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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很久的好奇心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凌衔星拔腿朝着后园花房的位置跑去。

速度之快,郁江倾压根没拦住,只能看着对方小狗撒欢似的背影。

总归是在宅子里面,还能跑哪去。

凌衔星跑到花房前面,借着酒劲一把推开了大门。

下一刻,他缓缓睁大了眼睛。

“好多花啊......”

“这是什么花来着?”

醉了的脑子不支持他看图识别物种,凌衔星只觉得这些花老漂亮了,雪白白的。

顺着花海中央那条小道,凌衔星摇摇晃晃走到了中心。

前面是一块大石头。

他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视线聚焦,哦,不是大石头,是一块碑。

他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辨认。

“同、桌、凌衔星、之、墓......”

郁江倾跟着来到花房,刚一踏入,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哀嚎。

声音之凄厉,像极了厉鬼在索命。

他抬眼,凌衔星正抱着那块碑叫得很是惨。

“可怜的凌衔星,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郁江倾:“......”

他缓缓闭眼,心力交瘁。

......

凌衔星第二天是被饿醒的。

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云朵上面。

柔软细腻的触感,完全不是那糙得让他怀疑自己是豌豆公主的小黑旅馆能比的。

腿一蹬,没把自己蹬起来,倒是把自己蹬清醒了。

挣扎着睁开眼,抓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第二天傍晚了。

怪不得饿得肚子咕咕叫呢。

凌衔星撑着坐起身,后脑勺因为喝醉的后遗症而短暂抽痛了一下。

原本他的记忆只维持到自己跟郁江倾为了友谊干杯,而随着这抽痛,断断续续的画面开始顺延下去。

第一个画面就是他抓着郁江倾的手跟人玩手牵手的小游戏。

然后是他跟狗一样啃对方手链,表演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

最后还有他抱着墓碑不掉眼泪干嚎的场面。

“......”

凌衔星真的很少沉默,但这一次他有点绷不住了。

他原来是想给郁江倾表演一下什么叫《千杯不醉的男人》。

结果技术动作走形,表演成了《醉后人类的物种多样化》。

最最关键的是,他都这样了,郁江倾这家伙愣是一下都没有笑啊!

你戒过毒啊这都不笑!!!

凌衔星自己想起自己抱着墓碑嚎的场面都没忍住笑了。

“原来不是花房,是墓地吗......”

回想起那个刻着他名字的石碑,凌衔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看见自己的墓碑,底下可能还埋着自己的尸体,说不别扭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更好奇的其实是郁江倾是怎么想的。

把墓放在家里,不会觉得很瘆得慌吗?

凌衔星下了床,这才有功夫观察房间。

这就是他自己的房间,里面各种物件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要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在斜对着他床的墙上多了一面镜子。

拿过大概是郁江倾放在床头的水,喝了几口润润稍微有些干疼的嗓子,凌衔星走向那面镜子。

“叩叩”

他屈起指节敲了敲镜子。

这面镜子一人高,是镶嵌进墙壁的,外观做得很漂亮,边框镀了金,还有太阳形状的金饰,十分奢侈。

可能是郁江倾来了兴致放得镜子吧。

凌衔星也没有多想,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做了几个表情。

很好,帅得很依旧。

洗漱完,换上干净衣服,凌衔星下了楼。

他顺便逛了逛,房子内部也没有什么变化,他没有产生任何的陌生感。

就是杂物间锁了,思及郁江倾严重的洁癖,凌衔星也没在意。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觅食。

他快要饿死了。

郁江倾从公司忙完回来,就看到厨房的冰箱大开,一个人脑袋拱在里面,屁股撅得老高。

还哼着小曲:“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

凌衔星听到动静钻出脑袋,神情是跟嘴里的小曲截然不同的凝重,“郁先生。”

郁江倾:“?”

凌衔星勾勾手指让人过来,然后展示了一下空荡荡的冰箱,痛心疾首,“咱们家已经穷得买不起吃的了吗?”

他一番地毯式搜索,别说什么零食,连速食都没有。

他想给自己下两个蛋,都没找到蛋在哪里。

这么大一个冰箱,竟是在当摆件。

郁江倾:“想吃什么?”

凌衔星想了想,诚恳道:“肉,很多肉。meat,alotofmeat。”

“......”

在凌衔星的设想当中,应该是郁江倾很霸气地打电话,对手下说:三分钟,我要肉出现在桌上。

然而实际上的情况是,郁江倾系上了围裙,拿着下单的新鲜上好生肉进了厨房。

凌衔星:O.o?

死死盯着对方系着围裙的背影,凌衔星努力抿唇,表情不断变化。

最后再也绷不住,靠在流理台上笑得不停鹅叫,“救命......你系围裙!!!”

不行了,郁江倾怎么能面无表情往后背系蝴蝶结啊!

他原本还奇怪,怎么厨房有围裙以及各种带着使用过痕迹的厨具灶台,却看不见厨师呢。

敢情全是郁江倾自己用的啊。

好不容易平缓下笑声,凌衔星目光一飘,看见那个蝴蝶结的尾巴随着郁江倾的动作晃了晃,轻轻拍在对方穿着西裤的屁.股上面。

“......”指尖掐进掌心。

不行,忍住。

“鹅鹅鹅......!!!”

郁江倾转过身来,语调冷冷的,“很好笑?”

正面的样子映入眼中,凌衔星反倒是止住了笑。

屋内很暖和,郁江倾脱掉了外套,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黑色的围裙带子系在腰间,勾勒出来的腰劲瘦却不单薄。他脱掉了手套,冷白的手搭在料理台上,手背上青筋分明。

男人腰窄肩宽,矜贵的面容神情清冷,静静看着他,却又因为这副居家的样子而多了点烟火气。

凌衔星看呆了几秒,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是28岁的郁江倾。

也不是说有多少陌生感,就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种时光流逝的神奇感油然而生。

在他的视角里,只不过是在两条时间线之间穿越,但在对方的视角里,自己死了足足九年。

抛开脑袋里面冒出来的那点没能参与骚扰郁江倾这些年生活的遗憾。

花房里面那块墓碑又浮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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