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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颤巍巍地道:“娘的身子娘知道,娘还想强撑一阵子,看你成婚生子。这也算是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

贺兰絮听她怎么说,语气稍稍温和,“娘,儿子也是担心你。”

夏夫人见时机差不多了,说道:“儿啊,今天娘跟你说要给你娶妻,娘已经给你相中一人了。”

贺兰絮下意识问:“谁?”

“殿下的女幕僚,”夏夫人说道,“那人出身高门,却心悦于你,若嫁于你,必为良妇,娘亲去给你说媒好不好?”

“殿下的女幕僚?”贺兰絮愣了愣,心里越来越觉得古怪,怎么扯到谢崚身上去了?

夏夫人道:“对,殿下也想要做媒,只要你点头,立刻就能成婚!”

贺兰絮站起身来,夏夫人没有觉察,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谢崚自己都还没有成婚,她怎么可能替别人做媒?

他又问:“那人姓甚名谁,哪家女郎,母亲只记得她是殿下的女幕僚吗?”

夏夫人愣了愣,讪讪道:“这得问过殿下才知道。”

贺兰絮的手垂落下来,长长叹了口气。

“哎,阿絮,你去哪里?”眼见着贺兰絮扭头就走,夏夫人从床上翻了下来,喊着他的名字,“阿絮,阿絮。”

贺兰絮没有停下脚步,让人取来了披风和令牌。

夜深,宫门落锁,然而这枚皇帝亲赐的玉牌,可以让他随时出入内廷,去到皇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必须立刻入宫。

……

这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谢崚喝了安神汤,很早就有了困意,却依然不想上床睡觉,换了寝衣后趴在软榻上看书。

这时候,东宫的外门响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敲门声,在大雨中尤为突兀。

谢崚放下书,打了个哈欠,“谁呀?”

话音未落,内门被撞开,杏桃一脸茫然地退到后面,一浑身湿透的男子走进殿中,朝着谢崚的方向遥遥行礼。

“微臣拜见殿下。”

谢崚心想,怎么突然的吗?

贺兰絮依然克制守礼,被谢崚算计了还保持理智,只不过他喊“殿下”而不是“阿崚”,足以表明他此刻的愤怒。

“阿絮夜叩宫门,所为何事而来?”谢崚问道。

贺兰絮见她还在装傻,于是道:“为微臣的未婚妻,听闻殿下有美人相赠,特地深夜前来娶妻。”

谢崚笑了。

她坐正了身子,乌发顺着脊背落了下来,容色光彩照人。

她笑嘻嘻地道:“阿絮,你觉得孤算不算个美人?”

贺兰絮的瞳孔一缩,冷然看向高座上的少女,表情在顷刻间崩塌,破裂,碎成一地。

谢崚从来没有见过贺兰絮越过慕容徽直接找她麻烦,今天是第一次。

谢崚也没有见过贺兰絮破防失态,今天是第一次。

等他离开之后,谢崚的笑容收住,露出冰冷的神色。

贺兰初听闻贺兰絮进宫,当即不放心地赶了过来,正巧撞见这一幕,无比惊讶:“天呐,你居然调戏了我叔父,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就算再豁出去,也不能豁出去到这种程度吧?

贺兰絮是看着谢崚长大的长辈,

调戏他跟调戏自己的亲爹或者亲兄长有什么区别。

谢崚说道:“孤不要脸。”

是夏夫人先将主意打到她身上的。

贺兰初服了她了。

“那接下来你该怎么做,我看小叔父往宣室殿去了。”

谢眉头皱着,觉得今天是睡不成了,喊来杏桃来给自己梳妆,简单打扮后,宣室殿的内侍就带了慕容徽的旨意。

第122章 用计

慕容徽自从回了燕国之后,一路顺风顺水,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么严阵以待的时候了。

要是旁人敢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慕容徽肯定会问问他死字怎么写。

可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贺兰絮省略了东宫那一段,跟慕容徽讲述夏夫人背后有谢崚掺和时,他立刻想到了苏蘅止的去向。

派人去请谢崚的时候,慕容徽翻开了最近徐州的密报,各州事务堆作一团,他还没来得及看,左右翻翻,在琐碎的政务里,一份文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近来徐州兴起一首童谣,此童谣只有八个字——“祸至徐州,草力可救。”

草力,苏也。

慕容徽脑海中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句话——鱼羊为尊,燕主天下。

曾经慕容氏以寓言称帝,现如今慕容家的继承人也用寓言来争夺江山。

窃取江山,学的是她母亲。

童谣造势,学的是她祖父。

谢崚学东西都速度可真快。

谢崚来到宣室殿,慕容徽已经等候多时,谢崚见慕容徽的第一面,就屈膝跪了下去。

她已经忘了自己在宣室殿中跪了多少次,她曾经觉得父亲是爹爹,母亲是阿娘,他们对自己的感情和前世的爸爸妈妈没什么不一样。

但在多年的磋磨中,她日复一日看清了一个现实,父亲是君父,母亲是君母,他们有凡人的七情六欲,用怜子之心来爱她,却绝对不允许她染指江山。

起码,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不可以。

谢崚想到沈川临行前给她披上外衣,在她耳边低语,“殿下想要熬过这一劫,只能用晓之以父女之情,不可牵扯任何利益,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当时谢崚没有说话。

兴许是见谢崚紧张,沈川将一颗糖塞到她的嘴边,“吃颗糖缓缓吧。”

甜味从口中弥漫出来,谢崚将糖嚼碎,努力平复心绪。

……

谢崚抬头看着慕容徽。

慕容徽垂眸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将文书扔在她的面前,“你真是长本事了。”

“童谣是你编出来的?苏蘅止去的是什么地方?”

谢崚坦诚说道:“父皇不是心里有数吗?”

慕容徽道:“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刺史上任,需要朝廷的委派信和印玺,但是苏蘅止是苏家人,他本身就是徐州的象征。

加上徐州路途遥远,朝廷知晓消息之时,苏蘅止已经坐稳了刺史之位,若派兵讨伐,苏蘅止可以带着徐州一起投降楚国。

这个节骨眼上,慕容徽没办法对他做什么。

加上一首祸至徐州的童谣,苏蘅止恐怕已经成了徐州人心所向。

谢崚向来叛逆,但她从前也就只是在小事上忤逆慕容徽,无论是针对太后还是放走谢鸢,她都没有直接针对慕容徽,就好像一只宠物,张牙舞爪地挠一下主人。

关乎大燕江山,她走的每一步都很谨慎。

谢崚说道:“儿臣知晓,但是儿臣不得不这么做,我并非想要和父皇争夺什么,我只是害怕,我每天都害怕父皇攻入建康,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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