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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里嫩,再回锅炒也不会变成油泡茄子。

容瑟将煎好出虎皮的青椒捞出,这东西还是他在王府小花园找着的,被当观赏植物栽在那,据他询问得知,晋朝还没人吃这东西,都是从番邦进贡来当赏玩之物的。

简直,暴殄天物!

云初看着那进贡来的番椒,没忍住问道:“这个真能吃?”

容瑟懒得解释,“毒不死你,去招待定北侯。”

云初欲言又止,没敢再追问,在一旁犹豫:“属下去,会不会太失礼?”

容瑟头都没抬,认认真真煎着茄子,顺便盯着另一口油锅里翻滚的肉片,一心二用,游刃有余。直到他觉得火候差不多,先捞茄子,再捞肉片,各自放入盘中沥油。

听说原主另外两个部下也在府上,容瑟便吩咐一并留下吃饭,菜自然要多做一点,量不多但种类多些也一样。

这完全是出于习惯,毕竟他在的世界里,最常见的社交打招呼方式就是:“吃了没啊?”

这个时候,如果回答吃了,那就“坐下再吃一顿啊!”

如果回答没吃呢,就会:“正好,来一起吃!”

一些奇妙又热情的社交模式,在社交完蛋症的容瑟这里,就是唯一的社交手段——我做饭给你吃啊!

“我亲自做饭,他还嫌失礼?”

云初恍然大悟:“……”

对啊!王爷亲自下厨,他定北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于是昂首挺胸,出去时的脚步都自信了许多。

云初将梁慎予带到金膳轩,温和道:“侯爷在此稍候。”

金膳轩内,蓝莺和云稚都在,蓝莺年纪小,浅蓝衣裙衬得她娇俏可人,腰间挂着刀,一身江湖气。

云稚面无表情,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里头,端端正正。

梁慎予瞄了一眼,便也坦然落座,笑说:“怎么不见你们家王爷?”

云初气势十足,微抬下颌:“王爷在灶房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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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面色僵硬的云稚和蓝莺表情险些裂开。

梁慎予也罕见地怔住须臾,茫然地发出了一声:“啊?”

在场唯一尝过主子手艺的云初十分稳重,瞥了眼呆若木鸡的弟弟妹妹,对定北侯说:“王爷为招待侯爷,亲自下厨。”

梁慎予沉吟道:“……有劳王爷。”

王府之奢华的确令人心惊,梁慎予今日赴宴,无非是想与这位传闻中的摄政王接触接触,至少摸清他是个什么人,也好在朝中周旋时有个对策。他信不过容靖这位新帝,自然也警惕着容瑟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结果从瞧见他第一眼开始,直到现在,此人行径奇特,全无章法,让梁慎予愈发糊涂。

容瑟的每一步都在他意料之外,这人仿佛是在剑走偏锋,让人无从琢磨。

但总不至于亲自下厨来毒死他?

梁慎予一时拿捏不准,这是场鸿门宴还是什么别的。

算了,兵来将挡,梁慎予如是想。

第8章 月黑

下人陆续上菜,香味远远便传来,很快便摆满桌子,都是容瑟从前常给自己做的家常菜,每上一道,那人便根据容瑟的吩咐报一次菜名。

梁慎予自诩见多识广,但名为地三鲜的那道菜着实没见过,名字更是闻所未闻,还有其余几道“锅包肉”“糖醋荷包蛋”之类,不仅香味浓郁,色泽也鲜亮,还有另外几道,似乎也与他从前吃过的不同。

他想起宫宴上,容瑟嫌弃菜色时的话,神色微妙。

……宫中御厨做出的东西,与这些比,的确糟糠不如。

云氏兄弟面色淡定,云初早有准备,云稚强作从容。

蓝莺反应最强烈,她是跟着云氏双子被主子一起带回府的,云氏兄弟年长,哪个都没吝啬过对她的疼爱,但容瑟不同,蓝莺从初次见面,就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可怕。

就像小时候在山里见过的那种,色彩斑斓绚丽却毒性强烈的蛇。

她恍惚地看着这些没见过的菜色,咽了口口水。

这谁忍得住啊。

有毒也忍不住!

四人各怀心思,谁也不作声,目光时不时地扫过眼前这一桌子菜。

直到容瑟端着最后一道粉蒸排骨进门,他身着武袍,飒落笔挺,长发用木簪挽起,做饭时太热,头发自然不能散着,神情自若地放下最后一道菜,又对梁慎予笑了笑。

蓝莺和云氏兄弟瞬间站起身。

容瑟余光扫了眼那没多大年纪的小姑娘,暗暗确定了她的身份——蓝莺。

“都坐吧,吃饭。”容瑟说完自己也坐下。

云初坐得倒快,蓝莺和云稚对视一眼,也跟着坐下。

等容瑟和梁慎予动筷后,云初三人才敢吃,论起身份,除了入仕后的云稚外,另外两个都是一介布衣,没资格上这场席。

可他们是容瑟的人,梁慎予便也没说什么,他尝了口那道名为地三鲜的菜,神色微微一变,外壳酥脆,内里柔软,酱汁咸鲜,且油而不腻。

真正吃到后,才知何为色香味俱全。

闻着香,吃着也好吃。

侯府最风光时,他也是金尊玉贵锦衣玉食的小郎君,有什么好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捧到他面前来,藩国贡品不在少数,可却从未尝过如今日这般的吃食。

容瑟上菜之前自己都尝过,确定味道不错才敢上桌,见梁慎予忽然顿住,一时间又拿捏不准,这位爷是不爱吃?

犹豫一会儿,才问道:“怎么样?”

“色味俱佳。”梁慎予中肯道,笑中带了点深意与探究,“王爷好手艺,小侯远在塞北,孤陋寡闻,从未见过这些。”

容瑟心说,您就是在京都也瞧不见。

他回来以后翻看了两眼当代菜谱,上头所记都模糊得很,比如有一道黄鱼,其中所述“入鸡汤做羮,微用甜酱水”,这个“微用”,就得有人亲自演示一遍,该用多少,否则谁知道放多少?

可这些多是古方,后人也只能照上面摸索着做,谁知道晋京看着工艺挺发达,唯独吃的就不堪入口。

“过奖了。”容瑟腼腆且谦虚地说了句,只是眉眼带着笑,分明还存几分得意。

没有厨子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做饭好吃!

梁慎予失笑,夹起一块锅包肉若有所思地嚼。

这人怎么看都不想城府深沉,倒是率真——

思绪因嘴里的肉中断。

酸甜酥脆,外酥里内,这肉也好吃。

说是吃饭,就真是只吃了顿饭,连酒水也没用几口,倒是几人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菜给扫了个干净。

容瑟万分满意。

光盘,是对一个厨子最高的尊重。

梁慎予被云初送出门后,站在空荡荡的夜路上,才恍然陷入沉思,随即摇头笑出声。

……什么也没打探着,倒是实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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