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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你搬去我家住一段时间。”
赶在原况野否认之前,他意味深长地说,“直到你病好起来。”
钟情双眼一亮:“真的吗?”
那样期待的神色,仿佛对未来重新燃起无限向往。
原况野僵在原地,说不出一个字。
宫鹤京温柔地替他作答:“当然是真的,走吧,我开了车。”
钟情顺从地将手搭在宫鹤京肩上,很开心地说:“那我希望我的病永远也不要好起来。”
路过原况野时,宫鹤京朝他看了一眼。
或许是接连的打击已经让他麻木,原况野脸上竟然没什么表情。他怔怔看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像是那里在上演什么精妙绝伦的演出。
*
坐上离开医院的车时,钟情简直不敢想象他竟然真的逃离了原况野。
离开所爱之人是艰难的,因为要找出足够多能让爱意磨光的理由,钟情装疯卖傻才找出这个理由。
但离开所恨之人就轻松得多了。
确定已经离医院够远之后,钟情开口:
“停车,放我下去。”
没有人应答。
钟情隐隐察觉到不对劲,重复了一遍:“宫鹤京,我说停车。”
还是没有回答。
汽车在沉默之中飞速前行,终于在一处别墅面前停下。
宫鹤京拉开车门,将里面的人打横抱起,不顾他的挣扎,带着他一路走进房门。
他好整以暇地问:“即使是利用,也不能这样用完就丢吧,阿情?”
钟情反抗的动作一顿:“你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
“阿情指的是什么呢?是现在的你假装失忆,还是这一年的你都在假装过得很幸福?”
宫鹤京把人放在沙发上,半跪下来,无比怜惜地亲吻他的指尖。
“和原况野能演上一年,在我面前却连一天都不到。阿情,你太偏心了。”
钟情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绽,只能用一个最稳妥的答案:
“因为我爱他。”
宫鹤京却笑起来:“你总是这样。在我面前说爱他,在他面前说爱我。”
“我什么在他面前说过……”
钟情话音戛然而止。
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诡异的预感,就好像宫鹤京不是在对着这个位面的他说话,而是穿过了无数时空,在与他的灵魂对话。
他强行忽视这种感觉,维持着人设,道:
“或许只是因为你让我感到恶心。”
指尖被轻轻咬了一口。
宫鹤京轻笑一声:“我发现这个世界很奇怪。”
他松开手,站起身后退两步,“怎么会有两个人声音相似到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能辨认出来?即使电脑程序都会出错,但这个设定却比程序还要缜密。”
钟情心中一惊——他竟然在剧本人物的口中听到“设定”这个词。
“这一年我做了很多梦,梦里是各种样子的阿情,都那样漂亮……都不爱我。阿情,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其他轮回的你,也这样偏心?”
“……疯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也想过会不会是我疯了。但是任何一个童话故事,结局到王子公主幸福快乐生活下去就应该结束。阿情为什么要在一年后改写这个结局呢?是因为爱与不爱要花上一年才能分得清楚,还是因为剧目结束,演员着急退场呢?”
“你真的疯了。”
“可是阿情……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那些轮回。”
宫鹤京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身后却伸来一双手,将钟情环抱住。钟情悚然,想要挣扎的时候却听见耳畔响起一个喑哑残破的声音。
“我也看见了。”
钟情:“……”
钟情:【统!统子哥!这是怎么回事!位面角色说出这样的话也太奇怪了吧!】
系统头一次语气这般沉重:【他们看见了‘本源’。】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要觉醒了。一旦位面角色觉醒,下一步就会是叛逃。菜精,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我感受到监管者的气息了,等它赶到,这个位面会被立刻抹杀。】
【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现在怎么逃得掉!】
身后原况野的吻落在脖颈上,又急又密,身前宫鹤京已经解开他的裤带,隔着最后一层布料握住他。
明明之前两个人还是你死我活的关系,现在竟然开始互相分享起来。
钟情气急败坏,但所有挣扎都被另外两双手死死压住。
眼前突然透进几丝光亮,映出模糊的影像,很快模糊变成清晰,黑暗十数年的双眼重见天日。
钟情看清了跪在他腿|间那个人的脸,那是宫鹤京,可又不是宫鹤京。
他的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五官在朦胧光影中细微地变幻着,有时候像他自己,有时候又像原况野,在间于这两张面孔之间的时候……
却像另一个熟人。
【菜精!】系统的声音将他唤醒,【他们在互相吞噬!】
【等到吞噬完成,活下来的那个人会积攒够叛逃的力量。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手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冰凉的东西。
钟情低头一看,是一把尖刀。
【快!就是现在!随便杀掉一个,打断他们的吞噬!】
钟情没有动作。
【菜精!】系统大叫,【通道已经打开,再不走来不及了!】
腿|间传来重重的一下,钟情闷哼一声,看见身前的人抬头,舔了下嘴唇,笑问:“想好选谁了吗?”
钟情没能回答。
在开口之前他的脸就被身后人强行扭过去,凶猛的吻落在他唇上。
“美人鱼的故事里,用尖刀杀了王子,就能重获自由。”
那个沙哑粗粝的声音在一点点变得清澈悦耳,仿佛时光倒流,失去的东西终于重新回来。
原况野问:“阿情,怎么不动手呢?”
系统在脑海中发出同样的质问,钟情却闭上眼睛,不再看那两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在互相吞噬,或者说互相谋杀。
宫鹤京想要原况野的脸,而原况野想要宫鹤京的声音。即使真相大白,即使得知一切都不过和那些轮回一样,是一个又一个早已既定的剧本,他们还是想要将对方取而代之。
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手指顺着脊骨滑进后腰,钟情浑身一颤,尖刀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然后被人捡起来,重新塞到他手中。
“别哭,阿情。”
有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捻走那上面滑落的一颗泪滴,低低地叹息着。
“你会是自由的。”
钟情仍旧闭着眼。
他已经听不出此时在他耳边说话的人究竟是谁,也分不清是谁握住他的手,更辨不明那把尖刀“噗呲”一声扎进了谁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