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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然后就是每年除夕,大家一起守岁时,远远隔着饭桌见过,平日老夫人那边初一十五用膳,他从不出现,一直避居在靖国公府最西端的一座小院里。

这石榴,虽然冬日金贵,但她也不可能全部收下。

对于谢清姝这种被宠坏了的小娘子,盛菩珠并不计较,她走到她身前,伸手从篮子里拿起一颗石榴:“那劳烦妹妹跑一趟,石榴太多,我也吃不完,一颗足矣。”

“剩下的,妹妹自己吃了吧。”

谢清姝有些着急,这石榴谢既言可是叮嘱过,一定要全部送出去:“嫂嫂就全部收下吧,哥哥说了这是给嫂子赔礼的。”

就在这时候,谢执砚慢慢绕过屏风走出来,嘴角微勾,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四妹妹。”

谢清姝看见谢执砚如同老鼠见了猫:“哥哥我,我只是来送了东西就走。”

谢执砚目光落在盛菩珠白皙小手上捧着的石榴:“你回去告诉既言,我替他嫂嫂收下了,剩下的你带回去自己吃了吧。”

谢清姝根本不敢反驳,抱着竹篮子,头也不回跑出去。

“郎君。”盛菩珠不明所以往后退了半步。

谢执砚伸手,从她手里小心拿走石榴:“石榴虽有生津润燥之功效,但夫人体质偏热,不宜过量食用。”

“这颗,我替夫人收起来吧。”

收起来?

盛菩珠眼睛瞪圆,就算不宜过量食用的,但是她一口都没有吃到啊,这怎么是不宜过量呢。 W?a?n?g?阯?发?布?Y?e?ì????μ???é?n?2????2????﹒???ō??

她就眼睁睁看着谢执砚拿走石榴,要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就回过身问:“夫人喜欢石榴?”

盛菩珠茫然不解:“嗯,因

为小时候阿耶在菩瑶出生时种了一棵,可惜多年未结果。”

“所以每年石榴熟时,阿耶会特意给我选一筐最红最大的回来。”

“是吗?”谢执砚掌心里,饱满的石榴忽然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饱满晶莹的杍粒。

石榴多子,最宜赠予新婚的小娘子。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石榴。

谢执砚眸色沉了沉,拇指沾染石榴裂口处的汁水,涩涩的渗在指纹里,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第33章

初一,家宴。

靖国公府正厅,灯火通明,珍馐满案。

暮色初临,盛菩珠和谢执砚,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走进花厅内。

盛菩珠今日梳了交心髻,发间一枝金累丝嵌红宝石步瑶,随着步伐轻晃,在雪白的后颈投下细碎的光影。

“祖母。”她眉眼温婉,朝老夫屈膝行礼。

“好孩子,你坐我身边来。”老夫人指了一下身旁刻意空出来的位置。

“是。”嬷嬷拉开圈椅,盛菩珠含笑落座。

花厅很大,因为只是家宴,男女都在一个厅里用膳,中间置一扇镂空的贝雕屏风,隔成男女两桌。

眼下人多热闹,又将厅内暖意烘浓了三分。

秦氏因在病中,连带着嫡子谢明宗,还有在坐月子的薛清慧,三人各自静养外,大房这边女眷这一桌倒是只有未出嫁的幺女谢清姝。

谢清姝坐在盛菩珠右手边的位置,接着是三房两个女儿,谢令晞和谢令仪,谢令仪是三房嫡长女,今年十七,尚未定亲,已经在相看,指不定年后就有合适的夫家人选。

谢清姝不敢看盛菩珠,反而拉着与她年岁相仿的谢令晞说话,谢令晞话少,大多时候都是谢清姝在说,她点头在听。

三房夫人窦氏坐在老夫人左手边的位置,今日秦氏不在,她话反而多些,可惜性子还是过于内敛,并不能像秦氏那般,把老夫人哄得笑声连连。

宴席开始不久,花厅外忽然传来木轮碾过青砖的轱辘声。

珠玉隔帘一挑,先探进来的是只苍白的手掌,骨节分明手指死死扣着轮椅扶手,淡青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蜿蜒如藤蔓生长。

“既言,好孩子,你怎么过来了。”老夫人一愣,扶着嬷嬷的手赶忙要起来。

“祖母,孙儿不孝,许久未曾陪您一同用膳。”谢既言穿着羽扇豆蓝的圆领襕袍,领缘绣着银线卷草纹,腰间蹀躞带上挂着一柄青竹折扇,一把寸许长的银色镶金匕首。

额前落有碎发,眉目清隽如墨,面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消瘦的下颌线条如刀裁般锋利。

“父亲。”

“儿子给父亲请安。”谢既言单手控制着轮椅,苍白的指节抵在唇上轻咳。

谢举元看着许久未见的嫡次子,眉心微微一蹙,半晌冷漠道:“既是身子不便,你该在院中休养。”

热闹的饭厅,霎时一静。

谢既言抬起头,平静看向谢举元,淡淡道:“是,父亲说得没错,儿子自知是废人出行有碍,等陪祖母用膳后,儿子就回院中休养。”

“你……”

“唉、罢了。”谢举元虽然对次子的喜爱不如长子那般,到底这也是他曾经抱以希望的孩子,家宴人多,他不可能就这样落了儿子的脸面。

他摇摇头:“你母亲病重,用完膳后,记得去看一看她。”

“是。”谢既言垂眸应下。

等再抬眼时,眼底已经探查不出任何情绪,他抬手微微侧身行礼:“兄长。”

“嗯。”谢执砚颔首,眼底情绪不明。

“既言,你过来,坐到祖母跟前来。”老夫人许久没见这个嫡孙,想念得紧。

男女分席,去女眷那桌并不太和规矩。

好在今日只是单纯家宴没有外人,加上谢既言久病,双腿残疾后多年未曾饮酒,只要家里的老祖宗开心,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愣住做什么。”

“还不快些过来。”老夫人着急道。

谢既言搭在轮椅上的手掌一紧,青白指节按在紫檀色轮椅扶手上,他本要推辞,余光却瞥见女眷席上那抹鹅黄色的倩影。

不敢过多表现出什么,心头那潭已经死掉的水,却克制不住泛起了涟漪。

今日他本不该出现了,但一想到被谢清姝送回去的石榴,那点不甘一点点蚕食他的仅剩不多的理智。

家宴而已,他也是嫡子,那为何不能出现。

“祖母。”盛菩珠和三婶娘窦氏同时站起来。

到底是窦氏快了一步:“母亲,儿媳去令晞那边坐。”

她说完也不等老夫人同意,就匆匆站起来,让席间伺候的婢女把碗筷挪过去,一点不带犹豫的。

盛菩珠抿了一下唇,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好孩子,既然你婶娘过去了,你就好好陪我用膳。”

“既言是你大伯娘的嫡次子,我记得你成婚时他正在病中,恐怕你是认不得人。”老夫人笑着同盛菩珠说道。

“嗯。”

“孙媳听郎君提过,只是认不得人而已。”盛菩珠温婉一笑,并不点出她在新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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