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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旭日光辉落在他眉睫之上,美艳容貌似乎也变得高雅圣洁起来。
“瑄和,做得不错。”
容知许因这一句愣住,自语喃喃:“皇叔……”
“在夸你啊。”蓝莺两只手背在身后,轻快地绕到容知许面前,“你方才看到了吧,主子是在护着你,若是你反悔了同那个王八蛋走,就是辜负了他。”
容知许对上那双明眸,遽然明白为何蓝莺一定要带她来看这出戏——是想让她看一看,容瑟是如何回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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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恩情,本宫铭记在心。”
容知许轻声,瞧着蓝莺,又轻声道:“你这样在乎皇叔,他待你很好吧?”
“主子待你也很好啊。”蓝莺含笑与容知许对视着,神情却又忽而带上些许晦暗,随即轻轻道:“殿下,你很幸运。”
容知许想起自己笑谈般的这些年,便想,这王府金贵的小姑娘,哪里懂她的无奈,涩然笑道:“认贼做母,白白搭上自己,哪里算幸运?”
“可你还活着。”
蓝莺耸了耸肩,认真地看着她,说:“何况现在不是好了么?以后都会好的,公主殿下,你见过晋京的大雪么?”
容知许不明所以,轻轻颔首:“自然。”
“我小时候听说,富贵人家会踏雪赏梅。”蓝莺轻声,“我也不懂,冬日是会冻死人的,大雪地下埋着的都是穷人的命,这雪白茫茫一片,有什么好看的?真的好冷啊,我看着很多人冻死,饿死,病死,甚至我以为,我也逃不过这样的寒冬了。”
容知许怔住。
而蓝莺并未多说,只是笑笑,“当年主子救我和云家两个哥哥的时候,我们身上可是背着人命官司的,险些就要被官老爷门抓去蹲大牢了,回来以后还要——哎算了算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不过你看,现在谁再敢欺负我,我就能敲碎他脑袋!你也一样!”
容知许骤然明白这个明媚娇俏的小姑娘,也经历过许多事,甚至不比她轻松。
沉默须臾,容知许忽然伸手摸了摸蓝莺的头发,温温柔柔地轻声:“那你…也辛苦了。”
蓝莺微愣,耳根隐隐地有点红,不大好意思地垂头。
“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都会好的。”
容知许轻笑:“好,我知道了。”
第91章 钦察
云松斋,轻风过窗。梁慎予坐在案前,听巫孑和松言上报军务,不时落笔批注,听到兵部调动五军营时,方才稍稍抬头,问:“调的是哪营?”
晋北骑和禁军都隶属于五军,只是禁军负责戍守京都,巡视晋京,巡幸护驾,也负责看守皇城、国库甚至是牢狱,而晋北骑则是对抗外敌的主战力,至于其余三军,有工役之用,也有镇遏之用,还有一支则为钦察。
梁慎予已经猜出兵部调动的是哪一支。
“是钦察营。”
巫孑说道。
大晋西北有匈奴盘踞,而在匈奴发难之前,西海诸国更为猖獗,钦察营便是当年元光初期抗击西南海军的军营,西南诸国归顺后,这支精兵便更名钦察,当年统帅此军的便是儋州宁亲王容承,元光帝的亲兄长。
宁亲王只有一子,生来体弱,早早病逝,只留下一子,便是如今儋州宁郡王容湛。
“兵部的文书出城了?”巫孑颔首,又迅速添上一句:“拦得住。”
梁慎予静默须臾,摆了摆手:“钦察营驻扎儋州多年,水战他们占优,可晋京也就只有一条流经城内的丹溧河,何况宁王一支远居边陲,九王摄政都没能惊动,愿不愿意蹚这趟浑水还未可知。”
巫孑浅褐色的眸子微眯,左额至鼻梁的疤让眉目间的戾气又重几分,低声道:“若侯爷有令,晋北骑不惧与钦察营一战。”
松言推了推他,“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爷还没下令呢。”
“先按兵不动。”梁慎予沉吟片刻,“盯着柳家,滇州那点兵马可在京中滞留够久了。”
巫孑应道:“是。”
梁慎予点头,将批注过的军务文书摞好,挥手道:“都回去吧。”
巫孑和松言行礼后一并离开。
两人也不是初次来摄政王府,轻车熟路地寻着路就要离开,却与回来的云稚和萧慕枫打了个照面。
“这两位兄弟是?”萧慕枫见两人面生,笑着扬了扬手。
巫孑言简意赅:“晋北骑,巫孑。”
萧慕枫微微睁大眼,巫孑可是正正经经金台拜将的将军,身负军功无数,在晋北骑中地位仅次于定北侯。
“巫将军,失敬。”萧慕枫爽朗道,“在下姓萧,禁军中一小小都尉。”
“萧世子。”巫孑略略颔首,又对云稚拱手,“末将军务在身,云总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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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扯着松言与萧慕枫擦肩而过。
云稚也惜字如金:“巫将军慢走。”
两人从前各为其主,没怎么见过面,又都是冷言冷语的性子,连寒暄都没有,简单几句后便分道扬镳。
萧慕枫摸了摸下巴,瞧向云稚,“他知道我。”
云稚目不斜视地往院子里走,“你是公卿之子,他自然知道。”
“哎,小云兄弟,等我一等。”萧慕枫快走两步跟上,弯眸笑说:“急匆匆的,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云稚也不答话,只淡淡道:“世子有跟着我转的功夫,不如去京中寻一处满意宅子。”
萧慕枫夸张地长叹出声:“不瞒小云兄弟说,我郡公府的家底可都献给王爷了,哪里还有银两去赁宅子?你我同为王爷效力,但求总督垂怜,多留我几日吧。”
云稚轻嗤:“倒是有银子养着那群暗卫。”
萧慕枫神色微顿,随即笑说:“自家兄弟,提什么银子?”
云稚彻底不说话了。
还没寻着王爷,便遇上正准备回卧房的定北侯。
梁慎予见是云稚,拦下他问:“是为钦察营的事来的?”
云稚想起适才的巫孑,也就明白定北侯已经知晓,颔首道:“事关重大,该当禀报王爷。”
“王爷应是在午睡。”梁慎予挡在道上,客客气气,“待他醒了,我自会告知,昨夜睡得晚,今日起得早,又在灶房忙活过晌午,叫他多睡一会儿吧。”
云稚蹙眉,与他对视,“事关重大。”
梁慎予一向斯文有礼,笑得也和气,但脚上半步也不挪,“本侯自会告知王爷。”
云稚谨慎,不能当面上报心中多少有些犹豫,但最终也只是深深看了梁慎予一眼,说:“那有劳侯爷,臣告退。”
萧慕枫若有所思,直到走远了,才轻声问:“就这么走了?”
“王爷信他。”云稚像是在轻叹。
萧慕枫点点头,蓦地发现路有点不对劲,他没怎么来过王府,绕得有点晕,“这不是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