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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掉在不远处的匕首,起身压低重心缓缓靠近瘫在地上的RE02。

它还活着,我可以确定这一点。拔掉休眠仓的管道只能让它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我必须做点什么,要么转身跑到屋里去找后援,要么……解决它。

“不……”就像听到我的想法一样,RE02蠕动的嘴唇中挤出微弱的声音。

我在她身旁单膝跪下,抓着匕首迟疑了片刻。她和之前的我没什么两样,在我持刀犹豫不决的片刻,我几乎相信自己也曾被派出来至执行过这样的任务。

然后我注意到了它的手指,已经伸进了战术腰带上挂着的手榴弹的拉环里。

“该死!”我一手抓住它的手用力握紧,不让安全栓脱落,另一只手抛刀反握变正握,用力刺进了它的胸口。

我几乎能感到那颗心脏破裂之后震颤了几次,然后才逐渐停止跳动。光芒从RE02眼中消失,不知归往何处。

盯着草地中的尸体看了一会儿,我抬起头。乌云遮住了月亮,因为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当我转身望到小屋后门亮着的门廊灯时才意识到周围有多黑。

草丛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声,然而除此之外,这里似乎完全是安静的,一种属于乡下才有的静谧仿佛突然间降临,令我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

渐渐地,我的心跳和呼吸缓了下来,大脑也开始重新转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从草地里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和泥巴。托尼的西装是没救了,袖子上又是破洞又是血的,前襟也被划开一道口子。我叹了口气,拖着脚步朝木屋后门走去,几次回头向尸体的方向张望,心里预期会看到一片空气,总觉得尸体会莫名其妙消失,就像史蒂夫曾说的那样。

局外人的死亡和本世界中的人死亡并不一样。

然而尸体仍在那里,没有腐烂,没有灰飞烟灭。

我一直走进车库,摸黑找到了照明灯的拉绳。电灯“啪”的一下亮起,尽管灯光昏暗,但仍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适应了几秒钟,这才开始扫视这个规模不小的车库——之前那辆房车就停在这里,在车库灯光下,看上去仿佛一条疲倦、肮脏的老狗蹲在八个轮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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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角落存放工具的铁架子。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看到我这一身狼狈,问我怎么回事,我多半会据实相告。

然而始终没有人来,我也在铁架子上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RE02,以及天晓得还有多少的复制人,在我想来总觉得像是不光彩的秘密,不愿向人提起。于是我闭上嘴,拖着铁锹和鹤嘴锄再次走向屋后的草地。

显而易见,掘一个足以做坟墓的坑洞出来并没有迪恩和萨姆在电视剧里表现得那样轻松。当我挖出足够深的坑,颤抖着双臂把仍未消失的RE02拖进去之后,我几乎就想这么着吧。

但我还是开始填土,看着褐色的泥土和掺杂的绿草一点一点掩盖住RE02苍白、失去生命力的脸庞。她的刀和枪我也扔了进去,跟着一同埋葬。

也许还有别的复制人在附近,但我太累了,因此当天几乎放亮,而我在填好坑、覆盖好草皮之后,带着满身的泥土和鲜血走向木屋,脑中什么也没有思考。

我洗了那个热水澡,然后躺倒在床上,决心睡到自然醒。

托尼保证过这里是安全的,只要我不离开房间,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样想着,我迅速沉入梦乡。这一次,没有沙盒,没有满是休眠仓的房间,我只是简单做了个梦。

我梦到了史蒂夫。

梦里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下雪了。我仍记得在浣熊市下个不停的雨,因此心中有些讶异。眼前不只是在下雪,透过结冰的玻璃,我能看到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一切,狂风呼啸的声音即使在屋内听到,也仍震撼人心。

“凛冬将至。”史蒂夫在我身后说,“时间不多了。”

我猛地转过身,看着他。史蒂夫穿着一身古怪的黑衣,肩上还有黑色披风,或者斗篷之类的。

屋里光线昏暗,我看不清楚,只看出他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双手据案。桌上放着烛台,上面暗红色的蜡烛已经烧得很短,几乎就要熄灭了。

“史蒂夫,我们会找到你的。”我张开嘴对他说道,声音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别担心,托尼说他能找到你的。”

史蒂夫转头望向窗外,说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明天就要动身。等你们来了之后,到北边去找我。”

他扭头朝我望来,蓝眼睛中仿佛也有暴风雪一般深沉。

“小心……”史蒂夫张口说。

然后蜡烛熄灭了,我听到一声凄厉、尖锐的乌鸦叫声,一遍一遍。

我在客房过分柔软的床上醒来,呼吸扼在喉咙中。房间里仍旧昏暗,厚重的窗帘将稀薄的晨光阻挡在外——我不过才睡了一个小时左右。

“妈的。”我眨了眨眼,史蒂夫的影像仿佛还残留在眼睑上,但旋即便消失了。

房间里很安静,不管梦中凄厉长鸣的东西是什么,都没有跟过来。

我伸长胳膊打开床头灯,一骨碌爬起来,然后因为浑身酸痛差点重新躺回去。昨晚草地上的打斗倒没什么,主要是挖坟累人,我的两条胳膊就像水泥做的一样僵硬、沉重。

对了,史蒂夫。我得找到托尼。

呻|吟着,我踉跄着爬下床。房间里倒是挺暖和的,根本感觉不到外面寒意逼人的秋风。我看了一眼镜子里蓬头垢面、黑眼圈显著的自己,不得不稍微拾掇了一下,然后连鞋子都来不及找就匆匆推开门,伸出脑袋迅速看了看静谧的走廊,踮着脚尖走出门去。

走廊上没人,一扇扇房门此刻都紧闭着。昨晚我根本是闭着眼睛随便找了间空房睡觉,也不知道托尼的房间是在哪扇门后。

我塌下肩膀,仍旧缺乏睡眠的头脑不肯继续转动。

这时,楼下隐隐有水开了的呜呜声传来。我迟疑片刻,迈开脚步朝楼下走去,不过并没抱太大希望——寄希望于托尼早起,还不如指望托尼压根没睡。

果然不是托尼,而是克莱尔雷德菲尔德。

“啊,克莱尔,原来是你。”我一边踩着柔软地毯走下楼梯,一边看着开放式厨房里克莱尔忙碌的身影,“咳,早上好。我还在想是谁早起了。就知道不会是小伙子们。”

克莱尔正煮咖啡和茶,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眉毛扬起。

“你没事儿了?”她带着好奇问道。

“是啊。”我点了点头,抓着栏杆的手稍稍收紧。托尼说过,当时帮我换衣服的是克莱尔。

他是怎么对克莱尔解释的来着?

克莱尔却只是耸了耸肩,出人意料地没再问什么。她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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