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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的呼吸声断了。过了半天贺煜臣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指尖颤抖地探上自己腕间。

又过了几息,贺煜臣直起上半身,不由分说地扣住秦越的手腕。

结契之后,彼此修为间会夹杂着熟悉又陌生的灵气。

熟悉的是自己的,而陌生的,则是来自道侣的。

贺煜臣头晕目眩地捂住额角,缓缓向后靠回床榻,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好像梦还没醒。

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秦越一看贺煜臣这副模样,难得地自我怀疑起来。

莫非他理解错贺煜臣的意思了?

秦越逐字分析贺煜臣那时说过的话,确定没有搞错后,他思来想去,只能想到另一个答案。秦越不由地皱起眉,沉声道:“你后悔了?”

这简直是为难他。

结契容易,毁之困难。修士性命绵长,对另一半的选择总是斟酌再三的。结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不容背叛的契约,解除对双方而言都有影响,最轻的都是境界大跌。

贺煜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当真与我结契了,你怎么会……同意呢。”

风在他胸腔呼啸,刮得每一寸血肉生疼。

为了给祁鸿羽平白造出一段青云路,秦越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他当时无非是气得很了,口不择言故意说出为难秦越的话,纯粹是让秦越也不好过。

可没想到秦越真的同意了。

贺煜臣第一次知道如愿了,也会那么难受不堪。

秦越眼睁睁地看着贺煜臣说些他听不懂的话,简直是眼前一黑。心想贺煜臣脑子不会坏掉了吧,难道结契双方境界相差很多,就会把脑子弄坏么?

“你跟祁鸿羽到底是什么关系?”贺煜臣喃喃地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刚刚被自己赶出房门的关系,秦越尴尬地扭过头。

祁鸿羽被秦越怼出去闷声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觉得不对。

……他凭什么要走!

他是贺煜臣的亲师弟,没有第三者的亲师弟。两个人认识的时候还没这个野男人什么事,凭什么被撵出门的是他啊?!

祁鸿羽说服自己,应当是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靠谱他才走的,可他还没问清楚个一二三,怎么就被人给糊弄走了。

太可怕了,这个人。

我师兄不会也是被他给骗了吧。祁鸿羽头皮发麻地又往回走,还没走到一半,遇到个他现在不想见的人。

慕温瑜冷笑:“怎么,还想跑?”

眼见宗内试炼大典在即,祁鸿羽却无故不去修行。更可气的是,这小子故意躲着他好些日子了。

祁鸿羽往后退了一步。

呃……

祁鸿羽的脸瞬间皱成了一个苦瓜,有种肚子里藏着很重要的秘密,却无人能与他分担的痛苦。

“没想跑,只是我们不顺路。”

慕温瑜早就看出了祁鸿羽是想去找贺煜臣:“你师兄做事一向沉稳,临近比试他一定在潜心修炼,你没事不许去烦他。”

祁鸿羽心不在焉地点头:他才没有去烦师兄。

慕温瑜一眼看出祁鸿羽断然不会听自己的话,便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你有什么事就一并说了罢。”

祁鸿羽后背一紧,脱口而出:“现在吗?!”

慕温瑜奇道:“不然呢,你不是正准备去么?”

那能一样吗?!

我说好要给师兄保密的,你跟我一起去算什么事?这不弄得我像个告密的小人吗?

使不得使不得。祁鸿羽脑海中的小人疯狂摇头,绞尽脑汁开始编理由:“我突然有别的事……”

慕温瑜一瞧他躲闪的目光,猜测他又憋着坏,不由分说地抬手隔空把想开溜的祁鸿羽拽了回来。

祁鸿羽:“……”今天刚被秦越推出大门,又被慕温瑜揪回来。

他祁鸿羽不要面子的吗?

“别废话。”慕温瑜勾了勾手指,祁鸿羽便身不由己地往贺煜臣的住所方向走。

空气中仿佛一双强悍的手,态度强硬地推着祁鸿羽向前,眼见都快贺煜臣的住处了,他急中生智地大喝一声:“师兄,我跟师尊来看你了!”

慕温瑜被祁鸿羽突如其来的大喊大叫,给震得表情空白一瞬,他拧了拧眉,斥责道:“无相峰禁止喧哗。”

祁鸿羽不听,打了个哈哈:“无相峰拢共就三个活人,不热闹点像什么样子,坟地吗?”

慕温瑜在讲歪理这方面辩不过祁鸿羽,说多了生闷气的只会是他自己。他撤了禁锢祁鸿羽的法咒,看着祁鸿羽磨蹭了半天就是不进去,便出声催促。

——完了。

祁鸿羽开始祈祷,师兄那靠谱的道侣能听到他的通风报信,不然撞了一个满怀,慕温瑜保不齐要棒打鸳鸯。

他磨磨唧唧,一步□□地走了进去。

这次祁鸿羽记得敲门了,万幸地是这次门内传来的是贺煜臣的声音。

祁鸿羽胸口的大石头落地了,他这才敢推开门,刚刚就怕看到什么跟无情道不沾边的场景。

贺煜臣还躺在病榻上,神色倦怠,见到祁鸿羽身后的慕温瑜,似乎是想下床,被祁鸿羽一个虎扑过去阻止了:“师兄,你可总算醒了!”

慕温瑜捕捉到祁鸿羽话中的异常,他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走近贺煜臣,“你病了?”说着就想随手替贺煜臣号脉。

“没——”贺煜臣刚吐出一个字,立刻改口道:“还没有好,我怕过了病气给师尊,就不烦请师尊看了。”

修士一般很少生病,若是病了一般就会病来如山倒。听到这话,慕温瑜叹了口气,“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祁鸿羽左看看右看看,“什么压力呀。”

慕温瑜见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哼一声:“当谁都是你,宗内大比也就三个月之内的事情了,太虚神霄宗里估计就你没当回事。”

见到祁鸿羽瘪着嘴退到一边,慕温瑜又不好再发火了,他理了下情绪,郑重地说:“这次比试说是宗内的一场寻常切磋,实际则是为各峰预选继任者。”

祁鸿羽想到,早些时候遇到说是要找慕峰主的弟子,他带来的估计就是这个消息。

放在别的峰里这得是秘事,但无相峰总共就两个弟子,慕温瑜觉得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慕温瑜:“但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伸手招来凭空招来一段悬浮的铭文,接下来说了不亚于晴天霹雳的话:“此为《无相空明》。”

祁鸿羽傻眼了:“可是我们入门学得不就是《无相空明》么?”

慕温瑜:“《无相空明》晦涩难懂,岂是初学者就能明白的。入门所教的不过是另一门心法,只是为了防止外峰弟子对无相峰起疑,质疑本峰传承断了,才谎称是《无相空明》。”

祁鸿羽觉得悬浮在空中的《无相空明》如天书一般,愣是看不懂一个字。

慕温瑜望了一眼表情平静的贺煜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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