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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台词。

按理说这样一段感情充沛的台词,宫鹤京完全可以照电影里的复刻,还可以用别的千百种方式重新演绎,怎么都不该和原况野的一样。

但录音器里播放出来的,依然是两段从咬词到语气都相似到一模一样的声音。

宫鹤京根本不遮掩他的目的。

台上的嘉宾和台下的观众无人能猜出来,主持人顺理成章地请上钟情。

前去迎接的原况野带着钟情回到舞台中心,路过宫鹤京时投去冷淡的一瞥。

只有直面这个眼神的人才会知道其中的轻蔑和讥讽。

宫鹤京并不理会。

他面上扔挂着标志性的微笑,视线随意落在舞台一角,姿态闲适,像是并不在意这场游戏的结果。

但在舞台音响震耳欲聋的配乐中,他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第一段是况野的。”

仍然是这样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宫鹤京心跳一空,随后自嘲一笑:又何必失落?这不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吗?

他将情绪处理得很好,没有在脸上流露半分。但镜头外的观众早就做了完全的准备,拿着显微镜守株待兔,终于捉住他眼中飞快闪过的那一丝异样。

[天哪宫大到底是为什么啊!旷野声音好听是好听,但宫大你也不差啊,干嘛学他说话啊!宫大大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可是大满贯影帝诶!为什么要做这么掉价的事情!]

[前面的,要不然怎么宫大是影帝呢?成大事者,就要放得下面子,经得住失败,你看宫大这几天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有这等毅力,迟早有一天会抱得美人归!]

[我看悬。我盲人朋友,而且还是一出生就失明的盲人朋友,也和我一样分不清他俩的声音,还以为我是在捉弄他,把一段录音放两遍。说明钟钟根本就不是靠耳朵分辨他俩的……我猜是靠爱。钟钟爱旷野,所以他就是知道。]

[不是你们都认定宫大是为了钟情才模仿的旷野?就不能是他想要炫耀自己高超的模仿艺术吗?]

[楼上的,小孩自己单独坐一桌。]

主持人接到耳机里传来的指示,先是眉头一扬,硬着头皮将一言不发的原况野也拖入战场。

“钟情又猜对了,旷野有什么想对钟情说的吗?”

“他是天才。”

主持人啪啪鼓掌,视死如归:

“那旷野有什么想对宫老师说的吗?”

他内心祈祷着原况野可以像每次后采中那样桀骜不驯爱答不理,但今天的原况野相当礼貌,有问必答。

“东施效颦。”

主持人:“!”

宫鹤京:“……”

钟情:“?”

观众:[啊啊啊!]

宫鹤京朝镜头非常和善地一笑,站在监视器前的总导演莫名觉得后背一凉,不敢再开玩笑,赶紧让主持人圆场。

话题虽被带过去,但钟情仍心中忧虑。

他后知后觉,直到听见原况野那句微带恶意的“东施效颦”,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他不能多说一句,因为另一位男主就站在他身边,牢牢握着他的手,将不远处的宫鹤京挡得严严实实。

自从那次他去开解宫鹤京被摄影机拍下作为花絮放出后,原况野便一直这样守在他身边,不给他半点和宫鹤京单独相处的机会。

问就是担心他看不见生活不能自理——

这一点钟情确实无法反驳。

如此又过了几天,每天宫鹤京都和往常一样见缝插针找钟情说话,依然是学着原况野的样子,然后每次都被钟情好笑又无奈地揭穿。

他实在不明白剧本里明明应该各放异彩的两位男主,为什么反倒开始日渐趋同了。

某一次钟情实在忍不了了,顶着台上彩排的原况野沉重的视线,暗示道:

“或许宫老师应该把这样的才能用在表演上。”

又一次被戳穿,宫鹤京习以为常,竟然已经可以苦中作乐自我取笑。

“我现在不正在表演吗?”

钟情不解:“可您演的是况野。但况野并非是您剧本里的人物。”

“这就要问问作为裁判的你了。”

宫鹤京淡笑,“为什么你永远只看着原况野呢?”

即使知道现下是公众场合,一定有摄影机正在环绕他们如饥似渴地拍摄,钟情还是说出了那句:

“因为我喜欢他。”

“……”

“所以我不能作为裁判。这对您是不公平的,对我来说,况野是永远的冠军。”

“永远?”宫鹤京抬眼,戏谑地看着钟情,“即使是真理,加上‘永远’这个限定词,也会变得虚假。”

“您知道我不是在撒谎。”

“……钟情,莫非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钟情瞬间警觉:“这是您的私事。与我无关。”

宫鹤京自嘲一笑:“真是绝情啊。”

沉默片刻,他低声道,“只是因为你看不见我。钟情,若你能看见我的样子,你爱上的就该是我了。”

“……宫老师,难道你忘了牵牛花的花语了吗?”

“当然记得。爱情永固……你看,又是永远这两个虚伪的字。”

钟情沉默,然后拿着盲杖默默坐远了些。

话不投机半句多!

*

第四次演出,选手足足有一周半的时间准备,连彩排都总共有三次。

因为这一次舞台是面对万人观众的公演。

这几日钟情几乎是闭门不出,除了陪原况野参加彩排,他哪儿也不去,就怕撞上宫鹤京,又听见他那些奇怪的话。

而且系统也神秘失踪了,钟情察觉到时,面板上只剩下一纸逮捕令。

诸多异常情况让钟情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今早起床发现自己竟然在发低烧。

当着原况野的面,他乖乖地说会躺在床上好好养病,实际上原况野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偷偷留下床。

夜晚的舞台上灯火辉煌,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表演结束后,终于轮到原况野。

新歌叫《虹》,舞台也和歌曲的名字一样,旭日东升,折射出七道色彩各异的光带。

当其他选手都学着他开始搞沉郁的那一套时,他却风格陡转,变成热烈激昂的轻摇滚。

但这种形式的确很适合这个大舞台,最后一句歌词落下,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每个人都在大声呐喊着原况野的名字。

所有音量都像浪潮一样向钟情席卷而来。

有一瞬间钟情几乎什么也听不清,又有一瞬间,他什么也听不见。

然后他发现那不是他的幻觉。

的确有一瞬间的死寂,一秒钟后,是惊骇的尖叫声。

出事了。

钟情站起来,强撑过片刻时间的眩晕后,他茫然地望着嘈杂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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