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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也果真如此。

大理寺牢门前,喻青州踌躇道:“咱们……也可暗中行事,侯爷这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

“大人放心。”梁慎予温声道,“纪昌贪墨赈灾银,朝廷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他必死无疑,不会有人为他说什么。”

“那也……”喻青州犹豫。

“本侯没想做什么。”梁慎予轻声。

喻青州沉默片刻,将钥匙交给他,叹道:“您也说了,他必死无疑,那又何必走这一遭?”

“处置他是公事,而本侯此来,是为私事。”

梁慎予接过牢门钥匙,客客气气地说:“若不亲自走这一遭,实在郁气难消。多谢大人。”

说罢,转身大摇大摆地进了牢门。

喻青州并未看见,在梁慎予转过身的瞬间,面上的和善客气刹那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戾色冷酷,像一柄鲜血淋漓、杀气腾腾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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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因救灾病倒,传遍朝野,一时间摄政王府门庭若市,都是来送礼探病的,是真敬佩也好,亦或是为示好也罢,都证明了一点——摄政王的残暴之名的确正在逆转。

容瑟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披了件袍子,头发不修边幅地散着,坐在屏风后的短榻上,身上还盖着薄毯,病容犹存,但总归没那么病恹恹的,捧着清甜秋梨膏水啜饮异口,才说道:“都打发走了吧?”

他瞥了眼桌上的礼账。

云初颔首,“属下说王爷病中还睡着,不见外客,都打发走了。”

“那就好,探病嘛,礼送到了就好,打扰病人休息就不对了。”容瑟打了个哈欠,蹭掉眼角湿润,隔着窗纸往外瞧一眼,“都这个时辰了,梁慎予怎么还没回来,这些朝臣可都来王府送完礼了。”

云初安抚:“想是有什么事绊住了手脚,王爷莫急,先用午膳吧。”

容瑟轻轻点头,忽然问:“云初,你可知大晋周围列国的局势?”

“略知一二。”云初犹豫,他本职就是给摄政王府打理生意,对天下局势的了解自然有限,但还是说道:“早些年南海诸国常闹叛乱,滇州那边也不太平,不过早在元光帝还未登基时,就亲自平定了滇州,他弟弟宁王平定南海,从此宁王戍守于儋州,元光帝也因此被封为太子。后来元光帝年纪大了,北方匈奴便开始作祟,属下听闻,匈奴从前不晓兵法,也不知用兵,一群未开化的蛮族而已,可后来有一中原人入西北,成了匈奴王帐中军师,地位仅次于匈奴王,此人能文能武,自此以后,匈奴与中原之战,中原败多胜少,直到定北侯梁含章到羌州,手下晋北骑与匈奴交战多年,也算打了个有来有往,不过后来……”

他顿了顿。

容瑟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所谓的中原人他还当真不了解,便说道:“接着说。”

云初这才继续说:“定北侯功高震主,幼子与夫人便入京为质,再后来便是孤竺岭惨败,这其中也有那位军师的手笔,而后三公子回西北,留在宜州与匈奴交手,从先锋小将做起,还曾做过斥候,屡立奇功,及冠那年,夺回羌州十六城不说,还斩杀了匈奴王和他那个军师,一举金台拜将,袭爵封侯。属下也是听闻,定北侯将那军师剥皮削去四肢,挂军旗上整整七日,说是用于祭奠晋北英魂,从此西北那一片再没人敢小瞧这位年轻将军。”

容瑟面不改色。

他知道梁慎予的性情,是够狠辣,但做这事必定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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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军师,名叫端木辛。”云初接着说,“若非有他,匈奴应当也没那支不仅兵强马壮还通晓排兵布阵的精兵。中原的东西已传入匈奴,何况他们占着羌州那些年,该学的都学了,其余诸国都已归顺,如今还与大晋对峙着的,也只剩匈奴了,虽说战败后还没动静,不过属下看,匈奴迟早卷土重来。”

容瑟若有所思地点头,并未说话。

匈奴啊。

果然还是匈奴,所以梦中那战场,还有那个人,应当都与匈奴有关。

第129章 唯一

宁郡王初次入京,便因此次亲赴灾区而颇得圣心,回城后免不得赏赐诸多,他本身也是手握兵权的藩王,京中权贵也瞬时巴结上,前日有人送了一对纯金制成的龟,足有海碗大小,沉甸甸的。

容湛手里托着一只,那龟两只眼也是宝珠镶嵌,可见名贵,但容湛神色淡淡,瞥了眼一旁站着的罗陵,开口道:“纪昌做的那点事,你不见得全然不知情吧?”

罗陵依旧是那副斯文做派,不慌不忙地承认下来:“王爷英明。”

容湛哼笑,“少恭维我,你手底下的人干了什么,你若是不知道,这户部尚书不做也罢。”

罗陵笑了笑,神情寡淡,“知道又能如何,朝中局势王爷也瞧见了,此事交到谁手上都是一样,又几个能清清白白地去赈灾?都心照不宣罢了。”

容湛把玩着那只金龟,看似对此漠不关心,置身事外一般地垂目道:“所以你也就瞧着?”

“是。”罗陵说,“下官已这么瞧了多年,瞧官官相护,党同伐异,各怀鬼胎,彼此算计,但究根追底,都是为了自身荣华。此番若无摄政王插手,那些灾民便是死了,也无人问津,王爷,江山至此,生灵涂炭,该是决断之时了。”

回应他的是沉默。

但罗陵也不急,仿佛已有结论般的笃定。

半晌,容湛抬眸笑问:“摄政王也算勤政爱民,此番救灾,他才是功不可没,又亲自为灾民奔走,罗大人何不去投靠摄政王府?”

罗陵面色微变,但还是摇了摇头,“入谁麾下,须得志同道合,摄政王固然仁慈,但也曾残暴专横,若他为君,必是大晋之变数。”

“不说这个。”容湛瞥他一眼,“自己手底下的人日后自己管好,其余的事,本王自会斟酌而定。”

罗陵轻轻蹙眉。

容湛又沉声添了一句:“罗大人,不要妄图揣测本王的决定。”

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罗陵不再多说,俯身告退。

待他走后,屏风后有人缓步而出,手里捏着一只珠光宝气的金龟。

容湛将金龟放下,叹了口气:“定北侯,这份诚意够了吧?这事儿和真跟小王没关系,你也听见了,局势如此,除非从头至尾地整顿一番,否则没了一个祝岚山,还有纪昌,没了纪昌,还有旁人。”

梁慎予神色不如往日温和,显得有些冷峻,淡声道:“习以为常,故而视而不见,罗尚书说得正义凛然,可宁郡王,本侯觉得很有意思的是,哪怕是这些自诩清流的官员,也以为大晋朝堂如此,与自己没有干系。”

容湛迟疑,“什么?”

梁慎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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