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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委屈道:“我不知道,冻伤不及时处理会这样严重。”

“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谢执砚眉梢一扬,唇角抿成平直的线条,他双臂略微收紧,显然非常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已经彻底蹲下来,但依旧是无法忽略的高大、挺拔,看她时,居高临下几乎将她笼罩。

盛菩珠轻轻咬住唇,已经察觉到他明显的不悦,小声说:“对不起。”

“你无须对我道歉。”

“我只希望没有下一次。”谢执砚逼近她,是不容许她有丝毫敷衍的郑重。

“嗯。”盛菩珠点头,却心虚不敢对视。

他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她脚心就贴在他胸口的位置,那点震动,连着她身体也在轻颤。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偏偏那点不可描述的撩拨,如同最高明的猎手,勾得她一步一步诱她至深。

杜嬷嬷打来水,轻手轻脚放在一旁,悄无声息退出去。

当冰一样冷的双脚,浸泡进热水时,终于渐渐恢复知觉。

盛菩珠只觉得脚背又痒又麻,她受不住,往后缩,却被谢执砚一只手紧紧禁锢住。

“痛。”盛菩珠脚尖绷直,难受得快哭出来。

谢执砚却冷哼:“现在知道痛了?”

“忍忍。”

他掌心将她摁得更下,雪白的脚背薄得能看见淡青血脉,足弓弯出秀气的弧度,只是此刻泡在热水里,微微发红,脚趾无意识地蜷了蜷,漂亮的指甲盖,如同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珍珠。

疼痛混着酥麻的痒,窜上背脊,盛菩珠仰起头,因为一直在困倦和清醒中反复挣扎,她一双眼睛盈着水色,欲说还休,潮湿香软。

足足忍了半个时辰,谢执砚才算满意,而后让人去书房取来冻伤的药膏。

“每日涂三次,不可偷懒。”

“不可敷衍。”

“更不许骗我。”

盛菩珠今日看起来格外乖巧,她安静点头,伸手接过药膏,见谢执砚要帮忙,赶紧转过身体,小声说:“妾身自己来就行。”

“今夜已经辛苦郎君费心。”

谢执砚凑近她,眉头渐渐皱起来,他明明没有情绪,每一个字却压得那样重:“我们是夫妻,我不可能置之不顾。”

就因为是夫妻吗?

那如果他娶的妻子,不是她,他也会对别的女郎这般好,只要这个女郎是他妻子的身份?

怪异的情绪,涌上来。

盛菩珠喉咙堵得厉害,某种说不上来的不满,带着摸不透的沉闷,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累了就去睡。”

“府中的事有长辈做主,你今日已经做得够好。”谢执砚站起来,从身后揽过她的腰。

“去里间睡。”

“我让杜嬷嬷再端一个炭盆,就放在屏风后头,然后把外间的支摘窗推开些。”

谢执砚动作很轻,声音也比往日更低。

盛菩珠觉得不对劲,仰头看他:“郎君?”

谢执砚看她许久,顿了一下,浓黑的眼瞳变得更深:“我听说外院的婆子说,明宗醉酒,一整夜不见身影?”

“嗯。”她没有否认。

想到薛清慧早产一事,盛菩珠依旧一阵后怕。

她是喜欢孩子的,但是女子生产都要鬼门关走一趟,若是遇到不靠谱的郎君,恐怕连命都难以自保。既是身为女子的悲哀,也是对未来不可预知的无奈

,低落的情绪藏在眼底,几乎掩饰不住。

在生命面前,她就像一个胆小鬼。

“夫人。”谢执砚这一刻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掌心捂住她薄薄的眼皮,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问。

“子嗣一事,我觉得不必急于眼下。”

“不知夫人可否接受?”

盛菩珠愣住。

她有些不敢相信瞪圆眼睛,就像莫名压在心口的那口气,突然就松了。

已经爬上脊骨的寒意渐渐褪去,她获得了命运的馈赠,热意重回身体。

虽然不太清楚,谢执砚为何会主动提起这事,但至少目前来说,并不是坏事。

“妾身,都依郎君。”盛菩珠深吸一口气,漂亮的杏眼中有惊愕。

两人几乎鼻息相交,她微微仰着头,目光盈盈:“还有一事,妾身不知该不该说。”

谢执砚用尽量平静的语调:“你说。”

盛菩珠心口颤了颤:“我听嬷嬷说,清慧之所以早产,是被谢明宗醉酒撞倒摔下阶梯。”

“只是大伯娘第一时间把消息压下去,恐怕祖母也不知其中的缘故。”

谢执砚眸光微闪,似融进夜色中。

“我会处理好。”

“若真是这般,定不会轻饶他。”

第30章

黄昏,夕阳余晖透过窗棂投进屋中,在地上铺了一层朦胧的暖色。

盛菩珠睁开眼,帐中光线昏暗,她一时分不清究竟是清晨还是暮色。

浓长的眼睫还透着惺忪的湿意,微微动了动身子,锦衾滑落,露出雪白的肩颈,腰间却横着一条结实的手臂,倏然收紧。

“醒了?”谢执砚微哑的声音,几乎是擦着她耳廓滑进去,同样带着刚醒不久的慵懒。

“郎君?”

他怎么还在?

盛菩珠有些意外抬眼,撞进男人漆黑的瞳仁里,他极深的凤眸浓稠像化不开的墨,又暗又沉,定定锁着她不放。

谢执砚眉梢微挑,眼底露出少许的情绪:“看见我,很惊讶?”

盛菩珠本能想要否认,却不知怎么的说了实话:“有些。”

“平日郎君早起,妾身醒时您已外出,所以方才突然见着您,才会有些惊讶。”

“酉刚过。”

“可以迟些用膳,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谢执砚掌心蹭过她睡得泛红的眼尾,有些粗糙,指尖薄茧压过眼睫末端的湿意,无端带起一阵战栗。

盛菩珠想点头,却又顿住,她眨了眨还有些困倦的眼睛,思绪不是很清醒,乌黑发丝铺在软枕上,随着摇头的动作,发细微的响声:“不了,再睡,夜里该睡不着。”

她撑着手臂想起来,谢执砚已经先一步伸手扶住她的腰。

他手掌宽大有力,俯身时发丝落在她胸脯上,单手稳稳托起她的腰肢,像摆弄一株纤弱的兰疏,轻盈、纤弱、瑰丽。

掌心温度透过单薄的中衣,恰到好处的烫,使她浑身发软。

“饿了?”谢执砚目光落下,平静与她对视。

盛菩珠想到前几回,他总是暗有所指的话,心口颤了颤,咬了一下唇道:“也不是很饿。”

“嗯,那不急,再睡会儿。”谢执砚抬了抬下巴,素白的单衣领口大敞,阴影笼罩下来时,盛菩珠慌忙要躲,却被他轻而易举扣住手腕按回锦衾里。

“慌什么?”他屈膝,毫不费力压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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