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忙忙去一旁拿纸巾擦着桌上翻出来的酒,姜星燃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轻轻握住了她拿着纸巾的手。
笛绫感觉到自己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微微发颤。
“……不好意思啊,”她强行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你看我,今天是真的不适合登台表演,毛手毛脚的,把酒都打翻了。”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脸,目光仿佛直接从她的眼睛看到了她此刻翻江倒海的内心。
他们就这样相对沉默了几秒,她率先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那个,我先回去了,”她没敢再看他的脸,低下头直冲玄关,“明天再跟你说,今晚谢谢了。”
姜星燃看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慌不择路地冲出了他家门,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有些颓然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他靠在沙发靠背上,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我太着急了吗?”
...
笛绫一路飙车回家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得像一锅粥。
这是她这辈子头一次,在面对男人的时候表现得慌不择路。
和姜星燃第一次见面一直到现在的每一个场景,都在她脑中清晰得如同电影一般地快速播放着,他的笑容,他说话的声音,他完美的身体,他性感的喉结,他亲吻她时候的模样……她想忘记也毫无办法。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之前和别的男人的事情,她第二天睁眼就能忘得一干二净,此后根本连对方的脸都再也想不起分毫。
幽魂一般地来到家门口时,她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出门时太匆忙,只带了车钥匙,没有带家门的钥匙。
现在是凌晨三点,潘峥还在睡梦中,这样大剌剌地敲门惊扰他不是太好。
她犹豫了片刻,刚想在门前席地而坐,就听到身后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笛绫惊了一下,回过头,看见潘峥穿着家居服,在大门后的阴影里,神色淡淡地望着她,“进来吧。”
她脱了鞋跟着他走进去,犹豫道,“……我刚刚出电梯的动静有那么大吗?”
大到可以隔着大门、客厅加偏厅直接把卧室里的他吵醒?
“不,”他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杯子,在沙发上坐下来,“我刚刚就在客厅里。”
她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此时潘峥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的脸庞上透着疲惫,眉头也是紧蹙着的。
“怎么了?”她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你不是早就睡了,怎么又起来了?生意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虽然她自己现在自顾不暇,但也不忍心看到他这样。
“没有,”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沉默了一会,才说,“刚刚小益打了个电话过来。”
“这么晚?”
“嗯,”他的眼睛在这一刻没有了平时的锐利和精明,“他在新西兰参加我们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婚礼,我因为没有空,这次不能跟他一起去。”
“是两个新郎吗?”
他点了点头,眼眶在夜色中不易察觉地红了,“小益告诉我,他好羡慕他们,觉得他们很幸福,说着说着他就哭了,他说,我和他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这样,在一个宽阔漂亮的草坪上、在朋友们的见证下拥有一场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她看着潘峥,立刻就明白了他现在为什么心情会那么地糟糕。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对不起他,”他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和我在一起十年,我却永远把他藏在阴影里,见不着阳光,还口口声声地说着我有多么爱他。”
笛绫听到这话,鼻子也有些发酸了,她认识潘峥很久了,从他和肖益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开始见证他们的感情,肖益是个特别善良的男孩子,她也非常喜欢他。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知道,这两个对她来说都很重要的朋友,这一路爱得有多么艰难。
“笛绫,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手心里,“别人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我不能拥有的东西,认为我不可能会有忧虑,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却连最普通的在大街上牵起自己爱人的手这件事都做不了。”
他说完最后一句,就没有再说过话。
半晌,她闭了闭发红的眼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肩膀,将头紧紧靠在他的脖颈边。
他们两个就一直在客厅里这么坐着,坐到窗户外的黑夜渐渐变成了白日。
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时候,她动了动唇,嗓音嘶哑得如同一把破碎的琴。
“潘峥,我觉得我爱上他了。”
**
潘峥最终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继续新一天他潘氏掌门人的身份。
他装扮后没有了刚刚在沙发上的憔悴,却还是失去了往常的神采,当他要离开家时,他看着还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笛绫,张了张嘴,想要说句什么。
然后,他却听到她自己开口道,“但是我没有资格谈爱这个字,我更没有底气去任性、打破这么多年来的束缚,所以,你就当我是在放屁吧。”
说完,她转过头,面色苍白地对他笑了笑,“你放心,我会和他彻底结束的。”
潘峥,你我都是可怜人,没有谁比谁要稍微好一些之说。
我们在别人看来永不可攀登的高楼巨塔上,扮演着世界上最不快乐的小丑。
……
这一天之后,她没有再回过姜星燃一条微信。
他最开始的几天,给她发过微信,甚至打过电话,还留了语音留言,她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把他发来的语音和留言一字一句听完、看完,然后一条一条挨个删除干净。
后来他就没有再发来了,他的最后一条微信是这样写的:对不起,我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你。
她看着那条微信,发了很久很久的呆,一直到眼眶里有眼泪流下,她都浑然不知。
其实她想告诉他,你没有逼迫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听到你说的那句话。
但高兴过后,我就知道,这个梦该醒了,而我该回到我必须要走的轨迹上去了。
因为我不配。
...
一晃眼两个星期过去。
她和潘峥很默契地对那一晚上彼此的失控只字为提,继续扮演着人人羡慕的完美夫妇。
这天早上,潘峥出门前对她说,晚上要和一个生意伙伴吃饭,对方点名要求她也一同出席。
她已经两周没出过门了,做着快乐的抠脚大汉朝他吼道,“我能穿着二十块钱的短裤和拖鞋去么?”
他笑了笑,“你什么都不穿去也行。”
“嗐,”她伸了个拦腰,“什么大人物啊还要老娘也出门给他赔笑?这逼是不是欠收拾?”
潘峥看着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