珠端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手边放着点心和热茶,都是平时她爱吃的。

“怎么突然回来了。”盛老夫人问。

盛菩珠笑了笑,声音轻柔:“孙女今日回来,是因为二妹妹那日相看的事。”

“怎么说?”盛二夫人庄氏有些紧张问。

盛菩珠暗暗吸口气,反而先看向坐在一旁的盛明淑:“二妹妹心里是怎么想的?”

“谢氏五郎君,妹妹真的喜欢?”

盛明淑微愣,垂了头,声若蚊呐:“我……我也不知道。”

她紧紧扯着手里的帕子,半晌又继续补充道:“我只是因为他行动不便,所以感觉不太怕他。”

“除了这,就没有了吗?”盛菩珠平静问。

盛明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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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婶娘。”盛菩珠很郑重道,“我觉得二妹妹的性子,并不适合嫁入谢氏。”

“昨夜我与三郎提了一句,三郎也觉得不太妥当。”

“而且二妹妹对于谢既言,最多不过是因为他残疾的怜惜,两人性子差异实在过大。”

话已至此,众人自然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盛二夫人感到失落,她本想着长女嫁进去,和家中长姐成了妯娌,至少事事有长姐顾着,那位谢氏郎君虽称不上十全十美,但总归日子和美是没问题的。

比起庄氏的失落,盛明淑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苍白的小脸也多了几分血色。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至少

那个像山一样沉在她肩膀上的压力没了。

盛老夫人眼神不露声色落在盛明淑身上,半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日后就不提了。”

“明淑才十七,不急的。”

庄氏欲言又止,但对上女儿含笑的一双鹿眼,她怔愣许久,无奈道:“罢了,婚事不急,我与你阿耶不会逼你。”

“嫁不嫁人,比起你的健康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就算留在家中,你嫂嫂和善,兄长上进,总归不会让你受一星半点委屈。”

盛明淑笑着点头,她顾不得长辈在场,拉过盛菩珠的手急急忙忙道:“母亲、祖母,我许久未见大姐姐,想要姐姐陪我说说体己话。”

盛老夫人大手一挥:“去吧,你长姐宵禁前得回去,可别太过胡闹。”

“是是是,孙女知道的。”

闺阁里,盛明淑见嬷嬷带人退下去,她才拉着盛菩珠的手,低声说:“大姐姐可听说了,薛瀚文那厮在我生辰那日,被人堵在小巷里打得半死不活?”

“当真?”盛菩珠挑眉。

“这种事自然做不得假。”

“我还以为是姐姐为了给我出口恶气,悄悄让人做的。”盛明淑傻了眼。

盛菩珠没做过这样的事,当然不会承认:“我好端端打他作何,大理寺关押那么久,长兴侯名声也臭了,我日日忙得脚不沾地的,哪里有心思请人去揍他?”

“会不会是二哥哥做的?”

盛明淑摇头:“我私下问了,不是二哥。”

“我听人说,被大得很惨,还是被大理寺的人发现,然后大理寺卿做了善事,让下属把薛瀚文丢回长兴侯府。”

盛菩珠当即蹙眉:“那你有没有想过,大理寺卿监守自盗,人是他亲自打了,再送过去?”

盛明淑满脸都是见了鬼的表情。

“怎么可能。”

“阿姐莫要说胡话,吓死我了。”

“陆家郎君,他可是大理寺卿!掌的是刑狱。”

盛菩珠摊手,理所当然:“对呀,就因为他是大理寺卿,打起人来岂不是更加方便。”

盛明淑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莫名打了个冷颤:“姐姐,他可是长安城大名鼎鼎能止小儿夜啼的陆寺卿。”

盛菩珠听罢,认真点头:“嗯,我知道。”

“不是还私下找你提亲吗?”

“替你出气,那也合情合理。”

盛明淑顿时急了,双颊涨得通红,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那不算,只是私下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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