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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的他,剥去一切盔甲掩饰后,真正深陷风雪旧事中的他。
“王爷。”
梁慎予的声音把他从失神中唤回,四目相对,容瑟瞧见他眼中带着柔和的关切,还有些无奈,“怎么这样看着我?”
容瑟微愣,“什么?”
“适才王爷看我的眼神,就像……”梁慎予斟酌了片刻后,神情微妙地说:“在看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
甚至还带着点儿怜爱在里头。
但梁慎予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
容瑟也顿住了,张了张嘴,哑然失语。
阿这……
所以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想法?
容瑟深刻反思了片刻,随即若无其事道:“郑福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有点眉目。”梁慎予也没为难他,神情依旧带笑,却顺着话接了下来,“郑福在先帝身边伺候了一辈子,宫中没有不认识他的宫人,暗访的人都说,自新帝登基,郑福便被赐金还乡,不过你应当也派人去查过,郑福根本没回去,宫人们私下流传着的消息,都是他已经被灭口了。”
容瑟点点头。
他知道梁慎予没说全,因为这个传言中,郑福不仅被灭口了。
灭他口的还是正坐在这儿的自己。
人在府中坐,锅从天上来。
“但——王爷很笃定,郑福活着。”梁慎予仔细分析,并无质疑的意思,“在先帝身边伺候的奴才都已被封口,连当日的太医都被赐死,宫中人尽皆知,只有郑福生死不知,甚至没人瞧见他出宫,他是在宫中失踪的,或许被藏在某处暗室中,人既然活着,总会有动静,我已经命人正盯着皇城中冷僻宫殿,想必很快会有消息。”
“我在宫中的眼线也不少,没什么消息。”容瑟叹气。
梁慎予失笑,“这可同多少无关,曹伦明知宫中有你的人,还敢将郑福藏在宫里,必然是笃定你的人找不着他,何况……王爷安插进去的哪里是眼线。”
容瑟有点茫然,“啊?”
梁慎予笑了一声,捏了捏容瑟的鼻尖,无奈道:“他们就差在自己脑门上贴着摄政王家奴的字条了,王爷。”
容瑟恍然大悟。
他这个摄政王的名号太响,手底下的人就开始狐假虎威,宫中那些说是他的眼线,可实际上已经光明正大地亮出自己的靠山了。
在明处,才容易规避。
“忘了这茬!”容瑟拍了拍自己的额角。
梁慎予攥着他的手拉下来,轻声说:“新帝愚钝,但曹伦精明,王爷,不要轻敌。”
容瑟点点头,却在心里唉声叹气,别看他行事嚣张,其实每一步都跟刀尖上起舞似的,毕竟论精明谋略,他肯定斗不过曹伦那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
梁慎予又趁机同他说兵部调动钦察营的事,容瑟对钦察营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听到容湛时神情忽而凝住。
“宁郡王?”容瑟无意识地攥了攥指尖,眉心也轻轻蹙起。
梁慎予见他神色有异,轻声问:“怎么了?”
容瑟没出声。
宁郡王容湛,在原著里,死在原主手中,而且是亲手所杀,因为他几句斥责。
不过那应当是后期的时间线,而要请宁郡王合作的,正是……梁慎予。
结局便是早朝之上,容靖接着他斩杀族亲的由头,痛斥原主的各项罪行,而原主众叛亲离,连那日的早朝都没去,在新帝的人来抓捕他时,摄政王与摄政王府一并付之一炬。
但这段剧情很模糊,甚至没有正面描写,容瑟根据原主的记忆推断,原主也不是个莫名其妙就提刀杀人的人。
就很奇怪,很违和,和这本书的很多情节一样,像是生拼硬凑,模糊又违和。
但曹伦的确是在向宁郡王求助。
容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冷峻,低低地笑了一声:“我那个便宜侄子又想搞事情了。”
让容湛入京,恐怕不止是想用钦察营震慑梁慎予。
这是冲着他来的。
梁慎予若有所思,“的确如此,先是滇州兵,现在是钦察营,不过——”他笑了笑,依旧从容不迫,“钦察营的立场还未定。”
倒也是。
这剧情都偏出多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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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瑟又想起还在皇陵关着的曹太后,唇角忽地扬起笑。
“是啊,我手里可还有一步棋呢。”
梁慎予颇为意外,“愿闻其详。”
在梁慎予无奈又纵容的眼神中,容瑟伸出手指晃了晃。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
摄政王与新帝数次交锋,明眼人都瞧得出摄政王占据上风,甚至如今连民心都已经调转,哪怕是摄政王调动禁军围困奚家这等惊扰百姓的大事,奚家到底理亏,最后也还是不了了之。
两日后,容瑟才松口,放出消息:“病重垂危”的瑄和长公主已经保住性命。
但有关长公主在奚家经历了什么,容瑟最初并未张扬,毕竟这事关容知许,若她不愿自己的狼狈被天下人知晓,容瑟自然也不能将她的遭遇广而告之,但这也不耽误坊间对此事议论纷纷。
长公主下嫁奚家,奚家郎浪子回头,这本事一桩美谈,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必不可免地有人恶意揣测。
王府内,蓝莺在院子里气得揪树叶。
“他们说得可难听了,什么为了权势棒打鸳鸯,那是哪门子的鸳鸯?我派人去打听了,这事儿就是从奚家传出来的,奚家那些下人颠倒黑白,说得奚朝浥和长公主郎情妾意的,我啐!”
云初忙着安抚这位小祖宗,连声道:“行了行了,都是些无稽之谈,听听也就罢了,你同那些市井小民较什么真?王爷吩咐了,事关长公主的名誉,此事少提。”
他刚说完,余光便瞥见一道倩影靠近,立刻回身行礼唤道:“殿下。”
蓝莺便没规矩得多,但还是迅速收敛了满脸的怨气,挤出一丝微笑:“你怎么来啦?主子说了,你得多休息。”
容知许眉宇间神色总是淡淡的,轻声细语:“都已大好了,总不能日日躺着。你们适才说的,我都听见了。”
蓝莺一顿,呐呐小声:“那你……”
“没关系的。”容知许抚了抚蓝莺垂在胸前的小辫,上头锢着一颗铃铛发扣,一碰便叮叮当当地响,像是在应和她温柔恬静的轻声。
“本宫自嫁入奚家,自问从无错处,你们尽可以将实情公之于众,而我……我要与奚朝浥和离。”
她说得温柔且坚定。
蓝莺眼神骤然明媚,“真的?”
容知许见她双眸明亮,忍不住轻笑,颔首道:“奚朝浥非我良配,当日嫁他,也是想为兄长解忧,如今……我不欠他们,倒是亏欠皇叔良多。”
“你不欠谁的。”
容瑟的声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