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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轻松地弯起眉眼,“瑄和,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本王做这些也不尽然是为了你,唔……”他歪头思索了片刻,接着说:“这么说吧,本王希望你和薛夫人离开奚家,只是为了不伤及无辜,不是早说过,本王不会放过奚家。”

奚晏当年逼死颜霜,又在朝中残害忠良,奚朝浥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奚家上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于立场,于私情,容瑟做的事都与容知许没有太大干系,充其量就是为她将针对奚家的布局提前了而已。

容知许也沉默下来,随即两手交叠于额前,缓缓俯身一拜,鬓边步摇依旧稳当,晃动轻微。

这是大晋晚辈对长辈行礼时,除却三跪九叩的最高礼节。

“无论如何,皇叔费心了。”

容知许起身后,对容瑟露出个清浅的笑。

“皇叔上次说的事,瑄和想明白了,只等尘埃落定后,瑄和想见一见奚家人。”

她说得洒脱,倒是比前几日更坦荡了许多。

“那好说。”容瑟颔首应允,寡淡平静的眼神微不可见地冷了些许,“不会太久。”

容知许刚想说什么,便瞧见她的皇叔眼眸倏忽一亮,适才的长辈架子散了个干净,忽然快步下台阶,径自从她们身边过去,连语气都多了几分雀跃的欢欣。

“你忙完了?”

容瑟直奔着刚走到门口的梁慎予过去。

梁慎予早换上常服,天水碧的交领宽袖,不加缀饰,清俊飘逸,眉眼含笑,像个寻常人家的公子哥,身上不带一丝战场磨砺出的杀伐之意。

“差不多。”梁慎予对不远处的两个姑娘轻轻颔首,随即视线便挪回容瑟身上,稍稍低下头,“问了下人,说你在这儿,我就来了。”

容瑟微顿,“有别的事?”

“倒也没有。”梁慎予低声笑,“来见你还需要什么别的事,不过我倒想问王爷讨一纸文书。”

“文书?”

“对。”梁慎予用几乎要与他额心相抵的距离,低声说:“今夜会有人去刑部天牢劫狱,劫走奚晏,明日便请王爷下旨,准晋北骑围守晋京,抓捕逃犯。”

容瑟听得糊里糊涂,抓着梁慎予袖子皱眉:“有人要劫狱?那还围什么城,一起抓了审啊!”

梁慎予笑出声,轻轻摇头,“王爷,明日只管下令就是。”

容瑟后知后觉地顿住了,狐疑道:“你想做什么?晋北骑围城,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想逼宫,我们还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还没到那步。”梁慎予低声,“王爷,信我。”

容瑟眉心轻蹙,与他对视。

梁慎予目光温和而笃定,仿佛尽在掌控中。

最终,容瑟轻轻点头。

.

当夜,一批蒙面黑衣人闯入刑部,劫走了单独关押的奚晏,禁军追踪无果,要犯就这么丢了。

次日,得知奚晏被劫走的摄政王.震怒,命晋北骑将晋京各个出口严防死守,禁军与晋北骑一并在城中搜捕要犯,务必将之捉拿归案。

一时间满城风雨。

奚晏被劫走自己也稀里糊涂,被安置在东巷的小院中时,对方并未对他有多客气,为首之人只说道:“刑部今日就会定下大人的罪名,我等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大人且安心住下。”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奚晏沉着脸说道:“你们是谁的人?”

“这些大人就不必知道了。”黑衣人语气冰冷,再次重复,“大人只要安心住下就是。”

随即便转身离开,奚晏本想追出去,却听见门口落锁的声音,他顿时慌了,用力推两下门,对外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外面只留了一个看守,且并不回应。

奚晏只觉得不对,这些人不像是救他,反倒像是要把他囚禁在这儿。

何况刑部迟迟未能定下他的罪名,就证明事情还有转圜之机,现在自己被劫走,岂不正是坐实了做贼心虚畏罪潜逃?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奚晏沉声。

一片沉寂。

奚晏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宫中的容靖也心烦意乱,奚晏从天牢被劫走,可这事儿不是他动的手,那到底是谁?

曹伦从灵晖阁出来后,匆匆入宫来见容靖,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容靖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曹伦摇了摇头,“还没找到,不过晋京的各个城门已交由晋北骑把守,禁军正在城中搜捕,奚晏失踪,再想为其开脱就难了。”

容靖蓦地站起身,沉着脸说道:“肯定是容瑟,贼喊捉贼!”

“可天下人不这么想。”曹伦有些疲惫地叹气,“莫说天下人,恐怕连朝中官员都以为奚晏是畏罪,还有晋北骑……晋京城已被晋北骑围困,我看定北侯搜查奚晏是假,围城才是真!”

容靖蓦地站起身,咬了咬牙:“他想造反不成?!”

“现在还只是围城。”曹伦说,“恐怕是在威胁我们,不要再插手奚家的事。”

安静片刻,殿中只有容靖倏尔粗重的呼吸声。

容靖猛地扫落面前的笔挂,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怒斥:“简直放肆!”他倏尔抬眸,冷冷道:“滇州兵呢,叫他们来是干什么的!”

曹伦也无可奈何,奚晏做的事他知道,但凡是被打压的官员,或是获罪,或是下放,而真正留在朝中的为了前程,自然也不会揭露此事。

偏偏摄政王不惜闹大也要处置了奚晏。

“晋北骑尚无逼宫的意思,打着搜捕要犯的旗号,而奚晏的罪名非但没洗清,若是我们此刻与他交锋…”曹伦微顿,垂下眼说道:“天下悠悠众口,便会谴责陛下包庇罪臣。”

容靖愣住,有些颓然地坐回龙椅,仍旧不甘心,“那怎么办?就没别的办法了?”

余下沉默。

曹伦半晌没吭声。

“也不是没有破局之法。”

良久,曹伦才说了这么一句。

容靖猛地抬头,“舅父有何良策?”

曹伦定定瞧着他,一字一顿:“静观其变。”

“……什么?”

容靖难以置信。

“壮士断腕。”曹伦缓缓道,“摄政王一定要对奚家动手,不妨遂了他的意。”

“可是……”容靖眉头紧皱,“此案牵涉那么多人,真要让容瑟这么查下去,咱们手中能用的可就不多了。”

“陛下,这世上永远不缺想出人头地、升官发财之人。”曹伦意味深长地瞧他一眼,接着说:“奚晏自己无能,一个喻青州就能抓住他的把柄,何况他行事如此放肆,这些年扎根太深,也愈发不好掌控,他不过是一枚棋而已,陛下,臣教过你,当断则断,这步棋废了,那就换一枚棋子。”

曹伦的确舍不得奚晏这个助力,只是奚晏行事的确荒唐,从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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