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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万泽就是靠吸父亲和亲姐姐的血活下来的废物,当年孤竺岭大败,定北侯世子梁文予同次子梁清予,先后战死在山中,世子妃伤心欲绝,小产血崩而逝,老侯爷亦被乱箭射杀于战场,定北侯府一时间门庭寥落,说是高楼倾塌也不为过。
燕万泽不仅与定北侯府撇清干系,甚至趁机落井下石,谋夺了不少侯府财物。原著中也有这一段,燕万泽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入京想求梁慎予帮扶,容靖献计,让燕万泽对上原主,借原主的手替梁慎予除掉这个亲戚。
不过奇怪的是,原著里这人可是在容靖登基两个月后才来的晋京,他穿越过来满打满算还不超过二十天,人怎么就来了?
蓝莺又说:“这次燕万泽设宴,请的人就是定北侯。他也真有胆子,依着他们当年那无耻劲儿,如今不躲着定北侯怕报复就算了,还上杆子往人家面前送。”
“赌徒嘛。”容瑟说,“都这么不要脸。”
蓝莺眼中闪过厌恶,点了点头,问:“那主子,您还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容瑟理着袖口往外走,“奇人共赏嘛,本王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去见识见识。”
他有意改变自己的必死之局,只是命运诡谲,桓郡公府竟然还是被送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仿佛冥冥之中,命运轨迹在偏离中试图走回原著那般的正轨。
既如此,那就与宿命过过招!
第12章 送菜
路上容瑟回忆半天原著内容,原著里,燕万泽智商不高,对付他的手段也就是一封弹劾折子,痛斥他独揽大权,祸国乱政,有谋逆之嫌。
之后就被原主毫不留情地将一家子给下了大狱,连片浪花都没折腾出来。
容瑟暗自下定义:不足为惧!
浮生楼生意一如既往火热,毕竟浮生楼的菜色新颖,其味可口,满晋京也寻不出第二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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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慎予仔细打量这酒楼一番,兴致盎然。
松言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小声嘀咕:“主子,那燕万泽求见你,肯定没好事,你忘了那老王八蛋当年怎么落井下石的了?竟还愿意来理会他。”
“谁说你家侯爷为他来的?”梁慎予眉梢微挑,下颌往酒楼方向扬了扬,“晋京第一楼,听说菜不错。”
松言愣住,“您还真是吃饭来的?”
梁慎予低笑一声。
进雅阁时,恒郡公燕万泽正坐在里头,身材臃肿,锦衣华服不堪重负般被撑起,眼睛被肥肉和皱纹挤成一条缝,正不住地搓手,在他身边旁边还坐着个容貌清俊书生气质的清瘦男子。
是桓郡公父子,燕万泽和燕书宁。
一见梁慎予,燕万泽便立马拉着儿子起身,笑说:“戍云来了,往日.你在羌州,路途道远,见不得面,好容易回一次京,来来,快坐,这浮生楼近日名气可大了,听说他们东家极会烹膳!来人!小二——还不上菜!”
言辞间无比熟络,梁慎予只笑得飒拓,从容落座,瞧着他们,也不说话。
燕万泽讪讪,指着身边的年轻人说:“这是你表弟,书宁,快喊人。”
燕书宁作揖唤道:“表兄。”
梁慎予点了点头,态度敷衍,“坐。”
元光皇帝登基后,在曹氏与奚氏相助之下,大肆削藩,各州设刺史,各地兵权皆归天子,宜州刺史唐景绍手中有五万宜州守军,而他姐姐就是当年定北侯府的世子妃,羌州与宜州之间亲厚非常,有宜州这条路,加上手中的兵权,梁慎予的地位固若金汤。
燕书宁今年才十八,定北侯府出事那年他年岁尚小,这还是初次见着这位表兄。常听闻定北侯府三郎曾在京中给新帝做过伴读,这些年来战功赫赫,更是风光无限,有心交好,只是见他这幅冷淡疏离的模样,不敢多言,唯有心中不满。
他年纪不大,又出身郡公府,嘴上不说,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
正好赶上小二来上菜,燕书宁趁机坐下。
“这孩子。”燕万泽不轻不重地训斥,又对梁慎予笑道:“犬子平日在家娇惯,侯爷别见怪,此番入京,侯爷要留多久?”
梁慎予不答,瞧这满桌熟悉菜色,拿起了筷子,“吃饭。”
燕万泽的笑僵住了,咬牙道:“是是,先吃饭,吃饭。”
说吃饭,梁慎予就当真专心致志地吃饭,挨道菜尝了个遍。
燕万泽端盏要敬,梁慎予抬手扣住酒杯,说:“尚有军务,不吃酒。”
见他如此不给面子,燕万泽的假笑终于维系不住,他与燕书宁交换个眼神,沉声:“那就罢了,不过戍云啊,你如今身居要职,手握晋北铁骑,在朝中也是树大招风,不知多少人盯着侯府——朝中总得有人照应,侯府只剩下你了,也无别的兄弟,不如叫你表弟入朝,也好与你有个照应。”
梁慎予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说:“这话从何说起,大晋又不姓梁,想入朝为官,自可去考个功名,至于本侯——”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声也跟着淡下去:“用不着照应。”
“你!”燕万泽错愕一瞬,恼道:“你这是何意?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是你舅父,怎会害你?你表弟若是能在朝中为你周旋,你远在羌州,也在朝中有了个自己人,何乐不为?”
梁慎予听着他胡咧咧半晌,才轻慢笑说:“郡公当年,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求到本侯面前来?”
燕万泽脸色刹那不自然起来。
燕书宁当年年幼,不知内情,此刻一听这话,转头瞧见父亲神色,才迟迟地心中忐忑。
梁慎予又笑:“郡公落井下石欺我侯府孤儿寡母时,没想到还有今日吧。”
定北侯府,鸣钟食鼎,长戟高门。出事后却只剩侯府夫人与年仅十三的梁慎予,三郎自请率军收殓父兄尸骨,趁此机会上得阵前,借着宜州唐氏倾力相助,才堪堪守住侯府的家底。
羌州血流成河,孤竺岭的血浸透沙土,腐朽的血气弥漫不散。
残阳半落,天地都是血色,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死人,漫山遍野,断臂残肢。
梁慎予想着往事,唇边的弧度不变,只是眉眼间涌上了令人心悸的凉意,他缓缓道:“想来舅父的日子不怎么好过,这会儿想起本侯这门亲戚来了。”
燕万泽脸色几经变换,咬了咬牙,说:“当年之事,也不能尽怪罪于我,侯府境况不佳,整个桓郡公府不能再搭进去……”
“所以,”梁慎予夺过话,笑盈盈,“将病重回娘家的长姐赶出门的时候,还记着将她带去的房契地契一并扣下。”
燕万泽对上他似笑非笑又通晓一切的眼神,脸色刹那间惨白,“你都知道……你怎么会……”
这事当年知道的人不多,毕竟燕卿如还没撑到回侯府便病逝了,他早早就派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