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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其中的磨喝乐,鼻尖酸涩。去年七夕,她在街上偶遇郑邵玖,见摊上一对磨喝乐憨态可掬,便买了下来,一个给了郑邵玖,一个她留着。

不过她留的那个磨喝乐,在她发生变故后,摔碎了。

目光停留在那支紫毫毛笔上,姝云的泪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流出。

郑邵玖生辰时,姝云前后花了一个月时间,亲手做了这支毛笔赠他。

姝云泪眼盈盈,掩面别过头去,无力地坐下,伏在案上呜咽,心脏好似被刀子一点点剜过,痛得无法呼吸。

萧邺挥手,示意琼枝将东西都收下去。

呜咽声絮絮,听到人好不心疼。

萧邺缓步走去,站在她身旁,纤薄的肩膀因哭泣轻颤,他轻抚她的发顶,修长的指穿梭在乌发间,温声道:“既然断了情,哥哥便帮你把东西都扔了,眼不见为净。”

姝云本以为会跟郑邵玖厮守一生,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只觉天塌了,如今他将所有的东西都退了回来,姝云痛心刻骨,然而事情已成定局,她又能如何?

难道还要纠缠到底吗?

“扔了好,都扔了。”姝云哽咽,愣怔着望着一处,无力地说着,“扔了。”

姝云心力憔悴,“哥哥,我乏了,想睡一觉。”

萧邺看着哭成泪人的少女,有一瞬,想将她弄哭,哭得昏天黑地,不知时辰。

因他而哭。

她的悲喜,皆是因他。

萧邺不急,带着一丝克制轻抚她的发顶,离开了屋子。

屋中归于宁静,姝云伏在案上,怔望着同一个方向,眼里不知不觉盈满了泪,簌簌落下。

团团从小窝里出来,在姝云脚边走来走去,翘起的小尾巴扫过她的裙裾。

团团叫着,跳到绣墩上,仰头瞧向姝云,忽然跳到她的膝盖上,叫声软糯糯。

膝间多了只小猫,姝云擦了泪,“你也来安慰我。”

团团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姝云抱着团团躺在软榻上。

姝云在心里劝自己放下这段感情,一闭上眼睛,与郑邵玖的点点滴滴浮现,或笑,或闹别扭。

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姝云伤心欲绝,心脏像是失去一处,空空的。

姝云挣扎了很久,将郑邵玖曾赠她的东西全部找了出来,用帕子包在一起。

琼枝寻来一个铁锹,在园子里的树下挖了个坑。

姝云蹲身,将包袱放进土坑里,她看了良久,痛下决心,吩咐琼枝道:“都埋了吧。”

闭眼的那刻,眼泪流了出来。

半晌,姝云终究还是不舍,伸手去刨快填好的坑。

“姑娘……”琼枝忙拉住她,姝云拿过小铲,铲开覆土,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粉玉桃花吊坠。

姝云长舒一口气,沾了泥土的手小心翼翼捧起吊坠,放在心口的位置。

留一个吧。

就留一个。

*

翌日,萧姝安来蘅芜苑看她,姝云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对任何事情也提不起兴趣。

“太突然了,你跟表哥两情相悦,谁知竟是这样的结局。”萧姝安叹息,惋惜道:“可怜的一对鸳鸯,就这样散了。”

姝云昨儿缓了一夜,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忘记,偏生萧姝安这一提,她心中不舒服,“二姐姐,别说了。”

萧姝安轻轻掩唇,好像方才是无心之举。

萧姝安在姝云这里坐了小半个时辰,见她兴致缺缺,也不讨没趣了。

从蘅芜苑出来,萧姝安嘴角微扬,心中的高兴不言而喻,连走路都带了一阵快意。

姝云感觉像是魔怔了,胸腔沉闷,整日提不起兴致,尤其是听了萧姝安那一番话,更是难受。

对呀,她和表哥两情相悦,怎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另娶佳人;

她,与他不会再有瓜葛。

姝云烦闷沮丧,吩咐琼枝道,“若是还有人来,便说我歇下,不见客。”

她去了床上躺下,背对着外面,蜷缩着身子,琼枝见她这般,想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过去将半边罗帐落下,轻手轻脚地将团团抱起,出了屋子。

……

斜阳西下,鎏金般的光线从窗柩照入屋中,细小的尘埃在空中浮动。

男人推门入屋,轻车熟路地朝床边去。

高大健硕的影子映在粉色罗帐上,萧邺在床边驻足。

罗帐半垂,少女背对着外面侧躺,薄被随意搭在身上,乌发散落软枕,纤臂垂在身前,臂弯里是一团被子,葱白手指抓着被角,柳腰纤细,随着呼吸浅浅起伏。

她睡着了,呼吸绵长。

半晌,萧邺撩开粉色罗帐,挂起,在床沿坐下。

望着她酣睡的睡颜,萧邺眸色微暗,脸颊上的一道干涸的泪痕,是她哭过的证明。

萧邺敛了敛眉,修长的指穿梭在枕头的乌发间,幽幽花香萦绕鼻翼。

指撩起一缕发,绕了一圈又一圈,满指都是她的发。

床榻间没有的动静,萧邺喃声道:“睡得可真沉,一点都没醒么。”

一圈圈缠绕手指的乌发松开,萧邺俯身,抱着酣睡的少女。

软软的,却又浑身僵硬。

萧邺浅笑,转眸看向她轻颤的鸦睫,一双杏眼紧闭。

良久,他才松开怀里的少女,将那挂起的半边罗帐放下,离开。

稳健的脚步声渐远,门被关上,姝云睁了眼,大惊失色,眼里尽是惊恐。

她不安地抓紧被子,僵直的身子轻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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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姝云是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再无睡意,她不想起来,也不想说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听见推门声,她以为是琼枝进来瞧她,便没开口,闷头睡觉。

直到熟悉的清冽气息传来,姝云才惊觉,意识到不对劲,但心里有个声音,让她不要睁眼。

她在装睡。

姝云掌心全是冷汗,惊悚难安,心脏杂乱无章地跳动,好似要从胸腔里跃出。

阿兄,怎会如此?

姝云惊惶无措,脸色煞白,颤抖的手握住被男人抱过的手臂,她狠狠擦了擦,像是沾了脏东西。

手臂越擦越热,掌心也摩擦得疼,姝云抱膝坐在床头,缩成小小一团,埋头在膝间,小声呜咽着。

她怕引来人,又咬着唇,不敢出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姝云隐约感觉兄长的不对劲?

那次去央求他退亲的雨夜?

姝云浑身僵直,背脊发麻,慌张地捂住左脚脚踝,掌心擦了擦脚踝,总感觉没有擦干净。

姝云崩溃大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琼枝,备水!”

屋外没有动静,姝云又唤了几声,才听见琼枝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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