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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记得先前,太子看重魏使君,还曾想将其收为己用,太子向来贤明,岂能一再为一妇人树敌,那魏使君非寻常人,对付他不如拉拢他。”
桌上烛火昏暗,梁献卓眼底死寂一片,嘴角噙起冷笑。
“此贼有谋朝篡位之心,吾岂能容他。”
魏琨乃奸恶之徒,伏嫽没了,他也会想尽办法杀此国贼。
魏琨有没有反叛的心,徐节不清楚,但换做是他,自己的妇人突然被太子看上,太子还纠缠不休,甚至还想杀他,他也没法愚忠。
梁献卓忽神情变温柔,“吾要去寿春,带吾妇回长安。”
寿春不是伏嫽的家,她是他的妻子,她生在长安长在长安,他要带她回来,让她回到故土。
徐节脸色微变,他哪里想到梁献卓连死人也不愿放,还想亲自去寿春带尸体回来。
太子疯魔了,他在心底想。
可伏嫽殉城,只是他编出来的谎话,只要梁献卓去了寿春,见着活生生的伏嫽,就会知道他说谎。
徐节道,“太子旧伤未好,何必奔波,且陛下也不会让太子去寿春。”
梁献卓未置声。
徐节又道,“太子就算带回了夫人的尸骨,又能将夫人葬在何处?她是伏家人。”
即便安葬,也是安葬到伏家的墓园内。
梁献卓想到了前世伏家的下场,心底尽是荒凉,他对伏家人有愧,他该弥补,伏叔牙没有儿子,但伏家的族人却有,他想过等伏嫽回心转意,他们夫妇重归于好,他就着手重用伏家人,伏家人忠义,他们不会变成外戚之祸。
可伏嫽死了。
梁献卓面有痛苦之色,“不必再劝,吾意已决。” w?a?n?g?阯?F?a?b?u?y?e????????????n?Ⅱ???2?5?.??????
徐节顿时知劝他无用,这趟寿春行他必去。
徐节想到了死去的苏让,苏让当初受薄祯指使,陷害伏嫽夫妇,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了进去。
梁献卓想求情,戾帝也不允许,苏让活活被打死。
他跟随在梁献卓身边的年头比苏让还长,苏让犯了错,梁献卓尚且宽容,他有了错,梁献卓大约也不会杀他。
与其被他发现,不如主动交代了。
徐节一下跪到地上,“奴婢骗了太子,那伏氏……没死。”
梁献卓心一颤,喜悦即将在脸上显现。
“不是奴婢不愿带她回来,而是她不愿跟着奴婢回来,她让奴婢给太子带话。”
“她还能再跳一次摘星楼。”
伏嫽前世决绝的跳下摘星楼,宁死也不愿跟他去洛阳。
她恨他。
经历了两世,她的恨意没有变,他忘记了,她这样记仇的性子,又怎么会放弃报仇。
她在告诉他,她不是为了跟他赌气,才嫁的魏琨,她是心甘情愿嫁给了魏琨。
她对他已无半点爱意,他们不死不休。
梁献卓面色惨白,忽一笑,指着他道,“你真该杀。”
徐节立时磕头求饶,“奴婢只是不忍太子被一妇人左右,她何德何能配得上太子的深情厚意,求太子念在奴婢服侍多年的情分,不要杀奴婢,若奴婢也死了,太子的身边便没人了……”
良晌,梁献卓还是饶恕了他,挥手让他退下。
梁献卓抓起一串玉掷地上砸的稀碎。
他阴翳着脸发出轻笑,不死不休好的很,即便是恨,他也要她记在心里,他要她亲眼看着魏琨死在他手里。
既然要恨,就恨的彻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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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寿春忽然下雪了,伏嫽听巴倚说,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场雪,寿春的下雪天属实少,但下雪对庄稼好,明年必然又是个丰收的年份。
这一年忙忙碌碌,到近年关的一个月,才终于清闲了。
去年扬州牧钟离羡知会过魏琨,今年他不用带着伏嫽去京里述职了,等他写好述职奏疏,交由钟离羡带去长安即可。
年节前热闹的很,寿春有拜灵女庙的传统,杀猪宰羊,载歌载舞的欢庆。
魏琨今日要带伏嫽去灵女庙,伏嫽怕冷,穿了三重衣还不够,还想多加一件襦衣,是要把自己穿成球的架势,魏琨没让她穿襦衣,跟她说等过去了,身上还会热。
伏嫽便只好跟着他出去,两人坐马车到灵女庙前,下来后就见那小庙前供了不少新鲜的菜食,庖厨就地埋釜,烹制好猪肉,叫人送到庙前摆放的数架食案上,还有人往食案上放黍酒。
魏琨拉着伏嫽坐到上首,再招呼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入座,也赏下猪肉黍酒,以示他对于年老者的关怀。
寿春是重建的新城,老人不多,魏琨这么做也是有必要的。
大楚崇尚孝道,以前几代皇帝都有给年长者赐鸠杖的规矩,老人们持鸠杖可以进出官寺,还可以在皇帝出行的御道上走动,也免除他们的税,逢年过节,皇帝还会赐下美食,以显得皇帝恩德。
当然这些事到戾帝即位后就不曾有了。
魏琨也只是复兴这些规矩,显得他和伏嫽亲民。
不一会儿,乐师吹笛击筑,老人们坐在食案前享用美食,年轻人和孩童手拉着手绕成圈。
魏琨也拉起伏嫽,邀她过去跳舞。
伏嫽有些腼腆,贵女可不能这般在人前又蹦又跳,但这又不是京兆。
魏琨牵着她过去,阿稚和巴倚也加入了,年轻人们围成圈,用脚打着拍子,边跳边唱歌。
伏嫽耳边,魏琨也轻轻在哼唱,轻快悠扬,听着好像就真的不冷了。
跳了一场,这样的冷天,伏嫽身上还出汗了,脸颊红润,神态里也是欢喜高兴的。
休息时候,魏琨把她拐到庙里,找了间堂室,进去后,捧着她的脸亲,亲够了就近坐到木枰上,拉她坐到腿上。
青天白日里,她红着脸用他最喜欢的胯腿坐好,双手挂他脖
颈上,明明只是这样坐着,身上的衣服也完好,可还是感觉的到他兴奋,她想说外面都是人,这样很不好,可心底又有些骄傲,喜欢她的身体到难以自控,这又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纵容了,哪有女娘在白日里坐在男人身上,还任他轻薄,这样很过分。
他这样紧紧搂着她,她浑身都发酥发软,可她也不讨厌。
魏琨低声叫她绥绥,听见她嗯声,他才缓缓道,“陛下下诏,命我去平叛六安国和江夏郡,你想我去么?”
第93章
伏嫽认真思考了一下。
这南地太远,先前戾帝已经令右军中郎将遣八万士兵去打汝南郡的叛军,而今戍守在长安的兵力虽颇为可观,但北面有匈奴,西面有羌人。
司隶往上是五原郡,太守就是她二姊夫张元固,他们夫妇镇守北境,除非匈奴举全族兵力犯境,等闲侵扰未必过得了他们这一道防线。
西边设有属国兵,这些属国兵多是外族归降来的,便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