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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凌厉。
“醒了?”
谢执砚回过头,气息未乱,颈侧血管却因剧烈运动略有明显的跳动,他喉结滚了滚,随手拿起石桌上的茶水,漫不经心抿了一口。
盛菩珠觉得身上更热了,等他走近,能更加清晰地看到他眉峰舒展,半湿的衣料贴在身上,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是那样的明显。
这么好的身材,要是能绑到琳琅阁给她当珠侍那该多好啊。
不对劲!
她怎么敢这样想!
不要命啦,他可是谢执砚,她竟然大胆妄为打起他的主意,难不成真的要被这种绝无仅有的美色逼疯了吗?
盛菩珠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欲盖弥彰往后退了退,适当露出一点含蓄的笑。
“郎君起得真早。”
“您昨夜睡得可还好?”
问完她就后悔。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时候嘴比脑子快,也不见得是一种好事。
“尚可。”谢执砚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
“夫人睡得如何?”他伸手拿起干净巾子,慢慢擦去脖颈上的汗,意有所指问。
盛菩珠偷偷瞥他一眼,学着他说话的模样:“嗯,我也尚可。”
两人本质上,最多也只算陌生夫妻,成了亲,早上碰巧遇见,礼貌问候而已。
盛菩珠心里不太能形容这种过分疏离的亲密,好在谢执砚朝她微微颔首,抬步从她身前走过,不多时浴室里有水声响起。
……
直到坐上马车,盛菩珠都保持沉静的模样,她不太敢直视对面的人。
谢执砚今日穿了一身枣红色圆领窄袖袍衫,领缘滚着檀色绣金丝的贴边,袖口衣襟绣着漂亮的忍冬纹,紧窄的腰,用一条白玉镶嵌的革带缚紧。
因为算是婚后夫妻归宁,所以两人都选了比较喜庆的红色,枣红这样浓烈的色彩,他穿在身上一点也不突兀,反倒是把他衬得眉眼深邃,气度俨然。
他双手撑膝而坐,肩背挺拔如松,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脚上的乌皮六合靴随着马车行驶微微震动。
分明的慵懒的姿态,却让
盛菩珠时刻戒备着,冷峻如山的气势,压抑在逼仄的车厢内,令她无端紧张。
“夫人有心事?”他抬眸,目光淡淡落下。
盛菩珠扯了一下手里的帕子,感到绝望,她总不能说,惹她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本人吧。
大清早练剑,外院书房那么宽阔的园子不去,偏得在韫玉堂,当时她推开窗子本意是散一散热气,谁知他在窗外练剑,这和在柴火堆里再添一把火有什么区别。
盛菩珠暗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没有,只是许久未归家,有些紧张。”
谢执砚单手支着下颌,是很放松舒适的神态,指尖漫不经心转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目光坦荡落在她身上。
他看似随意的姿态,眼底却是少有的认真打量。
只不过,他的视线实在过于直白坦荡。
盛菩珠根本忽视不了他如同有实质的视线,从她微颤的眼睫到紧抿的唇,然后是因紧张而绷直的肩颈,一寸寸压下,像是要将她看透。
他到底要看多久?
还是她今日装扮有不妥之处?
盛菩珠越想越紧张,细白的指尖蜷紧,胸腔里心跳声鼓噪像是要跳出来。
就算如此,她还是强撑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目光虚虚落在他撑在膝盖的那只手上。
万幸从靖国公府到明德侯府,只要半个时辰。
马车停下,外头传来热热闹闹说话的声。
谢执砚先一步跳下马车,他单手撩起车帘,掌心向上朝她缓缓伸出手。
这样妥帖的姿势,落在外人眼中,那就是夫妻恩爱的表现。
盛菩珠犹豫一瞬,轻轻将手搭上去。
他掌心干燥有力,因常年握剑的缘故,有些粗粝,却有一种力量感匀称的修长。
“夫人小心脚下。”谢执砚淡声道。
盛菩珠迈下车辕,他力气很大,带着那种强烈的主导,单手扣在她的侧腰上,拇指下压的力道,激得她眼皮子一跳,双腿发软险些没站稳。
“谢谢郎君。”盛菩珠暗暗咬了一下舌尖,只差一点就惊呼出声,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必。”谢执砚稍稍抬眸看她。
夫妻俩站在一起,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府前有仆妇迎接,特地挂上大红色灯笼,正门两尊石狮也绑了红色绸缎,显然明德侯府上下是用了心意。
盛菩珠带着谢执砚,两人才绕过影壁,就听到园子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大姐姐可算是回来了。”
“姐姐再不回来,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只当姐姐沉迷温柔乡,早早就把我们忘了。”
盛菩珠弯着眼睛笑起来,她朝那个慢慢走进的人影张开手臂:“让我瞧瞧,是谁家的小女娘被我忘了。”
话音才落,她就被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撞了满怀。
盛菩瑶起初还在笑,不一会儿就捂着眼睛抽抽搭搭地哭,她把整张脸都埋到盛菩珠怀里:“姐姐我好想你。”
“你想我就让祖母给靖国公府递帖子,难不成我还能拒了?”盛菩珠无奈。
盛菩瑶委屈死了:“不是见几日就能好的想念,是要日日见到姐姐才能不哭的想念。”
“呜呜呜嫁人一点都不好,以后我不要嫁人了。”
盛菩珠一颗心顿时软成了水,拍拍盛菩瑶的脑袋:“不哭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盛菩瑶明显不满,她气鼓鼓抬起头瞪了谢执砚一眼,然后转身跑开。
盛菩珠无奈解释道:“方才的小女郎是菩瑶,我嫡亲的妹妹。”
“她年岁还小,性子天真烂漫,郎君莫要同她计较。”
谢执砚平淡嗯了一声,思忖半晌:“她应该是……”
声音顿了顿:“讨厌我。”
盛菩珠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仰起头对上男人疑惑的目光,认真解释道:“你娶我为妻,在菩瑶看来,就是你抢走了属于她的我。”
“郎君不如想想,如果有谁抢了你最心爱的东西,你能心平气和不讨厌?”
谢执砚拧眉像是不能理解:“我没有心爱的东西。”
盛菩珠表情复杂,短暂对视她移开眼睛:“算了,可能郎君没有,所以不懂吧。”
谢执砚缄默片刻,用很平静的语调说:“情绪不可能左右我。”
盛菩珠简眼中的男人挺拔修长,但眉眼如覆了薄霜,他眼神已经不是疏离,而是坚冰一样的冷漠。
好在两人已经走到花厅,心底莫名升起的那股寒意被打断。
“祖母,我带郎君回来给您请安啦。”盛菩珠收敛思绪,明眸善睐的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笑眯眯朝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