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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高的天花板,闪烁着明亮光芒的水晶吊灯,以及铺着干净亚麻桌布的圆形餐桌。

这里是个餐厅,而且是个看上去相当高档的餐厅。

我回头看了看,破旧的收音机和汽车旅馆的这间小办公室仍在。但当我试图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却像是失焦一样无法看清这间办公室的细节。

迪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指就像浸入水中一样奇怪的抖动、扭曲着。

“迪恩。”我凭直觉抓住他的手,然后迪恩的手指稳定了下来,就像刚才那一幕不过是我俩的错觉。

“最好行动起来。”迪恩说着抓起桌上的收音机夹在胳膊下面,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带着我走出门去。

我跟着他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办公室消失不见了,餐厅的另一半延伸出去,直到镶嵌了红褐色木板的墙边。

但迪恩夹在胳膊下面的收音机还在。

“有人吗?”迪恩提高声音,“你好?没人在家?”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餐厅回荡开来。我们旁边的桌椅板凳当然都沉默不语,除此之外,一些昂贵的陈设,花瓶、油画,还有一架古典的留声机,也都维持着静物的模样。

但它们迟早会变,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棒极了。”迪恩狠狠地说道,在原地转了几圈,拖着我也跟着打转,“你找到出口了吗?”

“没有。”我的目光也在四面墙上转来转去,“简直就像层层恐惧似的,真是谢了。”

迪恩看了我一眼,“层层恐惧?”

“一个恐怖游戏,将主人公因为精神出了问题,看到许多不真实的东西。”我嘀咕道,但其实对哪个游戏没有多少印象了。

迪恩喃喃说道:“多经典的故事。”他最后转了一圈,然后挑了个方向大步走过去,“所以要是我们撞到墙上,是会撞到墙上,还是墙会让开?”

“不知道,让我查查我的‘狭缝世界漫游指南’,哦,对了,还没人有空写这本书呢。”我干巴巴地说道。

迪恩反手给了我个爆栗,“继续说俏皮话吧,这会让你有朋友的。”

我们走到了墙角,然后迪恩伸手推了推墙。墙仍是墙,没有变形,也没有消失。

“哼,此路不通。”迪恩一边说,一边放下收音机,在地板上坐下,“保持警戒,我要把这破玩意儿拆了,做个探测器。”

“探测器?”我看了看一步远的地方一张好端端的桌子,又看了看席地而坐的迪恩,叹了口气,“你指望我怎么警戒,我手无寸铁。”

迪恩头也不抬,收音机在他手里迅速解体,“你赤手空拳也挺厉害,宝贝儿,别低估自己了。”

“宝贝儿?”

“只是那么一说。”

“谁?!”我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然后迅速转身,“站在原地不要动!让我看到你的手!”

迪恩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眉抬起头,望向我面对的方向。

萨沙停在原地。我没看到他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此刻,他的身体在头顶水晶吊灯的照射下隐隐闪烁着。

“我看你有麻烦了,”他用一种令人生厌的沾沾自喜的语气说道,“需要帮忙吗?”

“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我冷冷对萨沙说道。

萨沙果然停下脚步,但他脸上那讨厌的笑容还在。“我已经尽力在帮你了,女孩儿。我相信你已经找到了离开这里的钥匙。”

“钥匙?”

“你会想到的。”萨沙说道,他的身体再闪烁了一次,然后逐渐消失了,只留下声音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记住,上帝从不因我们想要什么而惩罚我们。我们只因自己所需而受诅咒。”

餐厅陷入短暂的寂静。正当我和迪恩面面相觑的时候,他手里的收音机残骸忽然发出一个爆破音,“砰”的一声,吓了我们一跳。

紧接着,黑暗降临了。

第241章

迪恩握紧了我的手,他非常用力,几乎要捏断我的手指。我忍住没有叫喊,往他身边靠过去,同时努力瞪大眼睛,想要在一片漆黑中分辨出一些形状来。任何形状。

“嘶!”我的大腿上突然一阵灼痛,火焰般的光短暂亮起又熄灭。我伸手抓着仿佛被烧伤一般的大腿,但隔着裤子口袋,却摸到一个坚硬的凸起。

迪恩问道:“乐乐,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缓缓答道,把手伸进口袋里,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个刚刚烫到我的东西。

钥匙。

“我们需要光。”我摩挲着那柄钥匙的形状,但不用灯光我也能感觉出来这是哪一把,“有东西在我口袋里。”

卢卡斯留在气球里的,有着鹿头的那把钥匙。我一直放在身上,但变成鬼魂又到了“狭缝”世界之后,我就没再注意过这小东西。

此刻,它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口袋里,我没法不把这和萨沙刚才的话联系起来。

“活的死的?”迪恩的另一只手碰到我刚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手,“这是什么?”

“钥匙,我之前在贝克家找到的钥匙。”我摊开手心,告诉迪恩。

迪恩若有所思地说:“就是刚才那小子提到的钥匙?”

“我不知道。”我重新合拢手指,“如果有钥匙的话,不应该有门吗?我可没看到……”

周围突然重新亮起,我和迪恩都迅速捂住眼睛,好久之后才用力眨着眼睛适应灯光。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说‘许愿的时候要小心’,乐乐。”迪恩甩了甩头,用掌根揉着眼睛,“我觉得我快瞎了。”

“迪恩,”我盯着钥匙上的鹿头,问道,“你拿走我的那把匕首,还在你身上吗?”

迪恩皱起眉,从口袋里掏出细长的银色匕首,凌空一抛再接住,说道:“当然了。”

“你看。”我指着匕首手柄的末端,“这个形状是不是和钥匙孔很像?”

迪恩翻转匕首看了眼,又瞅了瞅我手里的钥匙,缓缓点头。但他的脸色真正的凝重起来,说道:“刚才哪个小混蛋说的话,你听到了吧,什么‘惩罚’啊,‘诅咒’啊。这种话通常都是狗屎,但狗屎也有狗屎的寓意。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轻易把这两样东西弄到一起去。”

“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我把目光从钥匙和匕首上移开,看了看四周,“反正不在刚才那个餐厅了。”

房间仍旧相当宽敞,但餐桌消失不见了,我们脚下的木地板此刻变成了厚厚的红色地毯。墙上没有高档油画作为装饰,而是镶嵌了巨大的镜子。

转头望着墙的时候,就像和无数个自己对视。

迪恩低头看了看脚下收音机的残骸,那东西竟然还在,但已经没了声息。迪恩俯身捡起几个零件,揣进口袋里,然后对我说:“我们走。”

“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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