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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船工们被喝住,被跳上船的黑衣人用刀背拍晕,反剪双手,打倒在地。

在船舱内呆着的谢崚也听到了这话,心脏提到嗓子眼……朝廷禁卫,这是来抓她的吗?

“朝廷的人,何须打扮成这副偷鸡摸狗的模样。”

贺兰絮冷笑,手指依然搭在连弩的机关处,蓄势待发,“尔等贼人,竟敢窃取朝廷符节,是想假借朝廷之名,令我等束手就擒,好让你们为非作歹?”

“以为只凭这块烂铁,就能证明尔等是朝廷的禁卫军吗?”

他说的也有道理,船工们一时之间竟辨不清来人真假,愣在原地。而贺兰絮手下的死士们却是一刻不停地缠斗。局面更加混乱。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越的女声在江风中响起,径直呼唤他的名字。

“贺兰絮。”

谢崚愣了片刻,毫不犹豫挣脱段夫人,跑到夹板上。

夜深风急,江浪层层叠叠,拍打的大船小船。

夹板在摇晃,谢崚努力站稳,朝前望去,只见一美貌女子扶着侍从的手从小舟的乌蓬中走出,在船头站定,声音不怒自威,“你连朕也不认识了吗?”

谢崚一脸懵逼,“……娘?”

谢鸢怎么在这里?

见谢鸢现身,贺兰絮总算没办法糊弄,神色收敛,丢下了木弩,抬手示意手下停战,他凝视着谢鸢片刻,躬身行礼:“原来是陛下。”

谢鸢扫了谢崚一眼,并不急着和她算偷跑出宫的账,而是逼问贺兰絮:“把段氏交出来,朕就饶恕你劫走公主的罪过!”

贺兰絮道:“奴婢并不知晓陛下口中的段氏所谓何人。”

“死鸭子嘴硬。”

谢鸢吩咐道:“把人抓过来。”

有几个禁卫跃进厢房,很快就将段夫人拽了出来。

他们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推推攘攘,抬手就摘下段夫人的面具,一把扯下披风。段夫人没有反抗,推攘间发簪被打落,长发如泼墨般散在风中。

下一刻,几乎所有人惊愣在原地。

面具下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火光照亮他的眼睛,竟是一双如宝石般灿丽的金眸,他勾着唇,微笑道:“陛下,莫非臣侍就是你想要找的‘段氏’?”

谢崚二脸懵逼:“……爹?”

慕容徽怎么也在这里?

谢崚脑子要死机了。

谢崚的目光转向谢鸢,她头一次看见她娘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的脸色极为难看,白了又青,好似被风化的岩石表面,一点一点地皲裂。

她嫣红的唇颤动,似乎气得说不出话。

许久之后,她方能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慕、容、徽!”

谢崚被她娘声音吓得抖了抖,隐隐觉得大事不妙,往后边退了两步,大气不敢喘一下。

她没有想到,就是这一退,差点要了她的命。

忽然一声巨响,客船受到了猛烈撞击。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好,是水匪!”

这次是真的水匪。

夹板从中间撕裂,谢崚和慕容徽脸色骤变。

剧烈摇晃之下,谢崚完全站不稳,朝身侧倾斜,翻过围栏掉了出去。

“谢崚!”

“殿下!”

落水之前,谢崚看见站的最近的慕容徽扑过来伸手想要拉她。

一瞬间眼前画面好像慢放,谢崚努力想握住她爹伸来的手,咫尺之遥的距离,此刻却难以触及。

下一刻,她的身体没入冰冷的江水之中,一个大浪打来,她被拍晕过去,失去意识,陷入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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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把回老家的时间调整到了明天,所以今天更了,明天再停更吧[无奈]

下一章男主出现了哦

第14章 爹娘丢了

“醒醒,醒醒。”

“伯伯,她真的还活着吗?”

晕眩中,谢崚听见一个清朗的少年音,絮絮叨叨,似乎正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

一艘乌篷船在水中随风飘摇。

身披蓑衣的船夫立在船尾,用一根细长木浆拨开河水,而船头,一个六七岁的小郎君半跪在船上,手持一根树枝,轻轻戳了戳面前小姑娘的圆脸蛋。

这位小姑娘是船夫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她浑身湿透,衣裳和湿发贴在她的皮肤上,皮肤苍白如雪。

女郎双眼紧闭,浑身冷得跟块冰似的,任凭小郎君怎么摆弄她,就是一动不动,小郎君甚至都觉得她已经没救了。

正当他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女郎的眼睫毛终于轻轻颤动了下。

谢崚头疼得快裂开了,痛苦地低吟了一声。

感受到她的动作,小郎君丢开了树枝,对身后的船夫说:“伯伯,她动了!”

……谁在说话?

谢崚终于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船头的渔灯,天边蒙蒙亮,这盏牛皮灯还未熄灭,随着江波左右摇曳。

谢崚目光下移,来到了小郎君的身上。

他穿着玉白的袖衫,头发被红色发带绑成一条高马尾,就在谢崚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时,天边宛如豁然撕开一个口子,无数光涌入大地,熹微落在他的脸上,朦胧得不太真切。

谢崚被晨光晃了下眼睛,缓和片刻,才渐渐看清了他的容貌。

她不由得愣了愣。

面前的郎君竟生得一张极其漂亮的脸,眉眼清秀,薄唇微抿,乌黑的眼眸倒映着江波,莹润透亮。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额头上生着的一粒朱砂红痣,正在双眉中心,宛如寺庙内的观音童子,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谢崚一瞬不瞬地看了他片刻,直到船夫也走上来查看,才想起开口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

“这里是下邳城郊。”

白衣郎君的声音清润,如清风过耳,“我们刚从这里路过,撞见你浮在水中,是伯伯将你从水中捞起。”

徐州,下邳?

谢崚只记得自己被撞下了船,然后她就晕了过去,她竟然已经飘到了下邳城外?

谢崚努力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朝四周张望,天已经大亮,这附近河道收窄,河边是大片的芦苇丛,芦苇后是官道,此时不少旅者已经启程赶路,河边陆陆续续有人饮马,熙熙攘攘的声音河中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谢崚打量着眼前的船夫,他是个中年男人,谢崚拱手谢道:“多谢伯伯。”

船夫笑了笑,“女郎醒来就好,不过要谢的话,还是谢这位小郎君吧,是郎君眼尖发现你的,不然我也没办法救你上来。”

谢崚于是对着小郎君又是道谢:“多谢…郎……”谢崚想了想,轻唤道,“小哥哥。”

“不客气。”

貌美的郎君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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