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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停云道:“可否问师兄几句话?有关医道的。”

慈恩道君显然松了一口气,便让其他人先走:“师弟不用客气,有事尽管问,我定然知无不言。”

傅停云不喜他话繁,耐着性子听完,开门见山地将自己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说了一遍。

慈恩道君沉吟片刻后道:“许是因为小师弟神魂受损,又行移魂之术……”

“是在移魂之前。”傅停云道。

慈恩道君皱起眉来:“可否让我探查一二?”

似乎察觉自己越界,他惶恐道:“小师弟莫怪……”

让别人探查神魂是很冒险的事,傅停云从不相信别人,何况他师父就曾在他神魂中动过手脚。

但他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有劳。”

慈恩道君脸上闪过愕然,脱口而出:“当真?”

傅停云不发一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阖上双目。

慈恩道君哆哆嗦嗦地施咒,将一缕神识自他眉心探入。

片刻后,他不解道:“小师弟此次去混沌域,可曾遇到过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傅停云立刻听出了端倪:“可是我的神魂有什么问题?”

慈恩道君道:“除了混沌域造成的新伤之外,小师弟的神魂里还有一道伤,似乎是人为……”

对上小师弟若有所思的眼神,他忙道:“小师弟莫要多心,此伤非是陈年旧伤,定非师尊所为。”

傅停云当然知道,他师父做了什么手脚他一清二楚:“师兄缘何以为是人为?”

慈恩道君又有些犹疑:“许是我看错了也未可知,神魂之术深不可测,三界中一窥门径的也只有前任魔主,传闻只有他的法器可以行割魂之术,受此邪术的正道道友也都驾鹤或迷失了心智。”

这些傅停云都有所耳闻,前任魔主死在他手上,不可能在数年之后对他的神魂动手脚。他的魔刀深埋在混沌域下的渊潭里,上面有法阵镇着,这次他根本没动过那把刀。

或许真是二师兄看错了,他的异常只是神魂受损的遗症而已。

“待我回去替你写个安魂的方子,”慈恩道君道,“明日让弟子将药送来。不管那伤是怎么回事,将养一段时日自能修复。”

傅停云道了谢,将他送出门去。

回到殿中,那怅然若失的感觉仍旧萦绕不去,催着他即刻将那丢失的珍宝找回来,逼得他坐立难安。

他只能入定打坐。

可一入定,他便开始在傀儡法阵的阵柱之间徘徊。

法阵一切正常,可他却莫名感觉少了什么。

入定的时候该有什么陪着他的。

究竟是什么?

他快要被这感觉逼疯,恨不得能将神魂掏出来,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傅停云强逼自己行气,灵力运转了数个小周天,那股抓心挠肝的感觉却丝毫没有缓解。

他出了定,起身向外走去。

无极宫里显然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他召来灵鹤,决定去龙脊峰其他地方看看。

登车时他看了一眼灵鹤,心中生出些许异样,不由多看了它一眼。

这是他从小养大的鹤——他师父虚极道君认为养只灵宠能让他变得更有人味一些,他便养了,自然收效甚微。

它叫什么什么名字?他依稀记得是个很古怪的名字。

不对,他养了这只鹤十几年,从没给它取过名字。

傅停云上了车,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鹤大着胆子朝他鸣叫了一声,他方才发现自己连去哪里都不知道。

“就在龙脊峰各处转转罢。”他道。

鹤不明就里地载着主人四处闲逛,从高往低,绕着山峰盘旋而下。

到了半山腰的松林旁,他生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立刻勒住缰绳,令鹤降落。

鹤车停在松林边。

只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而已,傅停云却来回踱了很久,在草丛里搜寻着,自然还是一无所获。

他又向松林中走去。

这是龙脊峰的形胜所在,林间散落着许多灵泉。

二师兄建议他可以泡泡热泉加速身体修复,但他宁愿浸在峰顶的寒潭里,因此一次也没来过。

可此时在错综复杂、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走着,他却好像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一方灵气格外充沛的泉池。

他走到池边,俯身撩了撩池水,草木的气味,氤氲的水汽,池水的冷热,一切都似曾相识。

他不知不觉向池中走去,暖热的池水漫过他的膝盖、双股、腰部……他不自觉地阖上双眼,一股熟悉的暖意沿着脊椎游走,浸没在池中的双手仿佛触及了什么,有什么在他的怀里慢慢成形……

在他意识到之前,身体竟然起了匪夷所思的反应。

他蓦地睁开眼睛,低头怔怔地看了会儿,迅速向岸边走去,施咒将身体和衣裳蒸干。

他用意念命令身体恢复正常,可这傀儡躯显然是残次品,并不听他使唤,他只能对着那不服管教的地方施了几个玄冰咒,等待了一会儿,方才顺着原路走出林子。

不知不觉已是金乌西坠的时分,他竟然莫名其妙在这片野地里浪费了一个多时辰。

傅停云下定决心不再理会这莫名的感觉,登上鹤车:“回无极宫。”

回到寝殿,他破天荒第一次感到身心疲惫,只想回到玄冰床上安静睡一觉。

不行,心里有个声音说,还未洗漱沐浴,不能就寝。

修士到了他这种修为就算沾染了什么尘垢,只要一个净诀就纤尘不染了,更别说傀儡人还自带清洁咒法。

可是他莫名觉得出过一趟门,必须过一遍水身上才干净。

这无疑也是新出现的怪癖。

太荒谬了,他决定不去理会这莫名的冲动,对着自己施了个净诀,倔强地往硬邦邦冷冰冰的床上一躺。

随即他忽然意识到他是不用睡觉的。

修士筑基后便不需要就寝了,打坐入定能更快恢复精力,汲取日月精华和山川灵气。

他还没有桌子高的时候就告别了睡眠,为什么会理所当然地想要睡一觉?

他躺着发了会儿呆,还未洗漱沐浴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折磨着他。

他竭力抵抗,最终放弃,起身往浴堂走去。

让傀儡人准备好池水,他脱下衣裳,不经意地低下头,却瞥见心口不知何时多了点猩红如血的细痣。

看见这颗痣的时候,他心中涌出一种全然陌生又异常强烈的感觉,仿佛心脏都揪成了一团——这很奇怪,傀儡躯是没有心脏的。

傅停云定了定神,偃师宗将傀儡躯送来那日他仔细验过货,十分确定当时没有这颗痣。

傀儡人当然不会长痣。

这究竟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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