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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祭品,一点一点为你磨出来的。”

“……”钟情转移话题,“草原上的人不是都举行天葬吗?”

“被冻在雪山上的人,几千年过去也能保持面容不腐。我想让他们永远陪伴我,所以把他们安葬在这里。”

鹿尸的血腥气已经引来秃鹫。但它们害怕苍鹰和猎犬,迟迟不敢落下,只敢在天空上一圈又一圈盘旋。

钟情看着被剃得干干净净的狼骨,突然道:“庄严说你是被狼群养大的,狼不该是你的恩人吗?为什么要用它做祭品呢?”

“正因为被它们抚养长大,才能确定它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动物,是敬奉给神明最好的祭品。”

看出钟情的不解,林姿寒又道,“我也不总是用它们做祭品的。只有两次,一次是哥哥病重的时候,我来乞求阿爸赐福,一次是决定向你求婚的时候。”

钟情正要说什么,林姿寒突然将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嘘。”

钟情朝他的视线看去,看见下方雪线山石间正潜伏着一只雪豹。

这斑纹美丽的野兽也发现了他们,正趴伏着与他们静静对视,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

林姿寒端起枪,钟情一惊,正要按住枪口,扳机却在瞬间扣动。

子弹贴着雪豹的皮毛射中它身后某处,一声人类的惨叫响起。

雪豹受惊,轻巧地跳开,随即消失在雪山之中。

钟情这才知道林姿寒那句“没人能抓到把柄”并不是一句空话。

猎枪装了消音器,子弹射出时只传出一声闷响,被寒风扯碎,几不可闻。

远处中弹者抱着腿连连惨叫,却连子弹从什么方向射来的都无法确定。他朝四面八方看去,但白色藏袍就像一层雪被将凶手埋住,他什么也看不出,于是四面八方对他来说都是无比恐惧的存在。

钟情等了会儿,见林姿寒放下枪开始处理祭品鹿尸,不由问:“不救他吗?”

林姿寒头也不抬:“他是盗猎者。”

“我每天出去打猎,一部分猎物,其实是这些盗猎者。”

林姿寒淡淡道,“他们的武器胜过野兽,所以他们捕杀野兽。我的枪法胜过他们,所以我捕杀他们。很公平,不是吗?”

钟情发现林姿寒不止一次提到公平。

受伤的盗猎者还在不住痛呼,钟情皱眉:“那你就该一枪杀了他。”

林姿寒颇为无辜道:“杀人是犯法的,我要是这么做,阿情就该不喜欢我了。”

钟情:“……”

“不逗你。他们罪不至死。为了保证皮毛的完整性,他们不会对雪豹或是藏羚羊开很多枪。一枪让它们失去逃跑能力,再用电击棒或是注射器让它们失去反抗能力,然后就可以在它们还活着的时候就下手剥皮,让它们在还有意识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流尽。”

耳畔盗猎者的呼救声在逐渐减弱。失血和寒冷向来是意志力最强大的敌人。

林姿寒静静听了会儿,抬头朝钟情笑道:“我现在给他的,不过是和那些动物们一样的命运。”

钟情无话可说。

面前这个人耳垂上的珊瑚坠子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流淌在脸颊上的血。他说话时眼神里既没有对无辜惨死的动物们的怜悯,也没有对罪大恶极的盗猎者的痛恨。

只有一片平静,高高在上、空无一物的平静。

钟情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他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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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行使神的权力。

代替神明挑选祭品,代替神明对杀戮进行惩处,代替神明维护他心目中的绝对公平。

他在代替神明审判众生。

钟情在心中敲了下某个装死的系统:【新手世界?福利位面?】

系统嘴硬:【这些都是剧本里没有的东西!原剧本主角攻受的人设就是平平无奇的霸道总裁和平民建筑师,你一来就多出这么多本来没有的设定,就跟换了个灵魂一样!说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钟情没有辩解。

他抚摸着腰间大片绿松石珠串,心想——

换了灵魂吗?

*

下午按照计划,果然是去了教堂。

牧民们不怎么信基督,这一大片牧区只有一座很小的教堂,比A市马场旁的圣路易教堂还要小。

这么小的教堂里,塞了一个祷告箱、一架木钢琴、一个小讲台和几排座椅后就已经满满当当。

钟情还以为这里会像圣路易一样无人造访,没想到进去后发现有一个女孩已经先一步在里面祷告了。

听见动静她惊喜地回头,发现不是神父,神情瞬间落寞下去,但在看到钟情时眼前又是一亮。

她操着一口很熟练的普通话:“天使?你来了,太好了,请代替神父聆听我的罪过吧。”

钟情一指自己:“我?”

盛情难却,钟情只好顺着女孩的意,钻进祷告箱里。

祷告箱很小,无法站直身体,坐下又伸不开腿,只好别别扭扭地蜷着身体。也不知道这里的神父是不是一位藏族大汉,如果是的话,他怎么缩进来的?

准备就绪后,钟情敲了下箱壁示意女孩可以开始。

女孩看了眼林姿寒,同为基督徒,林姿寒很识趣地转身离开,将地方让出来供女孩忏悔。

他在寒风中站了许久。

面前的景色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苍茫绿意奔腾到天边,被无穷无尽的雪山拦住去路,壮丽到让人想要就在这里死去。

但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他来说,这里就像他在遇到钟情之前的每一天,一成不变,无聊透顶。

教堂里传出断断续续的琴声和歌声。

林姿寒转身回去,看见钟情正坐在那架旧木钢琴旁,叫女孩唱一首外文歌。

他唱得很好,但琴弹得不够熟练,按键的时候总是很用力,双肩微耸,还因为近视看不清手机上的曲谱而向前倾着身子。

可这些生疏的、笨拙的姿态在他身上就总是那么可爱,让人心生怜意,还让人想亲吻他。

教堂天窗下泄下一道光,纤尘在光里飞舞着,像一只只精灵。

钟情就坐在精灵当中,姿态局促,眼中笑意却从容,好似眼下无忧无虑。

滞涩的琴键奏响中世纪民谣的旋律:

亲爱的王与主,仁慈的丈夫

您是否与旁人一样,太快对我下定论

因此您的王后必须倒台

背弃我的究竟是否我的心

只因我爱的不止一人

真相就藏在那封信的字里行间

可怜的凯瑟琳霍德华的命运封缄其中

女孩离开之前,虔诚地亲吻了钟情的手背。她用普通话说了一遍感谢,又用藏语重复一遍。

她离开时,钟情看着走上前的林姿寒,笑道:“姿寒,你看见了吗,她没有穿鞋。”

“她要逃婚了,她要去国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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