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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和三百人入城。
三百黑甲军进城以后就不遮掩了,一路开道,没多久就到了凤台县令的府邸。
县令毕恭毕敬的候在府前,对魏琨恭敬道,“将军远道而来,未曾相迎,还请宽恕。”
伏嫽心里冷笑,这县令还真会见风使舵,刚刚从那守城卒的话里就知道,这县令和汝南郡的叛军相识,还给逃来的叛军赠饭,指望他们能打回汝南郡,汝南郡这场叛乱,看来他们没少在后面拱火。
魏琨没说话,陈芳先说了,“少废话,快让我们将军进府休息。”
县令战战兢兢退到一边,小声催着仆役快去收拾客房,供上热水美食。
伏嫽进客房,看见了热水和食物,才算松口气,这样炎热的天,她快有四五日没沐浴,自己闻自己都嫌臭,途中也遇到过水源,她不敢洗,魏琨倒是提出带她去洗,但她羞涩,不愿意在那种没遮掩的地方洗身子。
伏嫽看魏琨在吃东西,相比饿,她更急着沐浴,便也顾不得魏琨了,褪下衣物进浴盆清洗,洗着洗着她感觉有人盯着她,一转头,就见魏琨靠着凭几,品着酒水,乌沉沉的眼睛凝在她身上。
她抬起白皙的胳膊遮在身前,背过身去,想留给他一个铺满湿发的薄削后背,但这县令府邸实在小,客房也小,背过身,魏琨挪一挪身,就又能看到雪拢起来的桃红,沾着水,分外香艳。
伏嫽微偏脸,侧眸斜他,凶道,“你滚出去!”
魏琨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她立刻气着了。
耐着羞意,伏嫽不愿再看他,反正他们欢好过那么多次,也不是没被看过摸过,又不会少块肉,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竟也能在魏琨的目光下洗干净,出浴时,发觉他的视线更灼热了,她忍耐着捡了椸架上的衣服穿,干净的女人衣服,不需要魏琨吩咐,就有婢女送了进来。
伏嫽穿好衣服就坐到榻上去擦头发,分毫也不想给他眼神。
魏琨走到浴盆边,就想脱衣入水。
伏嫽忍无可忍,“那是我洗过的!你换水!”
往日也就算了,她那么长时间没沐浴,水脏的要命,他不嫌脏,她还嫌,到时候他碰自己,她岂不是白洗了。
她快步走到窗前,开了窗冲外面叫一声换水。
外面的婢女先看到窗里探出来一张惊艳的美人面,随后那美人一脸薄怒,中气十足的让换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美人,可凶的很。
婢女们赶紧进来,重换一盆干净的水。
伏嫽可不是没脸面的人,才不看他,背身坐到榻边擦头发,耳听着他沐浴,心中总有点尴尬,方才她该出去,或者去别的客房,好过在这里听他沐浴。
魏琨沐浴很快,没一会便起身,随后出门。
伏嫽知道他是去办那县令,也不想跟去,只在房中享用美食,凤台地方小,吃食算不上精美,但也算可口,这路上大约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到一处,可以尝到当地的食物,好吃不好吃另论,但至少很新奇。
伏嫽用罢食,也犯起困来,躺床上睡去。
睡沉了被魏琨推醒,“夜里要赶路。”
伏嫽唔了唔,听魏琨的话,两条胳膊挂到他脖子上,他拿毛席盖好她,单臂抱起人出去。
伏嫽枕着他的肩膀,嘟哝着要下地,但没一会就睡着了。
魏琨垂首看她沉静的睡容,弯唇笑,其实从颍川郡出来以后,伏嫽睡觉便没那么安稳了,军队跋山涉水,她也免不了颠簸,她以前在长安时,睡觉都要定着时辰来,若他们夜里同房太晚,隔日必要睡足才起。
她嫁给他时,梁光君千叮咛万嘱咐,说她体弱,需要细心照顾,他若照顾不来,还得将伏嫽还回伏家。
去舞阳那一趟,梁光君开口留伏嫽,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过留人,但她自己不愿了。
她不愿的原因在几日前告诉了他,是因为齐王。
魏琨后槽牙绷住,他也配!
他虚虚遮上毛席,抱着人直接出府,再上马车,让启程。
一气呵成。
看的县令眼睛直跳,这看起来不是什么弱质儒生,一条胳膊就能轻轻松松把女人抱起来,这在战场上定也是所向披靡,难怪汝南郡那群叛贼会被打的抱头鼠窜。
现在他带兵进了淮南国,淮南国满打满算守兵也就区区五千人,这五千人多少年没打过仗了,哪有朝廷的兵有经验,再有这么勇武的将军带头冲锋,还不知道后方有没有援军,这要是真打起来,只怕淮南国危。
陈芳催着他上马,命他带路往寿春去。
县令看他凶神恶煞,怕自己慢一点,就被他一刀砍死,忙爬上马,带着人连夜往寿春去。
从凤台去寿春就舒坦多了,路上有干粮,走路都有劲,到寿春时,正正好吃光了干粮。
县令瑟缩着带他们去叫寿春城门。
县令有递上名迹和印绶,悄悄告诉守城的城官,朝廷来人了。
城官自不敢耽搁,忙报去淮南国王宫。
彼时淮南王梁温正在宫内命女巫开设祭坛,诅咒戾帝,听见奏报,忙叫女巫下去,命人下去设宴请朝廷来使入座。
梁温叫儿子先去伴客,他换了一身仆役穿的蔽膝,隐在仆役当中进到殿内,想像从前一样,只要朝廷派了属官来他淮南国就任,他就会装成奴仆,让儿子话语引导,只要属官说出对朝廷和皇帝的怨言,他就会站出来命人将属官斩杀,再派人去告诉朝廷,不是他不想要朝廷的属官,而是这属官包藏祸心。
可他刚进殿,那坐在军官身旁的美丽小妇人就噫出声。
“舅父,你怎穿着奴仆的衣服?”
梁温惊愣住。
伏嫽笑嘻嘻道,“舅父不认得我了吗?去年你来长安参加先帝陵园祭祀,我们见过面的。”
梁温更加震惊了,他去年是 W?a?n?g?阯?发?B?u?页?ī?????w?è?n?2???????????c????
去过长安,那时戾帝刚继位,要入先帝的陵园祭拜宗庙才算登基仪式完成,父王身体不好,他代替父王应诏去的长安,可他对这小妇没印象。
他端详着伏嫽的面容,发现她长得有些像梁光君,她又叫他舅父,看她年纪也才十几岁,那必是梁光君的小女儿了。
他想起梁光君,也不装了,从奴仆中出来,坐到上首。
“原来是外甥女,你外祖病逝,你母亲都不知道回来奔丧,孤当她铁石心肠,已经不认自己的父王了。”
看这颠倒黑白的能耐,伏嫽这舅父平生只有两大爱好,一个是谁当皇帝,就诅咒谁,再一个就是喜欢搬弄事非,都说妇人事多,她这舅父更犹胜。
要不是她刚回过舞阳,真有可能信了他的鬼话,外祖病逝以后,阿母赶回来,被他拦在寿春城外,阿母隔着城门悲哭,他都不放人,现在到他嘴里,就是她阿母不孝。
伏嫽道,“不是舅父不让阿