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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盛庭斟酌着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同时也想试探一下沈臣豫,“今天看起来有点累。是实验不顺利吗?”
他故意将话题引向实验,这是一种谨慎的试探,想看看沈臣豫的反应。
沈臣豫皱了皱眉,盛庭的敏锐和试探让他更加确信,盛庭心里藏着事,而且极度防备。
他抬起眼,目光深沉地看向盛庭,脸上却露出一个极淡的、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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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我去见了妈。”
他没提盛昊宇。
只是轻描淡写提及周素英。
盛庭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滞了一瞬。
“母亲没说什么特别的。”沈臣豫盯着盛庭,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他顺着盛庭的话,却抛出了一个模糊而具有误导性的话题,“只是她提醒了我一些……关于未来的资产分配问题。”
盛庭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尽管他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指尖细微的蜷缩还是没有逃过沈臣豫集中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沈臣豫看在眼里,心中钝痛。
盛庭的反应,几乎是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测——
盛庭和母亲之间是真的存在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交易。
他是真的想要离开自己。
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
背负一个人的过去,离开。
沈臣豫面不改色,继续用那种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开口:“她还说……你当初选我,另有苦衷。”
“苦衷”两个字,被他轻轻吐出,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盛庭的心上。
盛庭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分。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沈臣豫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上了一丝紧绷:“……她误会了,我能有什么苦衷。”
他还是在装傻。
沈臣豫的心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怒火再次生起,但被他强行压下。
他没有立刻逼问下去。
他知道,以盛庭此刻的戒备,逼问只会让他缩回壳里,甚至彻底碎裂。
于是,沈臣豫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没有释放信息素施压,只是用一种盛庭从未见过的、深沉的、几乎带着痛楚的怜悯眼神,深深地看着他。那眼神不似往日,只有一种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复杂情绪。
“盛庭。”沈臣豫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力量,轻轻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却又仿佛涵盖了一切。
为什么不告诉我盛群对你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绝望?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嫁给我的真正原因?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能还在承受着别的威胁?
“……”
盛庭猛地抬起头,撞进沈臣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那眼神像一面镜子,瞬间照出了他所有的狼狈和不堪。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半步,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告诉你什么?”盛庭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虚,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沈臣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依旧用那种能洞穿人心的目光看着他,重复道,声音更轻,却更沉重:“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盛庭彻底僵住了。
他看着沈臣豫,看着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情绪,所有的防备和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一种巨大的、无处遁形的恐慌淹没了他。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沈臣豫,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沉默在空气中凝固,沉重得令人窒息。
过了很久,久到沈臣豫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盛庭才用一种极其压抑的、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低低地反问:
“……你……知道了?”
他没有承认,但等同于承认了一切。
说完这句话,盛庭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空间和沈臣豫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他猛地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快步走了出去。
晚风瞬间吹起他单薄的家居服,勾勒出他清瘦而紧绷的背影。
盛庭恼火又绝望地闭了闭眼,从阳台桌子上剩下的半包万宝路里抽出一支点燃。
抽了一口他的手又忍不住发抖。
他绝望地再次合眼。
他很久不抽万宝路了。
上一次抽万宝路还是刚和沈臣豫结婚不久,抽了一半被拉易感期的Alpha走按在沙发上()了,事后他扔了沙发,也戒了这个牌子的烟。
寒冷的风呼呼吹在他脸上,盛庭恍惚起来。
那时候沈臣豫还会冷着脸骂他下贱。
原来一晃,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已经久到,沈臣豫知道了一切。
……
……
沈臣豫没有跟上去。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盛庭在阳台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急促地摸起烟盒,抖出一支烟,低头,用微微发颤的手点燃。
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映照着盛庭苍白而疲惫的侧脸。
空气里,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夜风的凉意飘散进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沈臣豫想。
他又惹这个Omega生气了。
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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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的玻璃门被轻轻拉开,又合上。
盛庭带着一身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烟草味回到室内。他没有立刻看向沈臣豫,只是沉默地走到客厅中央,背对着他,仿佛需要借着这短暂的间隔积蓄勇气。
沈臣豫也没有催促,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落在盛庭清瘦而紧绷的脊背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
良久,盛庭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眉眼低垂着,避开了沈臣豫的视线。
他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极度疲惫后的平静:“我分化是在高三。”
“……遇见你,在那之前。”
Omega整个人在此刻像易碎的琉璃,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他的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开始缓慢地、破碎地讲述那个被掩埋已久的故事。
“一开始,我并不觉得分化成Omega有什么问题。我没有那么想要继承盛华。”
“他对我母亲也大方,我没有想太多。”
“直到我分化。”
“盛群……他看我的眼神就变了。”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那个词汇本身就带着肮脏的粘腻感,难以启齿,“……他开始找各种借口接近我,暗示我……说一些……恶心的话。”
沈臣豫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泛白,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