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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把酒瓶放到脚边,抬起脚搁在了茶几上。

“现在,”迪恩在沙发上靠得舒舒服服的,“我要看《帝国反击战》了,你要一起吗?”

我坐在迪恩脚边,和一开始的他调了个位置。不过尽管眼睛盯着电视,但我并没有将汉索罗或者天行者卢克的冒险看进心里去。我沉心静气,试图整理思路,对明天将要进行的会面,以及可能发生的意外做出准备。

然而我的思绪自有想法,不愿向前看,而是不断回到过去。

是因为迪恩,还有他愚蠢的祝酒词。原本在他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之后,我已经有效地控制住了自己,不去想、不能想。

“停下。”我徒劳地命令自己。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到休眠状态,没有意识,没有噩梦。疼痛感依旧稳定的在胸口起伏,此刻变得有如混杂了锋利贝壳、石子的海浪摩擦着裸露的血肉。

“我应该问问迪恩我们将如何进入下一个世界。”我强迫自己思考,“如果从贝克家来到底特律是通过某种钥匙和门,那么在这里也一定有类似的东西,只是转换为了符合这个世界特征的物品。”

但最后,我也没有问迪恩任何事情。闭上眼睛,我在眼睛后面仍能见到血。

疼痛似乎是个过于委婉的说法。在这具仿生人的身体里,在这个不眠之夜,我体会到曾经为人时所不曾体会过的强烈的悲恸。我无法分辨这种感情是因里昂肯尼迪而生,还是我在单纯为自己感到悲哀。前者听起来更深沉、更能博得同情,但后者却有种不可言说的残酷。

理智的思维逐渐回到我的身上,与伴随着阵阵疼痛的仿生身体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我仍未摆脱突如其来的情绪冲击,那种抓住迪恩脚边的酒瓶大喝特喝的不理智冲动很难压抑,但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只要我完成任务,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里昂不会认识我,但他也不会在那个我这辈子最糟糕的晚上意外被杀。

这是我应得的。任何人都应该庆幸他们不会在人生旅途上认识我。因为我活在恐怖之中,并成为恐怖的一部分。

不管我多么痛恨父亲赋予我的使命,最初塑造我的动机、意念中都含有某种恐怖意味。就像那些恐怖游戏中的角色,永远无法摆脱难以言说的反常与恐慌。

等任务结束之后,我会回到哪个世界呢?会像我无意间和迪恩提起的那样,回到上一个世界吗?

我是否会重新认识里昂?而那个世界的恐怖是否会消失,还是会随着我降临?

“迪恩?”萨姆饱含困意的声音从通向卧室和客房的的那条走廊传来,“啊,乐乐,你醒了。”

迪恩头也不回地说:“冰箱里有草,请便吧。”

“我要先去跑步。”萨姆含糊地说道,“你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吧?”

迪恩耸了耸肩,说道:“反正电影还没结束呢,我要看莉亚公主穿比基尼。”我这才意识到,《帝国反击战》已经结束了,并进入了下一部。

“我不会太久的。”萨姆在门口换上合适的鞋子,“你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吗?”

“你有钱?”迪恩扬起眉毛。

萨姆随手理了理已经整整齐齐都不像是刚起床的人的头发,说道:“汉克把他的号码共享给我了。”

“芝士汉堡。”迪恩说道。

萨姆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再点一份高血压给你的。拜。”然后他打开门,走进了外面笼罩在稀薄晨光下的底特律。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249章

卡姆斯基未在他的豪宅接见我们,这让我略感意外。康纳也许和我有着相同的看法,他的结论是:卡姆斯基没有遵循以往的行为模式,一定是有某种未知的元素干涉了他的选择。

我们在一个度假山庄见面。我没有刻意计算汉克开车的时长,不过内置时钟让7个小时零22分钟变得不那么难于追踪。

萨姆和我坐在后车座上。中途在高速停车点上休息停靠的时候,萨姆得下车松散双腿,解决生理问题。

汉克想要提供帮助,但我告诉他,我能一个人坚持几分钟。事实上,疼痛已经越来越容易忍受,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开到度假山庄大门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萨姆换到了驾驶座上,我坐在副驾驶。天气很阴沉,但没有下雨的征兆,天气预报也只是阴天转多云而已。

气温倒是比较低,因为离开了城市的缘故,空气变得纯净了一些。

我们从车上下来之后,汉克舒展了一下筋骨,说道:“真不错,能把城市的污浊在这里净化一下。我猜有钱人就是会享受,挑这种地方躲风头。”

“我就把这当成夸赞了。”一个声音从大门旁边的扩音器里传出来,“不,别担心,这里除了我之外只有几位朋友。大部分你都见过,安德森警督。当然了,还有康纳,我的最爱。现在进来吧,让我见见你们要引荐给我的这位小姐。”

铁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仿生人背着手候在门边,待铁门完全打开后才面带微笑走向我们。

“我来为您泊车。”他对萨姆微笑。

萨姆转头看了汉克一眼,汉克哼了一声,说道:“不许磕着碰着,小子。”

“一定。”对方稳妥答应,然后侧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仿生人女性正缓缓朝我们走来,但时间卡得刚刚好。

这是个极美的仿生人,有着完美的身材和完美的脸蛋,既不惹火,也不欠缺什么。尽管如此,我仍不禁想到,如果我喜欢女人,也决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诸位日安,”她说,“请跟我来。”

铁门内曲径通幽。我们在白衣女郎的带领下穿过一望便知是精心剪裁过的花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味,和这位女郎一样恰到好处,丝毫不会浓郁到让人不舒服。

“所以卡姆斯基在这里,嗯?”汉克显然不大喜欢我们一路上的沉默,于是没话找话地问道。

白衣女郎立刻侧头微笑着回答:“是的,卡姆斯基在前面的会客室等候诸位。”

“哈,我可不敢劳他大架候着。”汉克听起来并不相信卡姆斯基如这个仿生人所言在等候我们。

我也不信。但当我们走进会客室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卡姆斯基就坐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的一张扶手椅上。会客室其实是一栋挨着湖水的木屋,景观十分优美。

“你们来了。”卡姆斯基没有站起来,但也没有显得十分倨傲。我意识到这是这种所谓的聪明人与生俱来的本领——就算他们怠慢了别人,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心存贬低之意,因而受到冒犯。

他们只是单纯地这样做了,并且让别人习以为常。

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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