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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龄一向喜欢坐在大门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但阿玉倒自然而然走向屋内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布帘被撩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一看见来人,金九龄顿时有些庆幸自己现在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了。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身形高大,气势冷酷,眼神警敏,那张英俊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金九龄当然认识那张脸。
——神侯府的冷血。
这小子来这儿干什么?
金九龄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闪过种种推测。
神侯府是皇帝直属机构,冷血更是诸葛先生的得力助手。
这样一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来金陵。他来,必然是来调查最近风头最劲的绣花大盗一案。
一丝冷汗从金九龄额间溢出。
不,他的计划进行目前得相当顺利,陆小凤正忙着调查公孙大娘呢,没人会将绣花大盗的事情联系到他头上,只要薛冰一死,他就高枕无忧了。
“没事吧?”
阿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奇问。
“没事。”金九龄对她笑了笑,“玉姑娘你刚才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想点些什么?”
“我都可以。”金九龄回答,“你选自己喜欢的就行了。”
“这可不行。”
阿玉一本正经地反驳:“这些日子你一直在迁就我,但今天不一样,我也得迁就你。”
她笑容温柔:“所以你要选自己喜欢的菜好好吃才行。”
金九龄一愣,他觉得阿玉对他的态度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同了。
男人露出笑容,心中的不安似乎也舒缓下来。
是了,冷血会走进这家客栈,只是凑巧而已。他没必要多想什么,一切都还在掌握中。
这时候他听见冷血对着门外不耐烦地喊道——
“你还在外面磨蹭什么?”
金九龄一愣。
难道还有人和他一起来的?
是追命?
还是铁手,或者说冷血还有什么他不认识的熟人?
金九龄正在心中推测,一道女声随即传入耳中。
“这不就来了嘛?”
只见纤细的手掀开门帘,一个青衣女人缓缓走了进来。
一看到来人的脸。
金九龄的心也跟着凉了一半。
——是薛冰。
为什么薛冰还活着?!
那人先是惊慌失措,深呼吸几个回合后,随即一股怒火自心头窜起。
唐门那群饭桶到底干嘛去了。
这么久连人都没找到,结果薛冰不但没死,还这么大摇大摆地窜到他眼皮底下了!
金九龄又惊又怒,冷汗渗出,脑中思绪飞速转动。
是了。
冷血和陆小凤不同,毕竟是吃公家饭的,金九龄能玩的那些伎俩对他来说起不了多大作用。既然他现在已经找到了薛冰,那迟早会查到他身上。
由神侯府的捕快说出口的真相也比陆小凤更具说服力。
这样一来,他的名誉、地位就全完蛋啦。
一瞬间,金九龄在心中做出决定。
——他必须让这小子永远闭嘴才行。
这一念头刚升上心头,金九龄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哭喊声自酒楼里响起。
只见那夫人抱起孩子,手忙脚乱地安慰起来。
但哭闹声依旧响个不停,在这不大的客栈内是如此引人注目。
老人起身,尴尬地扫视四周的食客,随即训斥起孩子来。
冷血冷眼旁观着这一情景,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一脸兴致勃勃地听老人用方言训斥起孩子。
这几天,他陪着易容后的林娴在金陵转了个遍。
一无所获。
没有绣花大盗的踪迹,也没有针对薛冰的刺杀找上门。
他觉得这几天的行动就是在白费功夫。
但林娴面上却不见气馁之意,她表情过于轻松,态度过于从容不迫,所以冷血怀疑她是在背后偷偷谋划些什么。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恶人谷谷主不见得有多信任。
冷血是这么想的,但他找不到证据。
所以他直接了当地问出口:“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林娴支着头看着他,笑弯了眼:“咱么相处这么几天,你还会不信任我对吧。”
冷血毫不委婉:“对。”
“好扎心的话。”林娴指责:“你这么直接说出口,那咱们还做不做朋友了。”
青年不为所动。
虽然看着不声不响,但实际上冷血是个相当固执的年轻人,很少有人、有事能动摇他的想法。
这样一来,他倒是和记忆中那人又相似了几分。
林娴叹口气,一摊手:“好吧,我承认我的确瞒了你一点东西。”
“但在绣花大盗这件事上,咱们利益可是一致的。相信我,我和你一样想抓住绣花大盗。”
冷血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烛光下,女人兀自一笑,眉眼透着股说不出的疏离:“你不是捕头么,这些疑点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发现。”
疑点?
什么疑点?
青年忍不住皱起眉头。
视线扫向四周,冷风透过窗檐渗来进来,灯中烛火跃动在四周打出无数个明灭不定的虚影。
没由有来的,冷血忽然感受到一股森冷攀上后背。
这周遭,太平静,太祥和了。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那一滩平静的湖泊,潭水深处,杀意自底部逐渐酝酿升起。
这个念头刚冒上冷血心头,他骤然发现,这杀意竟无处不在,裹挟着厅内每个角落,几乎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客栈不对劲。
这客栈里的人也不对劲。
冷血忍不住动了动手,林娴在下一秒拍拍他的手背。
“微笑。”
一听她的话,冷血顿时放松下刚想绷紧的肌肉。
不大的客栈里,周遭的气氛就像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青年不知道这根弦什么时候会断,又会因什么而断。
“你到底想做什么?”
冷血又问。
这一次他的语气倒是放得很轻,毫无攻击性,听上去就像老友间无关紧要的闲谈。
林娴的态度比他更加松弛。
“我说过,我和你一样想要抓住绣花大盗。”
她扯出一个微笑。
“但是死是活就不一定了。”
这是什么意思?
冷血来不及思考,林娴话音刚落,只见一阵冷风袭来。
烛灭。
黑暗骤然降临。
在这一刹那,屋内所有人几乎同时动手。
一旁的矮胖伙计从腰间抽出尖刀,迎头朝林娴劈来。
那疏懒的账房先生也从柜台后起身出手,数十把暗器以惊人的速度极准、极狠地力道破空而至。
抱着孩子的妇人洒出毒砂。
原本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