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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醉意,再次卷土重来。

“夫人今日在端阳长公主府上做什么?”

盛菩珠正因为醉酒,恰是瞌睡连连的时候,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耳边问她,想也没想就答了。

“唔?”

她勉强睁开眼帘,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很诚实道:“还能做什么,不过是看人跳胡旋舞罢了。”

“好看吗?”那个声音不紧不慢问。

“雉奴跳舞当然好看,可惜长公主说我不是个会疼人的小娘子,不然就把……”盛菩珠话说一半,忽然觉得口干,舌尖舔了舔红润的唇,眸底似乎有水色在晃。

她真的好渴,便咕哝喊了一声:“梨霜……我要水。”

结果等了半天,盛菩珠也没看见梨霜,她终于失了耐心,又想喝水,干脆伸手端起矮几上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一盏凉水下肚,昏沉的酒意好像也醒了几分。

盛菩珠抬手揉了一下眼睛,见谢执砚正蹙着眉心看她,只是眼底的情绪实在过于复杂,她一时不知他是冷漠还是恼怒。

“郎君?”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盛菩珠摸了一下脸颊,不明所以。

谢执砚盯着还被她握在手心里的茶盏,那杯水他之前喝过。

“郎君要喝水?”盛菩珠歪着头,万分惋惜道,“哎呀,这盏子我用过了,就不能给郎君再用。”

谢执砚张口欲言又止,目光沉沉笼着她,明知他不应该同一个醉鬼计较,但若就这样轻飘飘地揭过,那也实在是过于胡闹。

“我不渴。”他眼神深不见底,若无其事从她沾了水色的唇上掠过。

……

一刻钟后,马车在靖国公府门前停下。

杜嬷嬷和梨霜一左一右搀扶着盛菩珠,谢执砚就落在她身后不远不近跟着。

直到在韫玉堂前,他语调凉凉吩咐:“让小厨房煮醒酒汤,你们伺候夫人沐浴。”

杜嬷嬷大气不敢喘地点头。

盛菩珠累及了,由耐冬哄着喝了小半碗醒酒汤,人才泡进浴桶,就已经半昏睡过去。

金栗看杜嬷嬷神色不对,压了声音问:“嬷嬷这是怎么了?”

杜嬷嬷拍着心口,愁得整张脸都快皱一块了:“娘子今日恐怕是闯祸了。”

她把前因后果说了,又长长叹了一声:“郎君的性子瞧着就不是一个能被忽悠的人,娘子还胆大包天在端阳长公主府上看郎子跳胡旋,也不知等会酒醒,娘子要怎么解释。”

盛菩珠这一觉足足睡了小半个时辰,浴桶里的水都添了三回。

她眼睫眨了眨,缓缓睁开。

就见杜嬷嬷和四个婢女团团围着她,眼底的惊慌失措清晰可见。

“娘子总算是醒了。”杜嬷嬷道。

盛菩珠觉得头痛欲裂,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她有些不解地问:“我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端阳长公主府上吗?”

“娘子果然吃酒就一定忘事。”杜嬷嬷拿了巾子,替她擦头发。

金栗点头,白着一张小脸接过话:“郎君从宫里归家发现娘子不在韫玉堂,派人来问。”

“奴婢不敢撒谎,只能说娘子去坊市买首饰,也不知郎君是怎么寻到娘子在端阳长公主府上。”

盛菩珠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我是被谢执砚接回府的?”

梨霜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郎君送娘子回来后,直径去了书房。”

“他生气了?”盛菩珠心里咯噔一声。

几个婢女同时摇头:“郎君瞧着还算温和,不……不像是生气。”

“真的?”这话问出来,盛菩珠自己都不信。

就抱着这样忐忑的心情,直到黑沉沉的夜幕彻底吞尽

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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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炉里最后一缕苏合香将熄未熄,盛菩珠悄悄打了个哈欠,她困得恨不得现在就躺在床榻,闭眼天亮。

可惜杜嬷嬷几人都一致认为,她既然有错在先,那就要摆正道歉的态度。

这一等,都亥时末将近子时了。

“嬷嬷,你们都下去歇息吧,今日不必守夜。”

“郎君想必是不会回来的,毕竟都这个时辰了,就算是熬鹰也没这样熬的。”

盛菩珠让人只留一盏夜灯,浑身没骨头似的往床上一歪,心底长吁短叹,她弄不清谢执砚的性子,眼下就如同钝刀割肉叫人绝望。

她心不在焉想着,在快要睡着的时候。

“吱呀……”房门被推开,男人已经缓步绕过屏风走向里间。

“郎君?”盛菩珠一下子惊醒,拥着被子坐起来。

谢执砚缄默不语,只是走到榻前。

他解开腰上的蹀躞带,然后是外袍,他动作很慢,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意。

盛菩珠听着那窸窸窣窣解衣扣的声音,她身体没由来抖了抖,小心翼翼试探:“郎君在生气?”

谢执砚手中动作疑似顿了顿,他目光偏过去,隔着纱帐对上她一双模糊的眼睛。

“不曾。”他出奇冷静答道。

真的不生气?

盛菩珠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一些。

她暗暗感慨,就算是生得再俊逸的郎君,果然得大度些才能讨得女郎欢心,唇角不受控制弯了弯,她主动掀开帐子温柔道:“那郎君也早些安置吧,冬夜冷,明日还得早起。”

谢执砚视线慢慢落下,摇曳烛光落在她雪白透粉的脸颊上,是明眸善睐,更是占尽风流绝色。

屋中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夫人。”

“不若评价一下,端阳长公主府的胡旋舞如何?”

他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凝着她,嗓音像是浸久了凉夜的寒冷,薄唇抿成一条冷厉的线。

四目相对,盛菩珠反应不及,因为过度震惊红润的唇微微张着。

他不是说不生气吗?

那为什么还问!

盛菩珠不可思议瞪圆了眼睛,本以为他那样好态度翻篇了的事情,没想到转眼就能秋后算账。

“什么胡旋舞?”她决定装傻。

“那雉奴跳的胡旋,夫人觉得如何?”谢执砚离她越来越近,骨节分明的手掌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抬步跨上床,修长笔直的双腿,透出蓄势待发的力量感,身上褪得只剩薄薄的单衣,身上明显沐浴不久的清冽气息,连带着内敛藏锋神色,就像山峦压向她。

连心脏都不受控制快速跳动。

盛菩珠偷偷觑他,那点假笑僵在脸上,她想往后躲,不料才刚有动作,就被他屈起的那条长腿一压,轻轻松松,她挣扎不了半分。

“我觉得不太行。”她谨慎又心虚地说。

“那夫人是见过更好的?”谢执砚眯了眯眼,眼眸漆黑。

“不不不……我没有。”盛菩珠都快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明明这是第一次看郎子跳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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