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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很快就空空荡荡,天地间好像只剩下暴雨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

滴答——

滴答——

滴答——

杂乱的交响曲不让人心烦,反而是下雨的时候格外静心,连睡觉都觉得好睡些。

“需要帮忙吗?”

声音从旁边响起,头顶上多了一把伞,回过神来的晨曦才发现水已经溅到台阶上了,他往后面站了一些。

“擦擦吧。”一包纸巾递到晨曦的面前,来人指了指他的面颊,“这里也打湿了。”

“多谢。”

抽出纸巾将下巴和滴水的发丝擦了擦,晨曦开始打量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年岁应该和他差不多,穿着西装,像是刚结束会议。

“忘了自我介绍,盛奕周。”

“晨曦。”

“我知道你,南城大学金融系的学霸,我比你大一届。”

提到金融系,晨曦对盛奕周有了印象,金融系的传奇,两年前才从国外转回南城大学。

两年修完大学所有课程,竞赛成绩一骑绝尘,听说早早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如今已经是商业圈的新贵。

“原来是盛学长,久仰久仰。”晨曦客气回道。

笑着的盛奕周突然收敛了表情,道:“这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学弟你不用勉强自己应付我。”

其实晨曦性格很冷淡,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一句话,只是为了融入人类社会,才套上温和的外壳,没想到被盛奕周一眼看穿。

“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的车就停在路边,学弟想去那里,我送你。”

“不用——”

拒绝的话刚出口,就听盛奕周继续说道:“作为答谢,给我一块蟹壳黄吧,我今天来晚了,没买到。”

他笑了笑,“学弟不会不舍得吧?”

晨曦摇了摇头。

“那就走吧。”

伞面被移到晨曦头顶,晨曦跟着盛奕周上了车,非常低调的商务车,空间足够大,坐起来比跑车舒服。

暮光距离很近,不过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盛奕周让司机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免得晨曦再淋雨。

“多谢。”

解开安全带,晨曦给了盛奕周一整袋蟹壳黄。

“要不了这么多。”

“我买到有多的,今天多谢学长。”

“你身上都湿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穿我的外套。”

“不用了,我一会儿换身衣服就好。”

晨曦推开车门下车,盛奕周目送他远去,拿起一枚蟹壳黄放入口中。

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但还是吃完了。

……

包厢里,江右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看到晨曦推门进来,立刻气冲冲的站起身。

“你是乌龟吗,买个东西要这么久,我等了——”

看清晨曦的模样,剩下的话语瞬间堵在嗓子里。

虽然擦去了多余水珠,但晨曦身上还是湿的,柔软的黑发湿漉漉贴在脸颊上,黑发白肤对比强烈。

他辗转一天,又没有好好吃饭,此时胃部隐隐作痛,连带着脸色都憔悴许多。

江右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晨曦这副模样。

他本来该待在四季如春的庄园里,闲适的看书,做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如今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心里不觉快意,反而像被手掌拽紧心脏,闷闷的,喘不过气。

……

第8章 豪门大少爷(八)

见江右始终盯着自己,晨曦解释了一句:“外面下雨了,所以晚了些。”

说着将手里的蟹壳黄递了过去,“可能冷掉了。”

江右面无表情接过蟹壳黄,转头看向众人。

“童红云,借你车和司机一用。”

“你随意。”

“谢了。”

话落拽着晨曦的手朝外走,晨曦被他拉的一个踉跄。

“去哪?” W?a?n?g?址?f?a?布?y?e?ǐ?f?????é?n????????????????????

“回家。”

江右先去自己跑车上拿了外套,扔在晨曦身上。

“穿上。”

然后才走到童红云车边,拉开车门,把晨曦推了进去,关上车门,再走到另一边上车。

他的跑车只有两座,他喝了酒开不了车,只能借童红云的车了。

……

外面还在下雨。

出了酒吧,才知道外面的雨有多大,江右不敢想象这样的雨晨曦是怎么走回来的。

挡板升起,车厢被隔成两个空间,没有外人在,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手机没电了。”

“你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只要随便找人借一下手机就可以联系我,为什么不去?”

“怕打搅少爷。”

像是听到很好笑的事情,江右勃然大怒:“你是怕打搅我吗?你就是不愿意向我低头!”

明明晨曦只要稍稍服软,哄哄他,他就能继续麻痹自己,和晨曦回到兄友弟恭的状态里。

可是晨曦不愿意,他连一点台阶都不愿给自己,狠心的在两人之间划开鸿沟。

“我就这么让你生厌吗?连一点微末希望都不愿意给我?”

“说话!”

江右拽着晨曦的手腕,将人扯到自己面前,看到人细弱的眉头蹙了起来。

“放手。”

听声音,不是生气,而是疼了,他抓的是晨曦的右手,而晨曦的右手受过伤。

江右忽然觉得无能为力。

越歉疚,越深爱;

越深爱,越强求。

他松开晨曦,靠回后座,眼睛看着窗外的雨滴发呆。

……

回到江家,晨曦回房间换衣服了,而江右抱着那包完全冷掉的蟹壳黄坐在客厅里。

说是给董灿买的,他却全部带了回来。

送一枚进嘴里,没尝出味道,只觉得噎的慌,他强迫自己咽了进去,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

不记得吃了多少,只感觉吃的快吐了,最后全部吃了下去。

……

当晚,晨曦发烧了,家庭医生过来,开了药,嘱咐人好好休息。

江右把人带出去玩,然后害人发烧的事不可避免的被窦婉绮女士知道了,越洋电话当即打了过来。

“江右,你怎么能带着晨曦到处乱跑呢?晨曦能跟你一样吗?”

当时,江右刚从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出来,面如土色,抹了一把嘴角的水迹,靠着门直接坐下了。

“怎么不能?我才是你儿子,晨曦不过是我们江家养的一条狗,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窦婉绮女士的声音第一次失了优雅,隔着屏幕吼道:“江右,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就是疯了,我就是不想让他好过,我要他哭着求我!”

他放不了手,所以宁愿纠缠着一起痛苦,希冀对方比自己先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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