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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淹北岸,无非是朝廷兵马没打过宁休,他们很清楚,北面冀州也会被魏琨占走,既如此不如泄洪淹没了临近郡县,不让魏琨再夺冀州。
伏嫽又听少年道,“陈功曹挖完了水渠,闲的没事做,带人去泰山郡支援贺长史了。”
伏嫽道好,笑容满面,让他下去歇息。
她进了原先住的卧室,卧室里虽被收捡的规整,但也没几件陈设了,可见当时水患凶猛,什么东西都被冲刷个干净,这屋宅能保留下来,那都是济阴先前太守对自己太好,逾制建的府宅牢固才没被冲垮,自她进济阴这一路,随处可看见被洪水冲毁的屋舍。
回了定陶并不只是回了,阿稚在路上还试探问过她,要不要把山君接来兖州过年。
她不能。
水灾过后还需要重建屋舍,还要小心瘟疫,山君幼小,她不能把山君置于险境。
伏嫽只歇了一日,军中将士们都被外派了,边境又在打仗,要给百姓修建房屋,还得从百姓中择选青年壮士,若是在月前,伏嫽一定会畏手畏脚,这帮百姓都是才归顺的奴隶,只能给甜头不能吃苦头,稍有不顺,他们都可能会再起反叛的心思。
经了这遭水患,伏嫽和魏琨犹如他们的再生父母,不过是当苦力修建自己要住的屋宅,又有什么不可的。
壮士们哼哧哼哧的建造着屋舍,伏嫽又命医师们赶制防瘟疫的汤药,让百姓们服用,以避水疫,临近年关,整个济阴郡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伏嫽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要替天下百姓写出一卷讨伐梁献卓的檄文。
第169章
这个年不好过,再欣欣向荣,水灾过后的济阴也什么都缺,尤其缺粮食,伏嫽只能从兖州地方其他几郡调取粮食以充补给,这年才勉强过去了。
讨伐檄文也不好写,伏嫽始终没头绪,她常常坐在书案前,对着长长的竹简发呆。
阿稚说她是太怀念魏琨父子,所以无法集中心力,巴倚也说,也许她不用这么苛待自己,她想念山君,便可以接山君到身边来,她不放心魏琨,便去看看他。
在中原战局没有稳定下来以前,伏嫽是绝不会接山君过来的,不论她有多思念山君,她还是会坚定自己的想法,让山君呆在寿春,安稳无忧。
她也确实不放心魏琨,可魏琨去魏郡和广平郡,是去救百姓,她过去没什么用。
过完年,便是正月,正月是入春的时节,该要注重农时,以前刚在寿春安家,魏琨会抽空去农地巡查,魏琨现不在济阴郡,济阴郡的官吏听凭伏嫽吩咐,查看郡内各个遭洪水洗劫后的农田,惊奇的发现,那些农田更肥沃了。
洪水不止带来了灾祸,也带来了淤泥,这些淤泥肥了田地,让那些百姓又重新燃起来年的期许。
这样的好消息能使伏嫽高兴一阵,但人后依然是空落落的,魏琨迟迟不归,她根本放不下心。
阿稚和巴倚看出她的不安,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再相劝,哪怕她只是去看一眼魏琨,确保他安然无恙再回定陶,也不会终日惶惶忧愁,她身子骨本就不健朗,长此以往,岂不伤身。
伏嫽想了想,觉得她们说的对,济阴的局势已经慢慢稳定了,有官吏治理,她不用再操心,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去看一眼。
冒着春雨,伏嫽坐马车北上,在先前少年的指引下,来到魏郡。
魏郡的洪水退了不少,但路道泥泞难走,走了有五六日才近繁阳城。
正是料峭春寒,御奴坐在车外面兴奋的叫着,“夫人!是主公!真是主公!”
伏嫽撩起车帘,扑面而来的春雨甚冰冷,她眯着眼往城门方向去看,就见男人从城门里出来,穿的是粗布蔽膝,带领着一帮和他一样穿着的将士,不知道是准备要干什么去。
随车的少年跳下马车,一路小跑过去,给魏琨行礼,再用手指了指伏嫽的马车。
隔着雨幕,伏嫽不太能看清他的脸,他转了脚步,大步朝她这边走来。
伏嫽愣愣的看着他走近,待看清人,才发现他黑了也瘦了,更有了凌厉肃沉之态,不过他依然行走如风,快步到马车边,随车人众皆退了几步,阿稚和巴倚也很自觉的下了马车,他与她对视一眼,随即跃身上到马车,开车门就进去了。
伏嫽赶紧放下车帘,板着张脸,她还记得他们分开前吵过。
但魏琨上前先捏住她的下巴,一口吻住她,唇舌相抵,便是缠绵难分。
良晌才分开唇,魏琨在她细柔腰肢上面捏一把,“瘦了。”
那沉甸甸的目色里,尽是他对她的渴望。
伏嫽耳尖微微红,正要说话。
他又不着调起来,“想我想瘦的?”
伏嫽心头才起的涟漪一下就平了,剜他一眼,哼道,“我是怕你死了,没人替我们娘俩打江山了。”
魏琨冲她龇牙,又目光柔软,“大难不死,你放心了。”
他转过身要出去,准备命御奴原路送伏嫽回去。
伏嫽这时忽然拉住了他,他疑惑的回头看她,她在这片刻间做了决定,她要留在魏郡,远离魏琨使她心难安,既然她已经做好了该做的事,为什么不能随心一次?
她说道,“我要写一篇檄文,但是你让我分神,这是不是你的错?” w?a?n?g?址?F?a?B?u?y?e??????ǔ???ē?n??????2???????????
魏琨挑眉,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回答她,“确实是我的错,我该弥补你,不过魏郡现下到处都是泥泞糟乱,你是娇贵淑女,受不了这苦。”
伏嫽听的舒坦,嘴上却不饶他,“叫我随军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受不了苦呢?现在我来了,还想赶我走,知道我是淑女,你还这样落我的脸……”
魏琨直接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唇,再亲了好几口,旋身下了马车。
不一会儿阿稚、巴倚上来,两人看了眼伏嫽脸上的红晕,默契的互视过,小声告诉伏嫽,魏琨要去清理河道,她们先进城休息去。
伏嫽摆摆手,让跟上去。
走了一程路,果见一条河道,河道内淤泥太多,当中还有死在洪水里的人,尸体七零八落的陷在烂泥里,只能依靠人力来清扫出来。
伏嫽不忍看,下了帘子,不一会魏琨那边来人,说魏琨找她借人,把她带来的侍卫全借走去搬尸体了。
阿稚她们也不敢看,隔着车门问外面的御奴,御奴便跟她们说外面情形,他说的很吓人,河道里的尸体不少是残缺的,缺胳膊少腿的多了去,这样的冷天,男人们顶着寒风冷雨下到河道里,清理河道十分不容易,有些手脚都被泥泞里的东西给割破了,得亏这不是夏秋的季节,不然还可能遇着水蛭。
伏嫽沉顿须臾,又掀起车帘往外看,目之所及,魏琨和那些将士混在一处,将士们做什么他做什么,并没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