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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御前的弹劾折子更多了——无关国事时政,全是弹劾奚晏的。

奚晏连续两日称病不出,但府中也没安生到哪去,那日闯入后院的女人用的鞭子诡异,不过是缠了一下,柳苒的脚筋便被割断,连骨头也碎了。

柳苒得知后哭闹了许久,才平静下来,对摄政王和容知许都恨到了骨子里。

“老爷,现在摄政王如此猖獗,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柳苒眼眶红着,坐在榻上,瞧上去我见犹怜,“不如尽快将沅沅的亲事定下,如此一来,曹家和陛下必定不会不管我们。”

奚晏再宠爱她,都忍不住在心中嗤一句妇人之见,有定北侯和摄政王一起施压,这件事他必然是要给皇室一个说法。

“这事得看曹家的意思,催不得。”奚晏斟酌片刻,说,“为今之计,唯有长公主自己不计较,才能将此事了解,无论如何,先将长公主哄回来才是上策。”

一听这话,柳苒的脸色微微一变,也迅速垂下头将嫉恨掩住。

她就是厌恶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凭什么她生来就是公主,金尊玉贵,奴仆成群,嫁人也理所当然地是正妻。而自己却只能出身小门小户,哪怕同奚晏青梅竹马,可到今日,她还只能做个妾室,被薛瑾那个女人压一头,甚至因对长公主动家法而受人诟病!

这世道何其不公!

“老爷……”柳苒楚楚可怜地抬眸,“阿浥不是去过了?那长公主如今有摄政王做靠山,连她兄长可都不管不顾了,怎么可能主动回来?”

奚晏在地上绕了两圈,才沉声道:“那也得试试,长公主性情和顺,我早说过,真要是忍不住,随便找几个丫头也就罢了,那长公主哪里是能随意责罚鞭打的?她是皇室之人!曹伦为何拖着婚事,他也不高兴着呢!当着陛下的面还曾斥责于我,你们……唉!”

一听曹家的意图,柳苒才终于慌了,对容知许恨意更深,她却不敢再多说,怯怯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奚晏沉默良久。

“罢了。”奚晏说,“我入宫去求见陛下,他到底与长公主一同长大,这个兄长的话,长公主或许还能听听。还有,若长公主真愿意回来,日后奚家必得将她视作座上宾,绝不可轻慢!”

柳苒再不甘愿,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喏喏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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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还没日暮时就停了,天际云霞斑斓绚烂,梁慎予还没回来,而明日就是他生辰,偏在此时,宫中来人了。

来的是个小太监,伺候容靖的,到摄政王府也不敢放肆,不像来宣旨,唯唯诺诺道:“奴婢参见王爷。”

容瑟眉头微挑。

来传旨的太监代表着皇帝,一般是不必行礼的。

“起来吧,说,什么事?”容瑟从容自若地反客为主,也根本不像领旨。

小太监战战兢兢道:“陛下口谕,闻长公主殿下身子无碍,宣长公主入宫。”

容瑟一顿。

他大概猜的出容靖的意图,无非是为了奚家的事,舍不得奚家这个助力,不愿意责罚奚家,便想着从容知许身上入手,打打感情牌,都是他常用的手段了,实则就是不安好心。

容瑟也不免叹一句,真是没新意。

片刻后,他吩咐道:“来人,去告诉长公主,陛下宣她入宫。”言罢,特意添了一句,“若是身子不便,本王可替她回绝,或者……替她去面圣。”

他笑着转头看向小太监,“都可以吧?”

小太监冷汗直流,仿佛面对着什么洪水猛兽,连连点头:“自,自然!”

容瑟这才满意收回视线。

同时也疑惑,他足够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了啊。

怎么这人跟看见鬼似的?

第94章 灯笼

很快一抹水蓝色倩影便出现在门前,交领长裙,端庄之余便是清冷,而她身边跟着同样蓝裙的蓝莺,与容知许的宽袖飘逸不同,蓝莺身着窄袖劲装,绣样也是活泼的鸟雀。

“皇叔。”

容知许对容瑟行礼。

她既然来了,容瑟便已知晓她的决定,不曾多问,忖量片刻,对那小太监询问道:“今日宫中何人值守?”

“回王爷,是萧都尉。”小太监恭恭敬敬地答。

容瑟了然。

是萧慕枫,那正好。

容瑟吩咐:“蓝莺,告诉禁军,长公主怎么出的王府门,就得怎么回来,宫门下钥之前,务必出宫。”

蓝莺爽快点头:“是!”

容知许看出他的回护,不免动容,再次垂首行礼,声如冷玉却多了些温情:“多谢…皇叔。”

容瑟仍有些放心不下这两个小姑娘,蹙眉瞧了她们须臾,才轻叹道:“瑄和,你自己权衡。”

容瑟很清楚他没办法代替容知许做任何决定,最终如何选择,全看她自己。

容知许垂下眼,轻轻道:“总是要有个了结的,皇叔放心,瑄和明白。”

容瑟发现这个看似纤弱的长公主,比他想象中要坚韧得多,哪怕是知道生母亡故真相,都不曾闹过,她只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如今,她要去宫中做了结。

于是也放下心来,轻轻点头。

“那就去吧,早些回来。”

容知许行礼退下,一举一动皆是刻入骨子的规矩教养。

直到上了马车,蓝莺摸着自己腰间的佩刀,怀里还揣着鞭子,可谓全副武装,低声对容知许说:“放心,我怎么把你带出来的,肯定怎么再把你带回来。”

容知许忍不住轻笑,神色中褪去冷色后,便愈发动人。

“是了,我信你。”

蓝莺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坐回去,忍不住低声嘀咕:“真好看啊。”

容知许听清了,这已不是蓝莺初次这么说,但她还是莫名地赧然,片刻后,轻柔道:“你也很好看。”

这是实话,蓝莺不过十八,但眉眼间不见稚气,时而娇俏明媚,时而飒落妩然,容貌也俏丽,而且……

她身上带着阳光雨露的味道,像一只永远不会疲累的小鸟。

不似自己,身在樊笼。

入宫时,值守的萧慕枫不在值房中,而是等在宫门,见摄政王府的马车,刚想上前行礼,帘子便被撩开,蓝莺探头出来,将容瑟的吩咐一一说明。

萧慕枫扶刀行礼,“臣遵旨。”

马车被放行,容知许再次见着容靖,他仍是一身常服,瞧上去平易近人。

“阿许,来坐。”容靖一如既往地招呼她,“身子可好些了?前些日子皇叔说你病危,朕担心坏了,可你在王府,朕又瞧不见,如今可大好了?”

但这次容知许没坐过去,而是站在下位,恭顺地行礼。

“有劳皇兄挂念,无碍了。”

容靖脸上的笑淡了些,总觉得这个一向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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